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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淳:漆畫的解放與解放的生命——王向陽漆畫藝術隨想

劉淳:漆畫的解放與解放的生命——王向陽漆畫藝術隨想

時間: 2024-04-15 15:54:29 | 來源: 藝術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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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稱:《星際漆遇》 作品種類:木板漆畫  作品尺寸: 160cmX200cm 2022年

文/劉淳

我相信,王向陽在過去幾十年的藝術探索與追求上,就像追蹤自己的生命一樣追蹤者他內心的藝術。也許,從他看準漆畫那一刻起,他就開始了不停地尋找。事實上,他所尋找的不是漆畫本身,並不是一個漆畫的現成品或者符合漆畫的種種條件,而是試圖創造出一種“主觀精神”和“另一個現實”。在曠日持久的及探索中,他仿佛活出了另外一種人生。也許這樣的探尋幾乎是不可能的,就像今天“元宇宙”一樣。但是,他卻在一路的觀望中不停地思索,直到他的《心象系列》《直面歷史》《文明的傳説》《野生的力量》等一批作品橫空出世,他終於在中國當代漆畫領域中獲得讚揚。我們在他的作品中強烈地感受到,漆畫的解放與解放的生命,才是藝術家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題記

 畫種:木板漆畫  名稱:《洪荒》  尺寸:120cm×160cm  創作時間:2019年

漆畫,是以天然大漆為主要材料而創作的作品,除了大漆之外,還有金、銀、鉛、錫以及蛋殼、石片、木片等材料。它既是藝術品,又是具有實用價值的裝飾品,成為壁飾、屏風和壁畫的一種表現形式。狹義的漆畫是以天然生漆為主要材料的繪畫;廣義的漆畫是一切運用漆性物質的繪畫。漆畫具有繪畫和工藝的雙重屬性。漆畫的材料多種多樣,傳統技法豐富多彩。根據不同材料和不同的技法要求,漆畫又可以分為刻漆、堆漆、雕漆、嵌漆、彩繪、磨漆等不同品種。如浙江余姚河姆渡發掘的朱漆碗,距今已有7000餘年的歷史。

以漆作畫,是從最古老的將赤黑色的漆涂在器物上的工藝開始而逐漸演變至今。這其中,經過現代科技、現代藝術以及先進的現代工藝的融合,成為具有現代風格並包含現代審美的全新畫種,在改革開放之後的中國現當代藝術領域換發出耀眼的光彩。成為既有優秀的傳統文化、又有與現代文明相融合的嶄新的藝術種類。

需要強調的是,古代漆畫與現代漆畫有著本質的區別,前者作為漆器的裝飾而存在,注重物質和實用價值,屬於工藝美術行列;後者作為一個獨立的畫種更注重精神與審美價值的表達。尤其是在現代科技的推動下,傳統漆器工藝開始向當代轉換,成為一種具有強烈的時代氣息的語言方式,由此成為一種具有獨立性和獨特性的繪畫種類,尤其是表現題材,豐富多彩,包羅萬象。尤其是在現代文明的召喚下,成為中國當代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特別是在語言、修辭和文化身份上,顯示出一種自信與自覺。

 畫種:木板漆畫  名稱:《遠古的傳説》  尺寸:90cm×120cm  創作時間:2014年

藝術家王向陽是一個純粹的浪漫主義者。體現在“浪漫的線條,滾動的色彩,  現代的構成,夢幻的已經,奔騰的激情”(陳聖謀語)。從而構成了在融匯古今和貫通中西的基礎上的當代轉換。尤其是強烈的現代語言和鮮明的個性特徵,表達了一個藝術家的社會關懷和現實立場。尤其是對都市形態的關注與帶有哲學意味的思考,成為他創作的主要特徵,意味深長。讓觀眾在他的作品前沉思過往的一切。

王向陽在創作上講究緣分,緣分是不期而遇的,在我看來,緣分就是一種啟示,一種靈感。而啟示在藝術家的創作中屬於最精彩的部分。因為,啟示的出現無法預料,所以在作品中才顯得奇妙而珍貴。事實上,藝術家認識世界有三種方式:經驗、計劃和啟示,而在藝術創作中,啟示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作為一名曾經是城市發展和建設的領導者,王向陽的作品讓我感受到這樣一種力量,每當他走出家門融入他生活與工作的城市之中,城市的不同面貌被他看到,然後就轉化成作品,這就使啟示的力量。

