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展藝術家及嘉賓合影
2025年11月1日，《好奇的動物》在北京798國際藝術交流中心拉開帷幕。來自中澳兩國不同年齡段的藝術家伊恩·霍華德（Ian Howard）、邁克爾·肯普森（Michael Kempson）、蘭錦斌、李文旻和邢俊勤，分別以“好奇的動物”“民族主義的動物”“合成的動物”“服務的動物”和“機械的動物”五個板塊，通過木刻、蝕刻版畫、布面油畫、紙本水彩、水墨、多媒體和數位列印等多種藝術創作形式，以不同形態化的“動物”為主體，激發觀者對人與動物、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抽象認知，以此反射當代語境下藝術家們對人類生存與行為的深思。
展廳現場
動物，是一個千百年來與人類密切共存于地球的生物群體。它們有些在自然中生存，有些則被馴養成為人類耕種運輸等的工具，或畜養為食物鏈條中的一環，或者是培養成寵物融入人類的家庭生活。在這樣漫長的共存中，伴隨著人類社群的飛速發展和進化，儘管有些動物受到人們的照顧和保護，但全球物種滅絕的速度仍在不斷加快。人們習慣從“高級物種”的視角俯視動物，賦予不同動物以符號性表達和象徵意味，在將其“擬人化”的過程中拉近人與動物的關係，並宣揚物種的平等。然而，當人類自己被描述為“像動物一樣”行事時，則暗示了野蠻的行徑，通常將“動物性”視為未開化或不文明的特徵，這顯然是一種非平等的劃分。
展廳現場
於是，策展人將展覽命名為“好奇的動物”，實則是期望轉變人類固有的以自我為中心的主體視角，將雙眼交給“動物”，擬定從動物的角度觀望人類世界，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觀呢？
伊恩·霍華德《戰略與後勤》2025 數位列印 120x160釐米
伊恩·霍華德呈現的一系列多媒體數位列印作品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藝術家將語境延展至人類滅絕之後——人類的末日並非世界的末日——因此，藝術家假設在人類和其文明消散之後，當動物成為地球上的倖存者，它們又將如何看待人類文明的遺存？霍華德在作品中精心布景，通過鏡頭將微縮景觀放大，在特寫和對焦的調試處理中，作品最終呈現出既真實又虛幻的感受。在《哀悼過去》中，一群犀牛和河馬圍著一輛側翻的轎車，或抵著頭仔細嗅著它遺存的味道，或徘徊觀望，而遠處的地平線被虛化，在整體混沌的畫面裏，這群動物似乎正在為人類文明的遺存“默哀”。在《拾到現成品》裏，猴子圍繞著炮彈遺骸，甚至騎在上面正視著觀眾，這樣的“現成品”當然令人唏噓，而在與之正視的過程中，又會察覺一絲諷刺與戲謔。
邁克爾·肯普森為觀眾介紹作品
邁克爾·肯普森作品《兒童遊戲》
同樣與觀眾四目相視的是邁克爾·肯普森作品中的動物。它們外形可愛呆萌，如同卡通動漫中出現的形象，或是在商場兒童區最受小朋友喜愛的毛絨玩具。“將動物們塑造成如此可愛的形態，源於我的個人經歷——你知道，我當爺爺了，因此在和孫子孫女一起成長的過程中，我也接納了他們眼中動物的模樣。”當然，邁克爾的作品並非停留於此，當這些不同品種的動物排列在一起時，我們似乎會被它們那一雙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盯”到——大而圓的眼睛自然符合可愛的卡通感，但在它們直勾勾的目光中，我們似乎看到了一種更木訥或冷漠的“機械”意味。的確，邁克爾根據文化寓意的內涵用不同動物代表不同國家，通過作品中動物的象徵性指涉人類國家之間的關係，它們外表看似整齊親人，但那無神的雙眼卻齊刷刷地暴露了“國家機器”的影子。“而真正生動的動物應該是活靈活現的，遵從自然法則以一種和諧的方式共存，這不僅是叢林的智慧，也應該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智慧。”藝術家本人説到。
蘭錦斌《機甲蛇》2025 紙本水墨 100x150釐米
藝術家蘭錦斌的水墨動物則以“機甲風”示人。當十二生肖和機甲相合成，當紙本水墨線條與理性冰冷的機械構件相結合，強烈的視覺和心理衝擊不言而喻。這些“合成的動物”是時代異化的産物：它們的身體由各種管道、電線和鉚接面板等零件構成，似乎足夠自信地展示了當前技術在嘗試模擬動物的生命形態上所取得的“成果”，然而面對後工業文明對自然的影響，科技當真能夠改變自然甚至物種？這樣的干預到底孰是孰非？當“合成的動物”作為一種科技異化的新物種（比如電子狗），它是否能夠承載傳統“十二生肖”的文化意蘊呢？
李文旻 2022年雜記
近十餘年來，李文旻的作品都較傾向於關注動物及其與人在生活中的關係。尤其在澳洲生活多年又回到東北老家後，久違的回憶被再次喚醒，經過時空週轉後重新面對東北特色的早市，令李文旻更加敏感於煙火氣下嘈雜市井中故土獨有的生活畫面——而這裡的動物，有和凍梨一起凍得“梆硬”的魚， 有拔了毛兒倒挂的公雞，有案板上的半截兒豬蹄......它們似乎生來便背負著“服務於人”的命運，在熱鬧的集市上冰冷和被肢解著，真實又那麼理所應當。她的彩色素描將幽默與同情的人類特質賦予了每一幅動物場景。令觀者感覺與這些動物如此親近，熟悉它們的日常又或悲慘于其結局。
邢俊勤 《叢林》系列作品
邢俊勤 《漫步》2025 布面油畫 100x200釐米
作為本次展覽的發起人，藝術家邢俊勤與伊恩·霍華德持續舉辦了25年的中澳聯展，每年都會選擇一個不同的主題，在挑戰自我創作的同時也從不同國家背景出發，共同探討人類與社會發展下的新議題。軍旅藝術家的身份下，邢俊勤描繪了各種“機械化的動物”，它們棲息在一片經過迷彩偽裝的叢林景觀中，而暗紅色的雙眼似乎暗示著對危險的警惕與潛在的危機。在邢俊勤看來，世界似乎正朝著一種新的“叢林秩序”方向發展，而在這一進程中，人類與動物之間的關係可能也面臨著新的挑戰。
藝術家伊恩·霍華德（中）與蘭錦斌（右）為觀眾留言
展廳現場
五位藝術家從不同視角，以多元創作形式向觀者發出邀請，去思考人類與動物、自然之間的關係。當“主宰者”自居的視角被反調，我們在曾經的“盲區”中看到自身的渺小，在動物身上“投射”出的人類影子上，我們再次思考物種平衡與平等的關係。展覽《好奇的動物》如同一張明鏡，亦成為藝術家們獻給喧囂的人類社會的一張時代問卷。
據悉，本次展覽將持續至11月28日。（圖文來源：798國際藝術交流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