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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霍克尼:我從未看得如此真切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1-09 09:02:42 | 文章來源: 東方早報

在好友盧西安·弗洛伊德2011年去世之後,74歲的藝術家大衛·霍克尼被推選為“最具影響力英國藝術家”。 在好友盧西安·弗洛伊德2011年去世之後,74歲的藝術家大衛·霍克尼被推選為“最具影響力英國藝術家”。與此同時,霍克尼的風景畫回顧展“更大的繪畫”將在英國皇家藝術學院舉行。“這裡所有的作品都出自畫家本人之手”,展覽宣傳冊上的這句話嘲諷了另一位即將辦展的大牌藝術家達明·赫斯特。霍克尼和赫斯特,已構成了英國當代藝術版圖的兩極。

當盧西安·弗洛伊德2011年7月去世後,英國藝術界開始談論起誰是在世的英國最偉大的畫家,一個名字逐漸浮出水面,他就是弗洛伊德的好友——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緊接著的11月,1000位畫家及雕塑家以選票證實了這一看法,霍克尼獲得“最具影響力英國藝術家”的稱號。而在2012年的第一天,英國女王將限量24枚的“功績勳章”授予霍克尼,認可了其“國寶”的地位。

旅居海外20載,隱居鄉間5年,這位74歲的老畫家重又被推上了輿論的焦點。對於藝術界來説,如此看重霍克尼,或許是因為他們對於達明·赫斯特、崔西·艾敏等一幹上世紀90年代冒出來的“英國年輕藝術家”已經有點煩了。1月21日至4月9日,霍克尼50年風景畫的回顧展“更大的繪畫”將在英國皇家藝術學院舉辦,正好與達明·赫斯特4月4日在泰特現代美術館開幕的大展是前後腳。而在一張新出爐的霍克尼展覽的海報上,印著一句調侃赫斯特的話:“這裡所有的作品都出自畫家本人之手。”

“生命非關封賞”

限量24枚的“功績勳章”授予對於藝術、教育、科學、公共服務有傑出貢獻的個人。在霍克尼之前,唯一擁有“功績勳章”的畫家是盧西安·弗洛伊德,1月1日,當英國女王授予其“功績勳章”時,也等於是認可了其英國畫壇領軍者的地位。

而對於封賞,他表現出一以貫之的不以為意,這個以嗜煙聞名的老人以一個自嘲的玩笑對受勳作出回應,“無可奉告,”他説,“只是我很高興,他們沒有對老煙槍抱有偏見。”

事實上,他不久前剛剛拒絕了為女王作像的委託,“我回答他們説,我正在畫下英國的風景,她的國家。”年前在接受BBC採訪時他表示女王是個“了不起的人”,但是“我畫人一般只畫自己的朋友,我對拍馬屁不在行”。

而在1990年,他還拒絕了爵位,“因為那時候我住在洛杉磯,我覺得這不太合適。”“我不認為生命就是關於獎賞,”他説,“我會把它們都扔在抽屜裏。它們對我來説沒什麼價值。我更看重生命中的友情。”

事實上,他藝術生涯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克拉剋夫婦和佩西》(1970-1971)便描繪了他的朋友,記錄了英國時尚設計師奧希·克拉克和他的新婚妻子塞西莉亞的生活圖景,霍克尼是當時婚禮的伴郎。這幅畫作在2005年入選“英國收藏的最偉大的10幅畫作”,他是唯一在世的藝術家。

觀看世界新方式

霍克尼而今被稱為英國藝術教父,因為他足夠老,也因為他足夠偉大。他的標誌性作品包括“游泳池系列”,還有上世紀80年代發展出的拼貼攝影作品。這些都是在他定居洛杉磯期間創作的。

1964年,當霍克尼第一次來到美國西海岸,就愛上了這裡的陽光、色彩、空間和人。此後15年,他在紐約、洛杉磯、巴黎和倫敦之間輾轉,直至1978年,霍克尼在好萊塢比華利山上購入一處房産,從此定居於洛杉磯。就像莫奈的吉維尼小鎮,這裡為霍克尼提供了無窮無盡的視覺靈感,數百幅標誌性風景畫在他家中,在他花園裏誕生。

霍克尼在洛杉磯找到了一種嶄新的觀看和呈現世界的方式。他筆端辨識度極強的畫面很容易讓觀眾一眼難忘,不羈的色彩、感性的生活方式、享樂主義的圖景。霍克尼被認為是無與倫比的畫匠,當藝術學校不再將素描功底視作藝術家的必要技能,霍克尼的筆端永遠流暢、多産而豐富多彩。而今,回憶早年接受的繪畫教育,霍克尼表示,“老師只能傳授技藝,而非詩意。”後者無法傳授,只能在熟知前者之後,慢慢感受。