王向陽是一位既懂得對傳統的繼承,又不斷超越與創新的藝術家。在漆畫的創作上,完全脫離了繪畫種類之間的障礙,將傳統的大漆工藝和技法達到一種運用自如的程度之後,運用現代科技並融入新材料和新工藝,再介入到當代藝術之中,不僅豐富了中國當代藝術的語言,也使其換發出勃勃生機。

如果從藝術的內部意義上説,王向陽在創作上大幅度地發掘了傳統漆畫的語言,使畫面上斑駁而厚重的肌理和豐富的色塊,營造出一種與現代文明相關的記憶,同時還蘊藏著一種永恒的生命氣象。從而給我們帶來一種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哲學思考。不僅突破了傳統漆畫的某些程式化的捆綁和束縛,大膽融合解構主義和象徵主義的觀念,使作品呈現出一種當代語境下對人類生存處境的關注與思考。尤其是在建樹當代觀念和東方審美的追求上,顯示出藝術家獨特的智慧與個人的生命經驗。

從現代的意義上説,不再是具體的某種手藝或技術之類的功用,而是一種修養,一種學問,一種形而上的與動詞無關的能力。晚唐時期詩人李商隱讚揚大才子宋玉時説:何事荊召百萬家,唯見宋玉擅才華。其實,“才”並不是一種具體的操作能力,而是一種綜合性的文化與修養。所謂的“經國濟世之才”,所謂的“至君舜堯上,再使風俗淳”。“才”總是與“大”、“上”、“高”這些屬性緊密聯繫。

從當代的意義上説,王向陽的漆畫作品,其靈魂不是大漆,而是一種帶有強烈質感、可以使某種感覺受傷的東西。像是觀看現代都市一座座高樓大廈,猶如佈滿野生的雕塑,甚至脫離了人們通常的感覺與想像,在高樓大廈與車水馬龍之間,顯得遼闊而平坦——一種獨一無二的感覺在開始在畫面上流淌而出。

漆畫,無論是作為一個新的畫種還是具有獨特性的存在,在王向陽的藝術實踐中開始成為一個動詞,他不是通過技法和不同材料“製作出來”的作品,也就是説,它不是在製作“漆畫”,而是通過“創作”逐漸呈現藝術家的種種想法,漆畫的創作過程就是藝術家與材料發生創造的過程。最初時,只有一個大概的方向,將要“滾動”出來的,都不可能事先預見,但卻充滿著各種可能性。藝術家只是一個把握方向和決定細節的人,他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畫畫的人”。也就是説,藝術家完全是主動的,如果他僅僅是在被動地“畫”,那麼他就是一個多餘甚至沒有任何意義的存在。從這個意義上説,王向陽的創作將作為他自己、他本人的呈現。2018年以來,王向陽創作了《心象系列》《直面歷史》《下一個世紀》《山野傳説》《野生的力量》《迷失在橙色空間》《文明的傳説》和《慎其獨》等大量作品,他是我所知道的最清楚自己要幹什麼的藝術家——他的滾動最終呈現的就是他的想法。也許,這個過程中他可能作出各種各樣的妥協,但他的固執最終還是抵消了那些暫時的妥協。能做到這一點,並不是所有的藝術家都可以做到的,但做到這一點,需要的不僅是耐心,而是一種方法,而這種方法正是王向陽的漆畫藝術。在王向陽的創作中,所有的東西都是開放的,充滿著想象力,有時又是一種不斷的延伸。

作品名稱:《黑鐵時代》   畫種:脫胎漆藝,尺寸:122cmx244cm,創作年代:2024年,作者:王向陽

事實上,在今天已經不能再用一個簡單的概念去概括王向陽的藝術實踐了,他作為一個藝術的行動者,在過去幾十年通過不間斷的、和持續的推動,讓藝術像有機體那樣自我生長,經歷了一個又一個階段,後一個階段包括了對前一個階段的體認,同時,前一個階段已經蘊含著未來的因子。方向與目標,在每一次的行動中得以明確。

