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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員工談《Artnet》網路雜誌之終結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7-13 17:05:43 | 文章來源:

61大街 Artnet 老辦公室門口

《Artnet》雜誌被處境堪憂的母公司草草關停已經兩周。這份出版物是網際網路上出現的第一份嚴肅意義上的藝術雜誌,已經存在了16年。雜誌的編輯和作者從得到停刊通知到被迫離開寫字樓,只有幾個小時時間。

2005年到2010年期間,我在那裏作了五年到助理編輯。那時候雜誌很少會感受到什麼壓力。它就像公司這輛汽車的車頭標一樣,在藝術圈各色人等面前搔首弄姿,幫著兜售些東西。“金錢意義上的價值和符號意義上的價值被融合到一起,相互依賴,這是藝術獨有的一種特性,”公司在2007年一封致投資人的信[PDF]中説。“我們在《Artnet》雜誌的運營中也考慮了這一點……這個方面對商業運營是極端重要的。”2008年,當時的掌權者甚至做了擴張[PDF],開辦了一個獨立的法文版。雜誌無疑是整個網站最出名的一部分。

然後在上報開支的方式上出現了一些技術性的改動。突然之間,雜誌在德國方面的投資人眼裏不再是整個網站的一道公關防線,而是一個不能盈利的産品。為了適應這種變化,我們耐心地嘗試過溝通。溝通過程帶來的痛苦,是我離開雜誌的其中一個原因。

在最後一年,一個叫什麼 Skate’s藝術市場調查的公司發佈了一系列不利於 Artnet的調查報告,對它的停滯不前大加指責。這些報告基本上沒什麼正面的內容。“坦率地説,我們看不出 Artnet 的管理層能有什麼辦法扭轉這個頹勢”,這是其中格外惹眼的一句話[PDF]。報告裏唯一可以聯繫到實際操作的想法,就是反反覆復催眠一般地念叨,要撤銷《Artnet》雜誌以示決心。

雖然對公司的前途基本上不抱希望,兩個月前 Skate’s 還是被 Artnet 的一位投資人聘用了,它第一時間——基本上就是多年的老闆 Hans Neuendorf 下臺後馬上動手——就致力於實施那個唯一的想法,表示可以提供資金支援,前提是公司要一切以賬目上的數字為考量依據,不留情面。看起來這位財神爺就是想證明它有著一個真正的商人應有的冷血殺手本色。

《Artnet》雜誌待我非常、非常地好。編輯瓦爾特·羅賓遜(Walter Robinson)曾經是、現在依然是我的一個重要的導師。偶爾會有人誇我的文章寫的透徹,這是瓦爾特教給我的。他有時候是個過於吹毛求疵的編輯,但他的意圖不難理解。他喜歡個性,喜歡把不同的東西混在一起,融會貫通——但他首先看重的是清晰、乾淨的陳述,而且他不喜歡居高臨下的口氣。

《洛杉磯時報》在報道雜誌停刊時説,網站會“發表已經報道過的文章、報道和評論,所有作為基本上都是為了買或賣藝術品,”這種評價完全是不公平、不準確的。它的新聞報道的確會比較留意提示藝術品價格,我不能説這裡面不存在利益收斂的因素,不過這種特殊關注——在一段時間裏,這甚至還是藝術寫作的一種創新呢——更多的是源於瓦爾特本人對藝術的一種認知。他曾經和 Craig Owens

和 Hal Foster 一起在 Art in America做事,也是一名職業畫家,他反感他們那種趾高氣昂的學院派形式主義,以及他們對藝術的商業面目諱莫如深的態度。(這一點可以通過 Andrew Russeth 的那篇對羅賓遜的詳細介紹中讀出來。)

有一次我要替瓦爾特參加視覺藝術學院(SVA)一個關於小型藝術出版物的討論。當時我強調——現在還是會這麼強調——瓦爾特的編輯意圖,也就是《Artnet》雜誌的編輯意圖,是體現在一種紐約東村特色的敏感上的。我的意思是,就像1980年代東村藝術潮流那樣,它有著一種編選出來的相容並包,雖然對離經叛道的東西有格外偏好,但它更像是一個性格的萬花筒,而不是某種劃一的美學。瓦爾特堅持要把“aesthetic”拼成“esthetic”,“有點怪癖是好事,”他説。我在的那段時間,我們連載刊出了庫斯比(Donald Kuspit)的那部大量涉及精神分析的大部頭著作《二十世紀藝術批評史》,和 Peter Plagens 的一部關於中年男作家的煩惱的小説《藝術評論家》(書中對一個人在主流刊物裏寫藝術評論的那種恥辱的描寫,此刻的我覺得值得重讀一遍了。),還有 Tom Hoving 的那本熱鬧的回憶錄《藝術湯姆》。這些都不是“為了買或賣藝術品”而做的事。

外界對《Artnet》雜誌有不少批評,其中有一些是有道理的。有人説它無心改變(沒人願意出錢做改版設計,管理層把全部心思都用在把它藏到網站那個令人費解的“知識和新聞”版塊裏去,藏得越深越好),還有説它偏狹,發表了 Charlie Finch 的那些刻薄的東西。

不過我要説,這些批評從另一方面看正是我喜歡在那裏工作的原因之一。我們有很多的自主權,所以我們有機會發表一些從規範的出版角度講過於偏頗的文章。有一次我花了幾個禮拜寫了一篇將近4,000詞的文章,是關於伊拉克藝術史的,至於那個蘇荷區非盈利藝術空間裏的不知名畫家的展覽,也就是作為文章的由頭提了一下。我對自己在 Artnet

時期的文章是得意的;裏面投入了很多心血。我想不出還有什麼環境能讓我這樣去經營自己的一種個性,吸引到一批特定的讀者。

在藝術裏,闡述理所當然應該是放在首要位置的。闡述會啟發和影響藝術作品。沒有了這些理念,藝術作品就失去了框架,成為一些隨機的釋放,沒頭沒腦地出現和消失,兩者是同樣有意思的東西。然而以當前的這種勢頭,闡述成了最不要緊的。你先是找個藝術家做點作品;然後找交易商賣了它,藏家買了它。最後,也許,事後你會找個評論家來,解釋一下這全過程是怎麼回事。闡述成了一種事後回顧。一個註腳。一種資源的浪費。

我想,從這個角度來説,財神爺的想法是對的。在容不得講情面的商業邏輯面前,《Artnet》雜誌拿不出什麼有力的抗辯。如果你閉上眼睛,想想 Artnet這樣一個藝術服務公司會去支援怎樣一種出版物,你也會更傾向於 Skate’s藝術市場調查公司這種——對藝術以及其他一切不能賺錢的東西抱著冷血和漠不關心的態度——而不是它實際變成的這個怪物模樣。

然而,我個人還是覺得,少了這樣一隻怪物的藝術界沒什麼特別招人喜歡的地方。説真的我覺得它面目可憎。現在有傳聞説 Artnet 正在物色一個好的“藝術公關”公司。那就祝你們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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