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編者按：中國畫廊業的迅猛發展呼喚畫廊更加高效、規範和專業化，那麼畫廊協會或者類似機構的出現對畫廊行業的資源調動、規範化、專業化會起到怎樣的作用?中國畫廊協會的職能是怎樣的?是官方還是民間的形態?畫廊協會的公信力、專業功能是怎樣的?等等一系列的問題都會成為中國藝術市場發展道路上的話題和焦點。
採訪嘉賓：程昕東 程昕東國際當代藝術空間負責人
採訪：裴剛 雅昌藝術網編輯
內容提要：
·我們總是很驕傲有中國速度，那麼為什麼八年以後，還沒有在這方面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完成?
·我覺得這個時候抱團是很重要的。
·行業需要有一個組織，但應該保持行業協會的獨立性。
·政府跟畫廊從業者之間沒有中間對接的平臺，有了這個協會以後就可以有這方面的可能。
·有了行業協會以後，可能就會為未來的畫廊業提供一些示範和參考模式。
·藝術市場是不可控的，影響藝術市場的因素太多，不是説畫廊抱成一個團就會有影響。
·同時在參與全球化的畫廊業競爭的時候，會顯得有更強大的力量。
·畫廊行業推動的延伸産業是很巨大的。
·國外畫廊所受到的本國政府的支援是很大。
雅昌藝術網：畫廊行業發展到現在的狀態，畫廊協會或者是類似的一種機構，您認為是怎樣的一種形態是比較好的，另外它的存在的必要性是什麼?
程昕東：這樣的行業協會保持一個自由的態勢更好一些，行業需要有一個組織，我覺得是有幫助的。中國畫廊行業要更加專業化，或者説中國畫廊行業面對著很多的問題，是非常具體的。行業協會制定某些規則。現在中國畫廊業的成長是各行其是，摸著石頭過河，方式完全不一樣。到今天，如果説各個畫廊之間有一個組織的話，可以制定一個相對的規則，不是以個體的這種散沙的形式出現在社會上。我覺得在未來對整個行業發展的影響是積極的，文化藝術的板塊變得更加強大才行。因為現在都很散、很弱，各自在做的時候，行業協會是非常需要的。而且通過一些組織可以策劃很多的活動，同時也可以以這個組織的形式在政府之間進行對接，在政府、在國家對藝術的策略、政策方面發揮它的影響力，這個都是有意義的。現在的情況，關鍵是大家都考慮到畫廊的生存，做自己的事，其實沒有這方面更高的企求。我覺得畫廊業發展到今天，可能需要考慮這個事情。我希望它是一個獨立的身份，畢竟是一個行業協會。我覺得應該是保持獨立性，這種獨立性是非常需要的，不是政府的傳聲筒或者説為了獲得政府的資助失去了它的自由度，我覺得也是一個需要關注的事。
雅昌藝術網：如果説有這樣一個協會，就有一個對接的機構了。
程昕東：這樣可以更直接、更集中一些，不用每次都要一個、一個畫廊很零散的談。如果説有這樣的組織可以更集中一些，我們就可以參與到對政策提出很多建議。但是保持它的獨立性很重要，不能成為某個政府部門下面的組織。
雅昌藝術網：您認為行業協會會有一些什麼樣的職能可以對畫廊事業有幫助?
程昕東：因為畢竟還是可以制定一些規則。一些職業的守則、要求，可以提供一些要求。需要大家遵守的所能承擔的義務的同時，通過這個組織也能夠獲得社會的支援、政府的支援，這是非常需要的。尤其是文化部等很多部委有一些專項扶持藝術發展的基金，現在這些有利與畫廊行業發展的條件都不可能落實。不能讓從業者受益，為什麼?就是政府跟畫廊從業者之間沒有中間對接的平臺，有了這個協會以後就可以有這方面的可能。同時因為很多新的畫廊做得比較零亂，有了行業協會以後，可能就會為未來的畫廊業提供一些示範，提供一些參考模式，這也是很重要的。我覺得更多的是制定這個行業的一些規章制度，對大家都有某種約束，要分清義務。得到政府的支援，同時建立職業守則方面的制定，現在沒有，一盤散沙。
雅昌藝術網：如果説制定這樣一個規則會不會對這個行業形成一些壟斷?