王向陽的漆畫作品對中國當代藝術具有深刻的啟示作用。可以説,自1980年代以來,中國的漆畫在經歷了向傳統學習的萌芽時期之後,在社會發生巨大轉型的背景下開始探索和發展,先後出現了具有裝飾性、具象寫實和抽象表現等不同的風格,體現出藝術家在擺脫傳統約束之後所邁出的關鍵一步。

在王向陽的作品中,“有關”這個詞將被徹底呈現出來。他拋棄了傳統漆畫的種種局限,一個與旁觀、欣賞、局外人的身份“無關”的畫面,開始在他的創作中持續出現。只要你看到他的作品,你本人就不再是一個無關者,你就處在一種有關的語境之中——你就必須對此表態——事實上,作為一名觀眾,你已經被迫接受了一個你並不習慣的的藝術現場。甚至,它完全無視傳統的觀眾身份和審美標準。需要一種非常規的進入方式,要求觀眾從他所看到的東西來接受它。在他的視覺方式中,觀眾最應該動用的不是眼睛而是思想,於是它呈現出這樣一組信號:有關、無關、傳統、日常、繁華、流動、熟悉、陌生……那些都市景象也可以被解釋為中國社會的縮影——成為人類觀看自然、反省生態環境並通過風景表徵認知自我的風向標。尤其是,時代的風景外觀風貌和內在本源,都被虛假的意識形態所遮蓋。這種囚籠式的生存境遇,不僅生命的棲息被物化為同一性非存在的生存,而且人們的觀看和表達也隨之失去了真實的意義。

王向陽的藝術喚起了觀眾對漆畫的“陌生”感和“無關”感。於是,呈現藝術家“本人”的障礙開始逐漸退去,漆畫的傳統樣式被改變,甚至我們會發現,在這一過程中,並非作品被創造出來,而是藝術家被創造出來。漆畫不再是手藝和技法的奴隸,漆畫的開始就是被創造的開始,它的結束就是創造過程的結束或經停。所以,當我們回過頭來重新審視王向陽的創作,我以為他的《心象系列》等作品所呈現的正是一種對歷史負責的態度,正是這種及其個人化的敘述角度,將王向陽與傳統的漆畫清晰地區別開來,在其他一些漆畫藝術家的創作中,所代表的是歷史的發言,而在王向陽這裡,他的出發點是個人記憶,是來自他個人的生命中永遠抹不去的經驗和細節。從而達到一種漆畫的解放和解放的生命的個人訴求。

作品名稱:《誰的痕跡》   畫種:脫胎漆藝,尺寸:122cmx244cm,創作年代:2024年,作者:王向陽

無論是油畫、水墨還是漆畫,其本質特徵之一,就是對世界的重新理解、重新發現、重新認識和持續命名,人類的其他知識類型總是希望通過和世界之間保持著某種假設、概念和解釋,當代藝術就是對處境最鮮活的映照,是屬於心靈的特殊知識。應該説,它追求的是那些流動而不可知的事物,所有概念化的僵死之物都與它無關。從這個意義上説,當代漆畫作品既可以囊括技術帶來求新求變的一面,也可以將這些新與舊引向那些古老而恒定的精神事物,關乎存在意義的深度體驗,正是在藝術精神的燭照下,讓我們即便與他人耳聞目睹了同樣的事物,但我們心靈的體驗也會完全不同。事實上,這種不同正是個體得以展示自己的一個途徑。而一個優秀的藝術家,就是要竭盡一生的努力去尋找這種“不同”,並且讓別人相信這種“不同”的存在,釋放的可能性就在這種“不同”之中。對一個有探索、有追求的藝術家來説,恰恰是心靈的自由。

由於漆畫的獨立性、實驗性和社會批判性,使它在中國當代藝術史中無疑成為一場價值革命。漆畫在中國受到如此關注,是它在現實社會與生活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所致。漆畫的當代意義,改變了我們傳統的觀看方式,也就是説,漆畫不再是一種賞心悅目的藝術圖像,而是引導觀眾對現實社會的關注與思考——漆畫開始介入到現實社會的種種問題之中,它要求藝術家不能在一個充滿問題的時代,製作出毫無感覺的平庸作品。