30年前,開始製作照片拼貼作品,這種藝術的靈感或許取材于數十年前的立體主義。他將從不同角度拍攝的寶麗來照片拼貼成一幅圖像。他視之為觀看世界的新方式。“我們對世界的印象受攝影術的影響,”他向BBC記者解釋道,鏡頭或者鏡面只能呈現光學投影,三維世界變成了二維平面,長方形的東西受到透視法則的變形,很少看起來是長方形的,“然而,如果你輪流睜開雙眼,看到的圖像實際上是不同的,因為雙目所處的位置不同。”

不知疲倦的實驗者

2005年,他從洛杉磯遷回家鄉,英格蘭的約克郡,開始創作多畫布的巨型繪畫。其2007年的一幅作品由50幅畫布組成,15x40英尺那麼大。

1月21日即將舉辦的展覽“更大的繪畫”(A Bigger Picture)中將展出他的大量新作,以及一個獨具創意的視頻拼貼作品,該作品利用多臺攝影機捕捉圖像,記錄2005年以來他居住的東約克郡鄉村景象。據説,這件作品就是他拒絕為女王畫像的理由。

屆時,整個英國皇家藝術學院的主展廳將被佈置為綠色的林地空間,200幅繪畫追溯了藝術家在過去50年間對於風景的迷戀。該展覽被描述為“通向霍克尼世界的旅程”,學院院長查爾斯·薩馬雷斯希望“這場展覽成為達·芬奇大展之後另一顆重磅炸彈”。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對這位老者大唱讚歌,《觀察家》的本·劉易斯就認為霍克尼晚生了一個世紀,凡·高來到阿爾、高更來到塔希提,而霍克尼找到了洛杉磯,他的拼貼作品也只是對立體主義的延續。

不過,如果凡·高來到這個時代,他是否會用iPad作畫呢?事實上,過去30年,霍克尼始終對新技術充滿興趣,他嘗試了傳真機、寶麗來相機、智慧手機,而今又是iPad和iPhone。

“我每天早晨用iPhone畫下花草,發送給我的朋友,這樣他們每天早上都能收到鮮花。”他告訴2011年出版了霍克尼談話錄《更大的資訊》的作者馬丁·蓋福德,“我的花可以長期保存。我可以用一個小小速寫軟體畫下它們,同時發給15至20位朋友,他們早上睜開眼睛就能夠看到。”

即便霍克尼不吝嗇為朋友送去清晨的驚喜,他也像自己的偶像畢加索一樣,把最優秀的作品留給了自己。這導致霍克尼的作品在市場上極為稀缺,他于1966-1967年創作的《比華利山主婦》在2009年的拍賣會上以790萬美元成交,這是他作品的拍賣紀錄。

“他總是有一種內在的確定,這給他以信心挑戰權威,”蓋福德説,“這種特性貫穿了他的藝術生涯,包括他最後義無反顧地進行風景繪畫。人們説風景畫過時了,他可不信邪,我們能在新展覽中看到這一切。”

達明·赫斯特或許是英國炙手可熱的明星,但是老前輩霍克尼有自己的鐘點,他是一個大膽的配色家,不知疲倦的實驗者。他相信自己的新展覽將向世界提供一種新的觀看途徑,擺脫線性視角的限制。“我從未看得如此真切。”

在好友盧西安·弗洛伊德2011年去世之後,74歲的藝術家大衛·霍克尼被推選為“最具影響力英國藝術家”。

霍克尼談論光

記者:1964年你第一次到洛杉磯就被那裏的光所吸引。你曾説洛杉磯的光線無與倫比,這是你在那裏定居20年的原因嗎?

霍克尼:可以説,我成長于英格蘭的布拉德福德和美國的好萊塢。好萊塢存在於大街盡頭的電影院裏。我從兒時就注意到,電影裏的人,即使是穿著大衣,也會在地上留下很深的影子。但是在布拉德福德,不可能有那麼深的影子,這意味著陽光一定非常非常好。即便當時是黑白片,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記者:所以實際上是陽光把你吸引到加州?