程昕東：為什麼我認為保持它的獨立性?這個行業本身裏面的內務，組織機構人員是需要定期更換的。不能以終身制的形式來做，這不可能、不可以。剛剛起來的時候，應該由被現在公認的一些畫廊起一個領頭的作用，但是組織機構要制定制度，一定要有一個專業的制度來保證這個事業。也就是行業協會的理事會理事，一定要定期更換，要有一種如何選舉的方式?就是説組織機構的成員，需要有制度保證，這個很重要。
雅昌藝術網：如果説有這樣的行業協會，畫廊如果要成為會員還是需要一個門檻兒的。
程昕東：我覺得是需要的。
雅昌藝術網：在國外有沒有一些可以借鑒的經驗呢?
程昕東：有，最簡單的台灣就有畫廊協會，我覺得就可以參考，因為香港本身這個畫廊數量也不多，新加坡應該也沒有，法國有。
雅昌藝術網：法國的協會體制是怎樣的?
程昕東：法國的協會是獨立的，他們就有選舉制，很完整的一個系統，這個可以查到有關的資料，法國畫廊協會，有資料的。
雅昌藝術網：有哪些是相對於畫廊的一些活動?
程昕東：像博覽會也可以策劃，可以組織一些藝術節等等。包括向政府部門提出申請一些經費等等，這個是很有意思的。而且有畫廊協會來組織，藏家論壇等等。它可以變成一個組織機構，組織機構建立開始有會費，需要會員以贊助的形式來完成，未來政府部門就可以提供一些資助。這個組織就可以比較名正言順地介於政府和畫廊業者之間，可以做很多事，就是組織大家做很多事。而且可以集中各方面的意見跟政府職能部門進行對話。作為組織之間的溝通，不像個人跟組織沒法談。跟文化部怎麼談?包括像海關的問題等等，協調各個社會的部門，爭取很多有利與畫廊業發展的條件。
雅昌藝術網：行業協會會對藝術市場有什麼影響嗎?
程昕東：沒有什麼太多的影響，藝術市場真正的影響不會是畫廊協會。因為藝術市場是不可控的，影響藝術市場的因素太多，不是説畫廊抱成一個團就會有影響，不是。但是同時可以規範很多的職業，一個真實的規則跟藝術家之間的合作等等，如果有誰不講規則，可以把它放在系統以外或者是有一些畫廊，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雅昌藝術網：目前畫廊行業的發展來講需要制定規則，也就是説一定是有一些問題了?目前您感覺畫廊行業存在的問題是什麼?
程昕東：我覺得主要是很薄弱，因為中國畫廊成長的歷史其實很短。而且畢竟現代畫廊這個概念，這個職業是外來移植的，並不是從我們本土生長起來的。之前我們只有畫店這個概念。因為那個時候，也就是近代一百多年，從鴉片戰爭以來到現在整個中國的近代社會的發展沒有經歷過工業化、現代文明的進程。現代化的進程與畫廊事業的發展的是相互的。大的社會背景造成畫廊行業沒有更高程度的發展，還停留在一個手工業作坊的畫店的形式，這個問題很多。因為畫廊本身的力量很弱，再有一方面可依靠的社會資源幾乎沒有，完全是依靠各自的能力、個人魅力以及畫廊經營者所擁有的社會資源來從事這個職業。我覺得畫廊行業，專業化程度太不高了。現在面臨著一個全球化，一個開放、自由競爭的時候，中國的畫廊業就顯得非常弱勢，我覺得接下來很大一塊需要政府的支援，來扶持中國畫廊業的成長，這是很重要的。這個的話，但是扶持需要什麼樣的扶持，需要什麼樣的要求，每個畫廊的情況不一樣，所以每個人去説的時候，沒有一個組織不能傳遞共同的一個東西，政府對這個職業也不了解，他覺得畫廊很重要，但是畫廊到底需要什麼樣的幫助，需要怎樣的政策扶持還是沒有的，沒有這麼明確的東西，我覺得這個時候抱團是很重要的。
雅昌藝術網：您一直在做國際間的中國當代藝術或者是國外的藝術家交流的工作，您認為如果説有這樣一個行業協會會有什麼幫助?
