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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奎特:永遠“光芒四射的孩子”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3-06-28 09:45:14 | 文章來源: 外灘畫報

讓·米歇爾·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1988 年 8 月 12 日被發現死在紐約大瓊斯街的公寓裏,死因很可能是吸食過量海洛因。他的朋友、音樂人和導演米蓋爾·霍爾曼在路上被人告知“住在這裡的一個畫家死了”。他馬上意識到這個畫家就是巴斯奎特。

當時巴斯奎特只有 28 歲,被視為年輕的天才,在世界各地舉辦畫展。他的猝死使他永遠年輕:在所有視頻裏,他扎著小辮,英俊而稚氣未脫,記者一本正經地提問,他總是不同意他們對他的作品做出的假設。儘管在 20 歲上下,巴斯奎特把塗鴉從街邊墻上搬到了畫布上和畫廊裏,但他的筆觸仍然充滿了本能的稚拙。當時的藝術評論稱他為“光芒四射的孩子”(Radiant Child),今天人們還是喜歡引用這句話。

巴斯奎特自畫像

今年是巴斯奎特逝世 25 週年,高古軒畫廊(香港)推出了他的首個香港個展,展覽將持續到 8 月 10 日。此次展出的作品不多,只有 15 幅,但在年份上橫跨 1981-1988 年,涵蓋了他主要的創作時期,基本能展現他風格變化的脈絡。據香港高古軒負責人尼克·西門諾維克(Nick Simunovic)介紹,這些都是已售出的畫作,從世界各地的藏家手裏把它們借出來非常不容易。

1981 年,巴斯奎特賣出了第一幅油畫,隨著新表現主義藝術的興起,他的作品從 1982 年起便成為收藏家們爭搶的寵兒,1985 年,他成為第一個登上《時代週刊》封面的黑人,到達名利的巔峰。這股熱潮在巴斯奎特去世後趨於冷卻,直至近兩年重新抬頭。今年年初,此展覽曾在紐約高古軒舉行,吸引了眾多參觀者。展覽中最知名的作品是創作于 1984 年的自畫像,黑皮膚的畫中人,左眼和鼻子構成了“J”形字樣,是巴斯奎特名字的第一個字母,用細線條畫出的整排牙齒也是他常用的意象。由於語言和文化背景的差異,巴斯奎特的作品在中國的知名度和接受度都不高,像“SAMO”(Same old shit,意為老掉牙的臭狗屎)這樣的簽名、80 年代活躍在紐約藝術圈的人的名字,不查閱資料可能無法理解,但是他畫中的一些常見元素,比如皇冠、線條簡單的人臉、汽車和腳,卻是天然的時裝元素,曾被多個品牌借用。今年上半年,優衣庫的巴斯奎特主題T 恤在國內也賣得很好(巴斯奎特曾在曼哈頓的優衣庫工作過)。在第二波巴斯奎特熱來臨之際,他的作品正通過藝術以外的途徑被更多人認識。西門諾維克也不諱言,在香港舉辦展覽,主要是希望正式向亞洲和中國的藏家介紹這位“創作時嘗試思考生命”的藝術家。巧合的是展覽中剛好有一幅畫《 豬年》(Year of the Boar,1983)表現的是猙獰的中國“年”。

《豬年》(Year of the Boar)1983

巴斯奎特的父母分別是海地人和波多黎各人,儘管安迪·沃霍爾為了捧紅他曾將他的身世誇張為“出生在加勒比地區貧民窟裏的流浪漢”,其實他生活條件優越,整個童年都在紐約度過,然而身體內確實流淌著浪蕩子的血液。8 歲時,巴斯奎特遭遇一場車禍,手臂骨折並被摘除脾臟,不得不在醫院待了整整一個月。這個月裏,他母親帶給他的著名教科書《亨利·格雷氏人體解剖學》對他後來的藝術創作産生了很大影響。青少年時期,巴斯奎特多次離家出走,直到 17 歲時因為不遵守制度而被學校掃地出門並開始吸毒,才真正成為遊蕩在下等城區的街頭藝術家。在記錄巴斯奎特一天的電影《巴斯奎特在城區 81 號》(Basquiat in Downtown 81)開頭,便有對這段早年經歷的隱喻。在醫院接受了一系列檢查之後,巴斯奎特被允許離開,醫生對他説:“你可以走了。”他自語道:“他説我自由了,他是對的,可他不知道(我擁有怎樣的自由)。”接著他跑下樓,推開醫院的門,大喊一聲來到紐約街頭。可惜他瘋狂的創作和生活方式很快耗盡了這來之不易的自由。

《天堂的鳥》(Bird of paradise)1984

1980 年以前,巴斯奎特主要創作一些 SAMO 主題的塗鴉,和曼哈頓各個俱樂部裏的藝術家們混在一起,還和米蓋爾組建了Gary 樂隊。後來他還開始製作説唱音樂,並成為俱樂部裏的 DJ。展覽中一張作于 1984 年的《天堂的鳥》(Bird of Paradise),就顯示了巴斯奎特對音樂的興趣。畫的主體是一個人,一支薩克斯和一個像唱片一樣的圓,周圍較小的圖文是一些他鍾愛的歌手的名字(如Miles Davis,Dizzie Gillepsie),以及樂譜和樂器。

《回到中心人物》(Return for the central figure)1983

1980 年,巴斯奎特參加了生平第一個群展《時代廣場展》,為此他在此前 SAMO 式塗鴉的基礎上繪製了一個墻面。他在展覽中受到的關注給了他很大激勵,因此他退出 Gary 樂隊,開始全心作畫。改用畫布之後,他還是會利用從街上拾獲的各種材料進行拼貼,而且在作品中保留了塗鴉文化對社會現實進行評論的特性。1983 年的《回到中心人物》(Return for the Central Figure),全黑的底色上,除了畫面中心一個標誌性的面具般的臉以外,密密麻麻佈滿了白色的文字和示意圖,標注著涉及世界各地、各個時期的歷史片段,比如法國大革命時期人物和事件的“關鍵詞”。在較醒目的位置,單詞暴政(Despotism)還被錯拼成 Depotism,故意拼錯單詞也是巴斯奎特的特色之一。

《無題》(Untitled)1988

展覽中唯一一幅創作于 1988 年的作品《無題》(Untitled)顯示了他晚期狂躁的精神狀態。不僅不見了大量單詞,明黃的底色上,只有幾個不成形的圖案,藍色顏料覆蓋了未完成的人臉和箭塔,一大團黑色污漬觸目驚心,周圍還有油彩未幹時被抹開的痕跡。唯一像以往一樣線條流暢清晰的只有一小罐啤酒。可以看出間歇性妄想症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年越來越困擾他,令他十分掙扎,而且 1 年前伯樂和好友安迪·沃霍爾的死也給他帶來了沉重打擊。儘管那年 6 月巴斯奎特曾前往夏威夷戒毒,但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他那個圈子裏最司空見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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