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公共領域結構轉型中的公共博物館,其在公共文化生活中具有廣泛的教育功能和知識傳播功能。博物館是實施公共美術教育的最佳場所,由於博物館教育功能的充分發揮,使得博物館在提升人類生活品質、塑造人格及幫助社會發展等方面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博物館教育應改變傳統單一傳導式的博物館導賞方式,運用對話式教學和創造性觀念,強調“觀眾經驗”的重要性,任何一方都參與意義的建構。博物館教師在行動中對自身實踐活動做一種批判式的反思,通過反思,才能發展成“研究者”,進而成為真正的“對話者”。
一、博物館在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
追溯“公共”的意義,我們發現“公共”一詞在使用過程中出現了許多不同的含義。舉凡對所有公眾開放的場合,我們都稱之為“公共的”。如我們所説的公共場所或公共建築,它們和封閉社會形成鮮明對比。但“公共建築”這種説法本身已經不僅僅意味著大家都可以進入,它們也從來都不是用於公共交往的場所,而主要是國家機構的辦公場所。國家是“公共權力機關”,它之所以具有公共性,是因為它擔負著為全體公民謀幸福這樣一種使命。公共性本身表現為一個獨立的領域,即公共領域,它和私人領域是相對的。
當然,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與國家和經濟的轉變是同時進行的。公共領域將經濟市民變為國家公民,均衡了他們的利益,使他們的利益獲得普遍有效性,於是,國家消解成為社會自我組織的媒介。只有在這個時候,公共領域才獲得了政治功能。博物館作為重要的公共領域,經歷了私人佔有到公共主權的過程,博物館在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某種程度上正是社會和國家經濟轉型的直接體現。
在17-18世紀,美術館的起源很大程度是源於西方宮廷貴族的、教會的藏品向公眾的開放,這種開放真正的背景是平等主義。到了 18 世紀,盧浮宮的開放就是在法國大革命期間實現的,它的哲學背景就是平等主義加上民主思潮和啟蒙運動的教育功能。在美國早期博物館事業的發展中,博物館和美術館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有可能取代宗教機構,成為幫助新移民建立一种家庭和社會價值的一個重要紐帶。所以一個美術館在一個國家可以成為文化成就的象徵,成為精神價值的象徵系統!由此可見,博物館和美術館在結構轉型的社會背景裏,它的一個重要目標是邁向真正的公共性。
事實上,當代美國博物館不僅是收藏中心,也是文化中心、教育中心、學術中心,還是休閒中心和娛樂中心。《華盛頓郵報》稱,當代美國的博物館已經成為“新的城市廣場”,舉辦從爵士音樂會到教育研討會的各種活動,沒有任何別的場所能像今天的博物館一樣把各種不同的人聚集到一起。
毋庸置疑,作為公共領域結構轉型中的公共博物館,其在公共文化生活中具有廣泛的教育功能和知識傳播功能。那麼,博物館與公共教育之間應達成何種關係才有利於社會的發展?博物館的公共美術教育該以何種形式展開方能最大限度地彰顯其教育價值?
二、博物館與公共美術教育
早期的博物館典藏品並不打算做公開的展示,只是反映出典藏者個人的收集興趣而已。英格蘭牛津地區的艾什莫林博物館在1683年設立,堪稱世界上最早的這類博物館之一。1845年英國通過“博物館法案”,允許鄉鎮議會運用公共資金設立及維護博物館。維多利亞女王主政時期,一般大眾開始對博物館産生興趣,舉世聞名的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便是1852年在倫敦設立,也是全球最早的公共博物館之一,該館以裝飾藝術與工藝品為主,至今仍被視為全球第一座“現代化的博物館”,因為該館當時已將公共教育列為營運目標之一。
1880年美國學者詹金斯在其《博物館之功能》一書中明確指出,博物館應成為普通人的教育場所。1906年美國博物館協會成立時就宣告“博物館應成為民眾的大學”。1990年,美國博物館協會在解釋博物館的定義時,將“教育”與“為公眾服務”並列視為博物館的核心要素。美國博物館協會的總經理和首席執行官小愛德華?埃博認為:“博物館第一重要的是教育,事實上教育已經成為博物館服務的基石。”美國的絕大部分博物館和美術館都是力量強大的教育部門,這些教育部門除了擁有固定的有著高學歷的教育及藝術史論背景的教育人員外,同時還擁有一隻龐大的義工團隊。教育部門的導賞員會針對不同的人群和對象運用不同的闡釋作品的解説方法。除此之外,博物館和美術館還積極地與學校、社區合作,構建一些美術教育課程,提供相應的體驗場所和學習空間。
正是由於對兒童的重視,美國博物館被視為兒童最重要的教育資源之一和最值得信賴的器物資訊資源之一。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和古根海姆博物館,館方專門為不同年齡段的孩童提供與之相應的美術教育課程,甚至學校當中的部分課程也可直接在博物館中進行,館員與學校教師之間形成了非常緊密和和諧的關係,互通有無,共同為孩子的成長和發展搭建良好的平臺。
博物館的收藏、記錄與保存的目的,是為了要詮釋,或是增加觀眾對藏品的了解。詮釋是研究的結果,可以透過直接的展示“導覽”講解等方法傳達給觀眾。一個單獨的物件,若是沒有經過解釋、編排和選擇,則無法支援現今博物館的教育目標。
在藝術欣賞的過程中,感知、想像、理解是三個逐漸深入的階段。這三個階段需要欣賞者參與其中,對作品進行持續不斷的質疑,積極參與到理解作品中,而不是以觀察者的身份置身其外。在藝術博物館中導賞藝術作品的過程也正是導覽員帶領觀眾一起參與到對作品的理解的過程。
在美國的眾多博物館中,博物館的教育人員會用不同的方式來教授不同的項目。每位博物館教育者在教授藝術的過程中都會融入自己獨特的風格,而且風格迥異。比如,有的博物館教育者帶領學生面對一件美術作品,在整個時段都啟發學生用自己的眼光描繪和感受這件作品!這樣的博物館教育者把自己的課程建構在觀察和理解學生的基礎之上,並相信通過共同的體驗,藝術品更高的含義將會展示在人們面前。第二種博物館教育者會通過激發學習者的信心來引導他們觀察不同作品中的相同的特徵,讓主題隨後出現。這兩種方式在某些方面非常相似,兩者都使教育者和學習者集中精力,並激發他們的主觀能動性。
博物館教育者通過在博物館裏陳設的藝術品來進行教學,能否讓這些藝術品在教授過程中活起來是這些藝術品賦予教育者的責任,也是藝術品在代代相傳的過程中始終保持生命力的重要原因。
不同的人會以他們的方式去接觸藝術、理解藝術。在貫徹博物館對社會教育的使命的同時,博物館、藝術館更要作為一個開放的社會空間,放棄單向的傳導方式,讓觀眾表達訴求,並去了解他們的訴求。它所關切的不再只是象牙塔裏的話題,而要成為社會話題,讓廣大的社群有參與的空間。它不單作為社會集體記憶的記錄者,更要成為社會集體經驗的締造者。作為一所公共博物館,希望能為觀眾帶來知識,提供消閒;為他們創造一種深刻烙印的博物館經驗,使他們獲得的知識和享受到的消閒,漸漸成為一種潛移默化的動力,以提升他們的精神情操和生活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