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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照
《馴悍記》是莎士比亞最著名的喜劇，但是這部作品多少有些“名紅戲不紅”的尷尬，知道《馴悍記》其名的大有人在，而真正了解其故事內容的卻要少得多了。其實這個故事的女主角類似“河東獅吼”，或者是南韓流行的“野蠻女友”，講的無非是一個刁蠻悍婦如何在老公的種種“手段”下變成一個百依百順的溫柔妻的愛情故事。單純的情節卻頗為耐人尋味，蘊含著文藝復興時期濃厚的人文關懷和“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哲理色彩。
給這樣一個另類愛情故事“穿”上芭蕾舞鞋，把它從戲劇舞臺“移植”到芭蕾舞臺，這多少讓人有些匪夷所思，想像力也無疑受到挑戰。這部同名芭蕾作品今年將迎來演出第40個年頭了，一直以來不但備受舞迷的追捧，在芭蕾史上更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人們印象中似乎總有著一種根深蒂固的觀念：芭蕾就應該像《天鵝湖》那樣的浪漫、輕盈、優雅、唯美，其實這種想法和“美女一定要長髮飄飄”的“定理”一樣過時。芭蕾這門藝術在經歷了500多年的發展演變，早已有了新的模樣和造型。倘若你想成為一個真正的芭蕾達人，就應該將目光從那潭舞動了100多年的“湖”水中稍稍抬起，發現一些更加新奇好玩，更加貼合現代人審美與興趣的東西。
説到這裡就不得不提起芭蕾舞劇《馴悍記》及它的創作者芭蕾大師約翰·克蘭科了。《馴悍記》是克蘭科大師1969年為斯圖加特芭蕾舞團量身打造的“傳家寶”，也是克蘭科“情景交融三部曲”中的最後一部（前兩部是《羅密歐與朱麗葉》和《奧涅金》），也正是從克蘭科開始，戲劇情節在芭蕾中不再僅僅是串聯華麗舞段的單薄支點，而是成為了絕對核心，芭蕾從此開始踮起腳尖講故事。
就克蘭科的三個代表作而言，《馴悍記》無疑是難度系數最高的。芭蕾讓人落淚似乎更容易一些，可是要讓人們笑，而且要笑得捧腹、笑得落淚、笑得酣暢淋漓，可就不那麼容易了。試想一下，舞臺上的芭蕾女主角可不是輕盈優雅的公主貴族，而是一個在臺上嬉笑怒罵、醜態百出的“女醜”形象。在臺上，她可以彎腰駝背、可以暴跳如雷、可以撒潑耍賴，甚至可以拖著香腸抱著火腿大快朵頤，誰能夠不被這樣的芭蕾“尺度”驚得目瞪口呆？
扮演《馴悍記》中的悍婦對於女演員而言也絕對是個挑戰，這個角色在眾多芭蕾舞劇中是出了名的挑人！這個“芭蕾版剩女”可不是技巧足夠好，表現力足夠強就能夠勝任的，關鍵是在臺上要能拿得出那股勁兒來，既要放得開，又不能太過火，這個刁蠻悍婦要刁得可人、刁得恰到好處，卻不招人討厭，其中的火候如何掌握，才是真正考驗舞者功力的。
第一個扮演悍婦的芭蕾明星海蒂回憶起自己當初創造這個角色過程用“絕望”來形容，她曾在回憶錄中提道：“在芭蕾舞臺上要表現詼諧你就必須知道這個界限在哪。起初我一直找不到這個角色的真髓，一天在排練場上，我突然變得歇斯底里，開始對人髮發脾氣，這時克蘭科對我説：‘現在你已經掌握了這個角色了。’我突然發現找到這個入口之後，所有的困難迎刃而解。”
觀看這部芭蕾你也大可不必正襟危坐、嚴肅拘謹，你即使笑得前仰後合也沒有人會對你側目，因為它本身就是一部優秀的喜劇。但是笑到最後，看著男女主角的幸福歸宿，你會覺得這部芭蕾其實不簡單，詼諧中耐人尋味、笑聲中飽含溫情，它是喜劇但不是鬧劇，這就是莎翁的偉大、克蘭科的聰明。
芭蕾舞劇《馴悍記》
演出單位：德國斯圖加特芭蕾舞團
演出地點：國家大劇院·歌劇院
演出時間：2009年10月9日至11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