魏傑：從經濟文明看張謇精神的價值 把信仰和實踐融為一體
編者按：在中央社會主義學院主辦的“張謇精神的時代意義2018年度論壇”上，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魏傑發表主題演講，他從經濟文明的角度深入淺出地分析了張謇精神對於今天的價值與意義。以下根據魏傑發言摘編整理。
魏傑，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攝影：曲勝良）
從歷史角度來看，張謇所處的時代在經濟生活裏是世界三大文明開始波及到中國的時候：工業文明、城市文明、企業文明，具體説就是經濟領域社會經濟形態、社會組織建構、生産組織方式三大文明。而中國當時的社會是什麼？農耕文化、鄉村文化，和所謂作坊文化很興盛的時候。在這樣的條件下，張謇能看到未來，很快接受了經濟生活的三大文明，因此他的經濟思想研究有三個思想特徵。
第一個特徵是信仰工業文明，推動工業化在中國的實踐。當時工業文明下的社會有五個特徵：市場經濟、開放、技術創新、農産品工業化、職業技術教育，這就是張謇為什麼不辦大學而辦那麼多職業技術學校，為什麼不搞重工業搞輕工業的原因，因為他受工業文明的影響。他知道推動中國工業文明發展，這五個特徵必須體現出來，所以他創辦學校完全是市場經濟。開放體現在他引用國外的發債，利用國外發債開展自己的企業。他對技術創新非常之信仰，而且一再強調中國民族在技術上一定要立足世界，他的這些思路教育構成了當時完整的工業文明的思路。
第二個特徵是信仰城市文明。在中國城市化過程中，南通是第一個中國人設計和推動建立的城市，充分體現人類社會關於城市文明的理念。張謇對城市文明的理解，在現在對我們仍然有巨大的意義，即使他所處是鄉村文化很濃厚的時代，他當時所做的事情，對城市的設計理念依然令今天的我們非常敬仰。
第三個特徵是信仰企業文明，推崇企業家精神，這個特點非常鮮明。張謇創辦的企業是股份制企業，接受了現代企業的各種思想，強調企業精神，以至於他的家國情懷非常深，一再強調創辦學的目的不是簡單的賺錢，是社會的責任和國家的責任，他對企業的理解極其深厚。
上述三大文明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方向，從經濟生活來看，這三大文明是最重要的發展規律。
中華民族後來之所以落後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的農耕文化、鄉村文化、作坊文化太深重了，使我們在整個人類發展中落後了，恰恰張謇看到了這些問題，進而全面、完整、深刻地理解經濟生活的三大文明，並付諸於實踐。所以張謇是真正把信仰和實踐融為一體的。
從現實的角度看，張謇1926年去世，經過差不多近百年，我們仍在探討他的思想，特別是他的經濟思想對現代有三點啟迪。
一是中國必須堅持工業文明的方向，迎接工業化的第四次浪潮。張謇所處的工業文明是機械化時代，後來到了自動化、資訊化，未來是數字化。工業文明進入第四次工業文明，就是所謂的智慧化。而第四次工業文明和上次機械化的工業文明有所不同，第四次工業文明有市場經濟、開放、技術創新三個特徵，這三個特徵也是現代社會的三大特徵。中國要堅持文明必須要堅持三個特徵。第一市場經濟不能動搖，一定堅持推動市場經濟，政府一定要簡政放權，減稅減費，發展民營經濟。第二要堅持開放，當前中國開放必須正確處理好中美貿易關係，所謂的貿易戰要在保護中國的核心利益，比如説經濟的核心利益就是中國在全球産業鏈非常優秀的地位不能丟；這樣的前提下，針對美國批評中國貿易中一些確實存在的問題我們要接受改革，通過外部的因素推動內部改革，讓中國進一步發展；不跟美國搞冷戰，這樣中美關係就能好。第二開放中國的市場，中國不僅僅是製造業大國還要成為市場大國，這樣中國將融入世界。最近開放三個市場，産品市場、服務業市場、投資市場全方位開放，包括服務業、教育、醫療、金融、社會保障等等。今年4月份的亞洲博鰲論壇，菲律賓總統來，在會上講你們中國好像缺乏幼教老師，我們菲律賓幼教極好，要不要？當然要了，我們就要開放。第三就是經營好“一帶一路”倡議，一帶一路涉及三大洲兩大洋，國家層面必須做好金融服務，亞投行注意為中國企業服務；做好基礎設施，這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發展意義重大；做好法律服務，我們成立一帶一路法院，為中國企業走出去提供各種服務。做好這些，中國開放潛力無限。第三要技術創新。我認真研究張謇先生的講話，張先生對於技術的認識遠遠高於現在，一再強調中國人實際上落後就在於技術落後，我覺得講得很對。包括中國四大發明要認真研究，你像火藥，把精力放在燃燒，但不知道原因。比如説指南針，知道方向可以回家，但我們不知道是地球引力，最後是西方人發現。張謇説到中國的落後是科學落後，中國必須加大科學，下定決心不能猶豫。
二是中國必須加大城市化的發展，城市文明仍然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方向。我們整個文明方向是城市文明，這必須解決兩大問題，而張謇當時就意識到了：一個是環境，一個是城市化出現泡沫。像房地産，張先生當時就有這個問題了，他發現城市化建設的問題，是西方城市化的大城市病，像污染、空氣、水，另外一個是城市化泡沫的産生，他雖然沒有經歷過經濟危機，但是看到了這個問題。
三是要推動企業文明，推動企業家精神的形成。企業是生産力的載體，是創造財富的主體，沒有企業談不到未來的發展，企業強國家則強，所以中國必須堅持企業文明，推動企業精家神的形成，尤其是張謇所強調的創新、法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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