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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電視臺 楊芳

發佈時間: 2015-02-15 10:34:42  |  來源: 新華網  |  作者:  |  責任編輯: 曾志

楊芳,12年來,拍攝調查類節目130多期,曝光無良廠商90多家。她下過深井、鑽過窩點、面對過毒針頭,有人曾經拿幾十萬的封口費求她,她不為所動;有單位願意高薪聘請,她也沒有動心。作為主力,她已經連續7年,參加“3·15”晚會。

我2001年進入中央電視臺財經頻道,主要做 “3·15消費維權”節目。有人問我,你為什麼愛做調查節目?為什麼喜歡暗訪?我説,這不是與生俱來的,只是因為,我明白我是誰,知道為了誰。

實事求是是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精髓與靈魂,也是新聞傳播的基石,而3·15維權節目,正是最要求用事實説話的節目。從2002年至今,我拍攝播出曝光類節目120余個,從2007年到2014年連續8年參加3·15晚會。我和同事們一起尋找事實、揭秘真相。當然,這個揭秘的過程,也是一段危險的旅程。

你砸別人飯碗,別人就要你的命。

我曾接到過這樣一個選題——“調查地下人工授精”。地下授精是用沒有經過檢測甚至不知道來源的精子,通過個人或沒有這方面資格的醫院進行的授精手術。

趕到河南駐馬店,我發現這件事是某些醫生為了牟取暴利,雇傭了幾個穴頭拉生意,非法提供人工授精服務。這些人行事卑劣、極為隱蔽。為了拍到事實真相,我只能親身與不法分子接頭,獲取他們的信任,再體驗人工受精的全過程。前面的環節,我可以和攝像一起完成,可是最後一個環節,拍攝人工受精的過程,我必須獨自完成。

要進行人工授精,得等到母體卵泡成熟,於是我在三天內做了7次B超。駐馬店是貧困地區,上蔡縣有個艾滋病村,而進行手術的地方是一家偏僻破落的小旅館。在門口,我真的猶豫了,因為進了旅館,就沒人可以幫我,我必須獨自面對接下來所有的未知和危險。

房間內燈光很昏暗。我趁他們沒注意,調亮錄影機進行拍攝。在醫生做準備工作的時候,我連續問了幾個重要問題,醫生被問得有些不耐煩。只見,她拿出了一個止血鉗,然後又拿出一瓶沒有任何標簽的試管,將裏面不知道來源的精子抽到了針管裏,然後對我狠狠地説了聲:“躺下!”我一邊假裝配合她一邊又露骨地問了幾個關鍵問題,而那個醫生一邊交待著事實,一邊拿著裝著精子的針管向我走過來。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離開這兒。我胡亂找個藉口,沒等她回答,拉開門就走。那個醫生在後面叫著,立刻驚動了門口和樓下的黑哨。他們看我慌張地跑出來,馬上跟了上來,不敢想像被他們堵到會是什麼後果。我用最快速度跳上了一輛計程車,圍著縣城轉了三圈才甩掉了跟蹤我的人。就這樣,我拿到了最真實的影像、最有力的證據。其實,像這樣危險的拍攝,我經歷了不止一次兩次,每一次都讓我心有餘悸。有時我也會跟老公半開玩笑地説:“如果哪天我真的出了事,你也別著急,我沒有外債,沒攢過私房錢,咱家就放著我那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錢留給孩子!”

堅持,咬著牙“頂住”。

2011年的“3·15”,為了拍攝錦湖輪胎偷工減料的事實,我的同事從市場上買來假工作服,在半夜時分混進工廠內部;2012年的“3·15”,為拍攝到家樂福超市違法違規經營的內幕,我的同事隻身一人在超市裏砍了六個月的牛棒骨。為了取證,他們有的半夜爬過墻頭;有的被非法拘押;有的被黑道追殺,就連一米八幾的大個,在僥倖逃過一劫後,都哭得泣不成聲。而在這個揭秘真相的征途上,我們唯一要做的還是堅持。

2014年的“3·15晚會”拍攝期間,我的同事小王,在老婆懷孕的情況下到一家公司作臥底,調查某公司大量銷售過期烘焙食品原料的事情。一進公司,他就卸貨、裝貨,幾十斤的大包,一扛就是上百袋。接下來,他又刷洗一人多高,三人多粗的大塑膠筒!他幹了兩天不到,就滿手起水泡。水泡破了又結,結了又破,最後兩隻手都佈滿了老繭。為了拍到真相,小王咬緊牙堅持。終於,一個月後,他被安排接管一個倉庫,這裡,儲藏著過期食品原料。可就在他接近真相的時候,公司一名員工發現了他。為了穩住這名員工,追查更多證據,小王把他拉出工廠,開誠佈公地談了五個小時,他終於答應暫時保密。就這樣小王堅持了下來,拍到了大量過期食品原料以及公司修改日期的方法,以及一幕幕讓人震撼的場景。

我們“3·15”團隊從2001年開始,已經製作了一千多期調查類節目,曝光了數百家違法、違規企業以及個人。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遭受過無端的誣陷,生命受到過威脅,更有膽大妄為者叫囂著要買記者的人頭。面對危險、辛苦,我們也曾灰心、難過、害怕過,但最終我們還是堅持了下來,因為我們明白我們是誰,我們為了誰。

 

來源: 新華網 責任編輯: 曾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