霍克尼:是陽光的作用。而且,洛杉磯很性感,人們穿得不多,我還意識到我深深熱愛廣闊的空間。還有街燈,洛杉磯即使夜裏也是燈火通明,它的路燈比大樓高出一大截,因此從穆赫蘭道或者飛機上,你可以清晰看到大街,在倫敦就不是這樣。洛杉磯所有東西都是方盒子的形狀,後來我搬到山上,才看到曲線。

記者:是否這種圖式給你的作品帶來一種現代的基礎?

霍克尼:是吧。沒什麼人畫過洛杉磯。巴黎、倫敦,很多很多藝術家曾經畫過,洛杉磯沒有,所以你可以自己創造。

記者:我對你畫作印象深刻的一點就是強烈的色彩和色塊。

霍克尼:是的,在加利福尼亞,光線非常非常明亮,因此,你也獲得了更多色彩。就像北方人凡·高跑到南方,為那裏的色彩所震驚。還有馬蒂斯也一樣。當我來到加利福尼亞時,我筆端畫面的色彩瞬間就不同了。我總是在考慮畫面如何構成,色彩如何運用,實際上,你運用色彩是為了構成畫面。

記者:你至今還在尋求不同的色彩創作,是嗎?據説,你喜歡英格蘭春天和秋天的色彩,你還到挪威去尋找不同的色調。

霍克尼:我在加利福尼亞住了22年,當太陽很低的時候,10分鐘之內它就會落下去。但是在挪威,太陽在空中很低的時候,還會持續6個小時,從晚上9點到早晨3點,所以陰影總是那麼長。挪威的景象讓我震驚。

記者:所以光線的強度不同,這點吸引了你?

霍克尼:就是光線。沒人想去挪威的北方,食物很糟糕,但是非常美。我在加利福尼亞也喜歡看落日,我在海灘邊曾經有一幢小房子,可以看海上的夕陽。

記者:你會看膩嗎?

霍克尼:不會。你看風景的照片會看膩,但是自然,永遠不會讓你看膩。

霍克尼談論光

記者:1964年你第一次到洛杉磯就被那裏的光所吸引。你曾説洛杉磯的光線無與倫比,這是你在那裏定居20年的原因嗎?

霍克尼:可以説,我成長于英格蘭的布拉德福德和美國的好萊塢。好萊塢存在於大街盡頭的電影院裏。我從兒時就注意到,電影裏的人,即使是穿著大衣,也會在地上留下很深的影子。但是在布拉德福德,不可能有那麼深的影子,這意味著陽光一定非常非常好。即便當時是黑白片,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記者:所以實際上是陽光把你吸引到加州?

霍克尼:是陽光的作用。而且,洛杉磯很性感,人們穿得不多,我還意識到我深深熱愛廣闊的空間。還有街燈,洛杉磯即使夜裏也是燈火通明,它的路燈比大樓高出一大截,因此從穆赫蘭道或者飛機上,你可以清晰看到大街,在倫敦就不是這樣。洛杉磯所有東西都是方盒子的形狀,後來我搬到山上,才看到曲線。

記者:是否這種圖式給你的作品帶來一種現代的基礎?

霍克尼:是吧。沒什麼人畫過洛杉磯。巴黎、倫敦,很多很多藝術家曾經畫過,洛杉磯沒有,所以你可以自己創造。

記者:我對你畫作印象深刻的一點就是強烈的色彩和色塊。

霍克尼:是的,在加利福尼亞,光線非常非常明亮,因此,你也獲得了更多色彩。就像北方人凡·高跑到南方,為那裏的色彩所震驚。還有馬蒂斯也一樣。當我來到加利福尼亞時,我筆端畫面的色彩瞬間就不同了。我總是在考慮畫面如何構成,色彩如何運用,實際上,你運用色彩是為了構成畫面。

記者:你至今還在尋求不同的色彩創作,是嗎?據説,你喜歡英格蘭春天和秋天的色彩,你還到挪威去尋找不同的色調。

霍克尼:我在加利福尼亞住了22年,當太陽很低的時候,10分鐘之內它就會落下去。但是在挪威,太陽在空中很低的時候,還會持續6個小時,從晚上9點到早晨3點,所以陰影總是那麼長。挪威的景象讓我震驚。

記者:所以光線的強度不同,這點吸引了你?

霍克尼:就是光線。沒人想去挪威的北方,食物很糟糕,但是非常美。我在加利福尼亞也喜歡看落日,我在海灘邊曾經有一幢小房子,可以看海上的夕陽。

記者:你會看膩嗎?

霍克尼:不會。你看風景的照片會看膩,但是自然,永遠不會讓你看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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