任何一個繪畫種類,都有它自身的特點以及自由而獨特的藝術語言,它們之間既存在著某種共同的規律,但又有其各自無法替代的特徵。王向陽的漆畫作品所具有的當代性和當代特徵,體現出中國社會在轉型時期所發生的巨大變革。尤其是在時代精神的召喚下,呈現出一種健康的思想情操和審美情趣,特別在是藝術觀念的豐富性和多樣性,以及審美意識所不斷發生的變化,都體現出藝術家在表現形式上的豐富性和創新意識。他不再使用傳統漆畫中那種唯美的方式去認識世界,不再使用傳統的帶有裝飾性的語言去表達現實生活,而是以一種灑脫、奔放和無所顧忌的精神勇氣,為我們展示了一種具有時代氣息的視覺圖像。從這個意義上説,他具有一種中國藝術家少有的膽略和智慧,特別是他的2010年以來的漆畫作品,確實讓我們感受到一種“漆畫還可以這樣畫”的探索精神和超越意識。

在今天,中國的藝術缺乏形式主義,藝術家擔心形式會大於內容。事實上,形式本身就是內容,而對形式的主動發現和探索,延伸出來的理念和態度,以及內容和意義,很早就蘊藏在王向陽的作品之中,成為他多少年來在創作上的驅動力。所以,王向陽的作品讓我明白,他是一個懂得方法和方法論的藝術家,所謂的方法論,就是是哲學、美學和心理學等……正是在這種綜合的構思中,他的畫面佈滿了人間萬象,尤其是他的氣魄與格局,成為漆畫介入當代藝術的一個通道。

漆畫的解放,就是在繼承優秀傳統工藝的基礎上,徹底擺脫傳統技法的捆綁,擺脫傳統工藝的束縛,使其獲得最根本的自由和解放。在今天,什麼是漆畫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漆畫在今天發生了什麼。因為,作為藝術家的王向陽,其影響都是來自現實社會,無論是誰,每一次生命所經受的痛苦或歡樂,都是對生命的滋養,並且使生命獲得一種釋放,獲得一種解放。

種類:漆藝立體  名稱:《慾望森林》  尺寸:長84cmx寬84cmx高130cm  創作時間:2022年

無論王向陽筆下描繪的任何場景,其實都不再是場景本身——而是中國社會的縮影。他所關注的不再是漆畫的手藝,而是現實社會中人的生存處境。在王向陽看來,藝術是一種“看見”,換句話説,看得見社會,也就看得見歷史,也看得見現實。

如果從現代主義的意義上説,漆畫在美學上有兩個及其重要的維度,一個是“有意味的形式”向內部結構的轉移,就是漆畫自身從傳統向現當代的轉變,其美學訴求就是一種“形式的自律”;另外一個是“意義的維度”,從材料的物性出發去挖掘負載的文化、美學極其社會意義。在漆畫的探索上,王向陽更關注作品中生命的意義,他善於在日常生活中觀察和捕捉,從平凡的日常經驗中去發現意義。在面對王向陽的作品時,我經常會這樣想,也許藝術具有100種功能,但必須選擇一種的話,我認為使看不見的東西被“看見”更為重要,也是最本質、最核心的問題。所以,藝術就是一種“看見”,他引導我們跟隨他“看見”的並不是一種被改變了的視覺方式——而是一種生命的哲學。

在王向陽的作品中,時間是其所有痕跡的締造者——褪色、融匯、滲透、交織等等,因偶然或不確定性,才讓那些圖像具有了審美、時代和社會的意義。藝術家不僅改變了創作中的日常狀態,還將其置入一種新的視覺機制中,使那些原本帶有時間和記憶的痕跡,在觀眾的凝視下瀰漫出新的審美意味和現實啟示。

王向陽的個人才情,體現在他對藝術所持有的態度和特殊的情感,他是一位比一般漆畫家更懂得漆畫藝術的人。所謂的懂,不僅僅是他選擇了一個與時代密切相關的視覺符號,而是他有能力使那些符號在他的畫面上鮮活而奪目。它不再是漆畫的形式與技巧、材料與色彩等自身的問題,而是他對漆畫所特有的迷戀,這種迷戀與他非凡的想像力在此相遇,為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提供了新的空間和無限可能。