程昕東：我覺得主要在有更好的條件的時候，對畫廊未來的發展進入到一個更高的層面上，同時在參與全球化的畫廊業競爭的時候，會顯得有更強大的力量。因為我們現在都是個人去面對世界，我們就顯得特別地弱小。另外，現在明擺著的一個問題，我們本身只有被選擇權，沒有主動的話語權，因為我們的很多像博覽會等等都是很弱的，非常弱，跟全球化對接的時候就顯得特別地處於一種劣勢，想參與到全球的過程當中都有這個問題，大家各顯神通，對整個中國畫廊業的發展是沒有太多的幫助，可能一兩家畫廊可以做得好一點，他參與國際化程度多一點，受益多一點，但是一家畫廊的好對這個職業的發展，因為公眾尤其中國，目前國內面臨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社會公眾對這個職業也不利用，因為有一個畫廊協會以後最起碼還可以組織一些講座，組織很多的活動，可以跟公眾有一個更直接的接觸，讓人們了解這個職業，畫廊到底它的職責是什麼，它的身份是什麼，它在藝術板塊裏邊擔負著怎樣的一個角色，大家都不清楚，覺得畫廊就是一個經紀人，就是想掙什麼，不是這樣的，這樣對畫廊有很多的偏見。往往很多人，收藏家也好不願意在畫廊買作品，反而覺得畫廊提供的價值標準不靠譜，這就是人們對畫廊業這個角色所負擔的一種跟藝術成長過程當中的一個重要的角色是誤讀，是不了解造成的，所以畫廊業就越走越艱難，為什麼?很少願意在畫廊買作品，其實畫廊在藝術家成長的過程當中付出了心血，付出了很多的代價，這個別人是看不到的。
雅昌藝術網：中國畫廊行業還沒有真正進入到公共視野裏去?
程昕東：完全沒有，非常地弱勢。
雅昌藝術網：如果説有這樣一個協會的話，它會和藝術博覽會産生一種什麼樣的聯繫?
程昕東：畫廊與博覽會可以進行對接。一般來説博覽會的組織安排可以由幾種方式：由畫廊協會來策劃也可以，或者是有一個專業的團隊，畫廊協會一起參與都可以，可以有各種不同的社會力量把這個事情做得更好，現在中國的博覽會也是很弱。
雅昌藝術網：據説，從02年的時候，就有關於畫廊協會的討論。行業協會的這個提議，已經討論了八年了，您怎麼看待這樣一個成長的過程。
程昕東：我們總是很驕傲有中國速度，那麼為什麼八年以後，還沒有在這方面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完成?如果做一個研究，做一個分析的話這些問題都應該解決，而且我們可以依靠的、可參考的資料是很多的，為什麼畫廊行業協會還是建立不起來?這個問題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為什麼?肯定有問題。因為我們在中國做事情應該是很快的，恰恰在這個方面，為什麼這麼拖遝，我覺得肯定是有很多原因的。
雅昌藝術網：您認為有哪些?
程昕東：不太清楚，因為我聽説過這麼一個關於協會的文件，但是我不知道。我們總是雷聲很大，但是沒有具體的步驟，也沒有諮詢過畫廊，我想畫廊可能都沒有被諮詢過，這是有問題的。是因為一直以來我們對當代藝術本身的實驗性的一種偏見呢?還是對畫廊這個角色的重要性，還是認識不足呢?還是把一個畫廊看成一個簡單意義上的買賣藝術品的一個行業?如果説藝術家的成長沒有畫廊的付出，藝術家的成長會慢很多、很多，也不可能，對藝術家的成長完全是有很大的影響的，再一方面，如果説中國沒有一個強大的畫廊在世界，在畫廊的國際舞臺上去表演。對中國的文化形象也是會受到損害的。
畫廊行業推動的延伸産業是很巨大的，並且藝術是超越國界、民族、意識形態的交流，非常有利於中國文化在國際視野裏的傳播和交流。畫廊行業推動的藝術品産業是可持續發展的，無能耗的。
雅昌藝術網：畫廊的文化身份在公共視野裏還沒有確定?
程昕東：對，因為重要性沒有被認知。所以，在沒有獲得有效的社會資源支援的時候，畫廊只有依靠自身的成長來做，因為在這個職業裏面我們已經大大落伍了。國外的畫廊存在有幾百年的歷史，我們才剛剛進入十年的歷史，你想如何競爭，而且他們已經有了一整套的完整的行業規範，同時他所受到的本國政府的支援是很大的，所以它參與到國際競爭的時候，相對來説它是處在一種強勢當中。我們現在還是有點兒像個體戶的狀態，根本不是一個現代企業的管理模式，還沒有走到這個層面上。恰恰是你想畫廊麻雀雖小，但是它的社會影響力是很大的，它對當代藝術的發展、成長是起到一個很重要的作用，你説畫廊協會重不重要，當然重要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