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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翰如:找不到中國藝術家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6-18 17:56:22 | 文章來源: 第一財經日報

小個子侯翰如蘊藏了無窮的力量,從“威尼斯雙年展”到“光州雙年展”、從“上海雙年展”到 “約翰內斯堡雙年展”,他總是諸多藝術大展的重要策展人;同時他也是歐洲、亞洲以及美國很多藝術基金會的委員和評委……這位從中國走向世界的藝術批評家,已成為國際最重要的25位獨立策展人之一,在各種文化語境中活躍得如魚得水。

而充滿批判性的侯翰如如今用怎樣的眼光來審讀中國藝術,解讀中國文化目前的挑戰?日前,侯翰如在參加上海國際當代展覽會舉辦的論壇中接受了《第一財經日報》的專訪。

記者:作為長期活躍在國際上的獨立策展人,如何看待這幾年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是否會用一種西方的語境來評判中國的文化氛圍?

侯翰如:西方沒有立場,所謂的“西方”本來就不存在。對於我來説,定義自己的文化身份並不困難,在我看來,現實主義的性質超越民主國家的邏輯,早已突破傳統邊界。我覺得上海很奇怪,它努力建造某種過程,在一種自相矛盾的現代化過程中,上海是衍生出的出氣口,緩衝的地方。它在想像一種可能跟過去有聯繫,但不一定回到過去的那種文化身份,比如上海的黃金年代。它試圖重新塑造去尋找一段因為政治原因而被抹去的文化記憶。但它是一種不自然的東西,卻可能推動中國文化向前走的動力。短時間內如何去消化或承受奧運會、世博會這類偉大事件狂熱之後留下的空白,這可能是中國文化面臨的問題。

記者:很多人用資本投資的關係去解釋這種中國當代藝術如今大漲大跌的現象,比如説像徐冰、蔡國強,他們有出國經歷,成名後再回中國,是尋找新的藝術靈感,還是被市場吸引?你覺得形成這樣一種群體現象的原因是什麼?

侯翰如:他們不得不被這個制度所推動,雖然他們並不是想要回來。有的人已經獲得了某種程度上的成功,但他想要更多的成功,這有點像上海以前説的“冒險家的樂園”。所以這個不是簡單的“衣錦還鄉”。實際上,我覺得一個藝術家如果影響太大的話,可能跟他的藝術也沒什麼關係,倒跟時尚界可能有關係。

記者:作為長期活躍在國際藝術界的獨立策展人,怎麼看待中國當代藝術界的一些不正常現象?譬如,被授予大師身份的藝術家太多?

侯翰如:如果説中國當代藝術有什麼不健康的話,是需求量太高,而藝術家靜心創作的時間又太少。很少有藝術家能自覺控制自己的産量,能花點時間去研究。我是不大看得懂作品價值與拍賣價格的關係。如果要給他們一些建議的話,我是覺得應該把自己重新變成一個反對派,反思個人身份的具體東西,個人文化創作和環境歷史的張力,衍生出什麼樣的美學表達含義,以及任何具有文化意義的東西。一個有意思的藝術家會有辦法在這種張力中産生出獨創的表達,而不是表達某種社會的需要。有時候看當代藝術那麼活躍,我反而會覺得有些悲觀。現在中國出現了很多很熱鬧的藝術家,對我來説,在中國比較困難區分藝術家和非藝術家的標準。我跟中國藝術家談藝術談不上,他們只喜歡唱歌喝酒。就好像很多藝術家很喜歡喝紅酒,但不知道紅酒的真正味道。

記者:為什麼把探討藝術品公共收藏作為近兩年自己研究的重點?

侯翰如:經濟危機時代,藝術品市場沒那麼火了,這是一件好事。其中一個比較有特色的課題,中國和亞洲藝術在全球突出,出現了很多的迫切。藝術品的流通被非常迅速地私有化收藏,不再流通,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尤其是一件好作品不能被大眾接觸到。在亞洲,尤其是中國的博物館、美術館,因為它們買不起張曉剛、方力鈞之類的作品,因此正在變為一個缺乏當代公共文化記憶的地方。事實上,這兩年在世界範圍內也是這樣,比如里昂當代美術館,它的年收藏經費是100萬歐元,這只能買裏希特作品的一張畫的一個角落。近10年來,當代藝術變成市場化的産品,市場力量超過國家投資的力量,當代藝術從原先的地下活動變成了高級消費品。

記者:比較世界上其他成熟的收藏體系,你覺得什麼樣的收藏體系是適合中國的?

侯翰如:對比中西方博物館資金來源,美國的博物館絕大多數都是由私人資金支援,在歐洲,國家或者公共資源來支援博物館收藏是個傳統。在亞洲,這兩種模式的傳統似乎都沒有基礎,需要有新的辦法去建立一個收藏模式。面對新的市場資本主義的壓力,我們也挺無奈的,屈服於某一種力量。特別是美國,完全出現一些超越道德底線的事。比如洛杉磯的當代美術館就更可怕了,可以完全不顧藝術而只顧資本話語權的做法。

記者:國內一些策展人針對中國藝術家普遍挖掘“中國符號”以適應國外市場要求,提出要“反中國符號”,你怎麼看?

侯翰如:“反中國符號”這些概念,還是很傳統的文化批評方式。中國的東西,現在很複雜且在不斷變化。這種口號很機械地把對立面立起來,再打倒它,這還是比較傳統的批評方式。

記者:你做過上海雙年展、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光州雙年展等,而現在的雙年展遭遇到“越來越體制化,缺乏對當代的批判性”的質疑,你怎麼看?

侯翰如:在這個時候要考慮怎麼把自己變成反對派,就是説先把水搞渾。我説的反對派並不是把自己變成敵人或者把對方變成敵人。越是體制化,越要解構,把更複雜的元素帶進去,這樣就給有批判性的東西一些可能的空間。既是體制,也是空間,結構,這個結構裏面有很多的方面和可能性,看你怎麼利用這個結構不讓其僵死,讓它可以不斷地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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