王向陽以他特有的才情,使漆畫藝術在寂寞中得以綻放,並且充滿激情。從此,漆畫不再是美的綻放,而是一種生命——的從脆弱到飽滿的成長過程。在這個不斷流淌的過程中,他不介意成功或失敗,甚至不需要站在時代的前端去爭奪光環。在他看來,藝術恰恰存在於生命的進程之中,並且經常與孤獨和寂寞為伴,甚至是俯身助人。事實上,藝術是一種更為寬闊的人情與關懷。很多時候,它在呵護著那些被歷史遺棄、被歷史遺忘的人與事物,以及被不斷向前的社會所冷落甚至拋棄的生命。藝術卻總是陪伴著他們、鼓舞他們並溫暖人心,給更多的人帶去生命的鼓舞和生活的希望。

王向陽的漆畫作品,不僅跨越了傳統,也超越了盛行的現代主義的形式表達,也有別於流行的現實主義的風格呈現,在充分發掘物性的多維意義的同時,也確定了東方式的文化身份。“個人方式”得以充分的展現,尤其是具有當代特徵的視覺審美經驗,成為他在藝術創作上的自足轉換。繼承與超越,傳承與發展。藝術家始終與當下的文化語境中保持著一種雙向建構,在形式與觀念的現實介入中保持自身的立場和態度。需要説明的是,王向陽的作品不是立足於改造材料的視覺效果而使它們向對立面轉換——而是通過不同的視覺形式來發掘材料的不同特性,從而傳達出的觀念是一種超越形式的哲學思考。他的作品向我們展示並證實了一種可能性——開放和理性的材料觀將是漆畫語言的突破口,並代表著漆畫語言對當代藝術語言規則挑戰的回應和一個有價值的解決方案。

當代藝術與現代藝術最本質的不同,就是不再從作品的表面釋放某種簡單資訊作為結果,更多的是指向作品背後的故事與生成的觀念。這就是王向陽對當代藝術的本質的深度理解和認識,同時找到一種恰如其分的形式去完整地實施自己的作品的品性。這其中,一種中國哲學的深層次邏輯貫穿著他的藝術精神。他相信,藝術家的創造一定會有時間的生成過程,而這個過程就是從內心到外物,再由外物回到內心這樣不斷反覆糾結之後的突圍——而最後的突圍往往是被思想的深度所決定。

美國作家、哲學家索羅在他的長篇散文《瓦爾登湖》中寫道:“人類無疑是有力量來有意識地提高他自己的生命的。”我想對於藝術家王向陽來説,他的創作就是漆畫的解放和解放的生命最為有效的途徑。它的意義,不僅是為了精神的自救與自贖,更是為了達到精神的自由創造的境界。

王向陽的漆畫作品,讓我們看到了生命的意義和魅力,他不僅表達了每一個生命的鮮活和不同,還表達出每一個生命都不可以被規定的哲學思考。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而選擇的核心是創造,離開了創造,就不是真正的繼承。事實上,創造自己的語言、形式與思想,就是創造自己的藝術標準,創新建樹自己的生命意識。而自我標準的核心,就是要走出一條自己的探索之路。這是一條勇敢者之路,期間充滿曲折與艱辛,但它能夠真正換發出人的創造力。因此,這是一條很長的路,而且他還要繼續走下去。

2024年春節完稿于太原 

劉淳 

1957年出生於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成長于山西太原。曾在《黃河》雜誌社工作30多年。1990年代中期轉入中國當代藝術批評和藝術史研究,出版有《中國前衛藝術》《藝術 人生 新潮》《中國油畫史》《中國當代藝術批評文庫—劉淳自選集》《中國當代藝術訪談錄》(批評家卷)、(藝術家卷),《藝術的態度》《架上風雲—中國油畫隨想錄》等專著10余部。現為中國國家當代藝術檔案庫學術委員,第16屆中國美術批評家年會輪值主席,中國美術學院繪畫藝術學院特聘教授。


劉淳:漆畫的解放與解放的生命——王向陽漆畫藝術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