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現場

UCCA攜手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率先於上海UCCA Edge呈現“現代主義漫步：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館藏展”，匯集6位現代藝術巨匠的近百件代表性作品，通過對立體主義、超現實主義及多種抽象表現形式的呈現，追溯20世紀歐洲現代藝術的演變。

2023年6月22日至10月8日，UCCA與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攜手呈現“現代主義漫步：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館藏展”，展覽率先於上海UCCA Edge亮相。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館長田霏宇就觀眾關心的問題進行了回答。

展覽現場

藝術中國：“現代主義漫步：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館藏展”展覽的緣起是什麼？是從何時開始策劃的？

田霏宇：“現代主義漫步”這一展覽緣起于2020年，彼時UCCA Edge還未成立，而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因需修繕維護，已開始籌備三年的閉館計劃和全球巡展計劃。經過與美術館的溝通與探討，決定將巡展的中國兩站放到UCCA位於北京和上海的兩個場館展出。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是柏林國家博物館聯盟的成員，也是歐洲最重要的現代美術館之一，其藏品在藝術史和文化史中具有重要意義，UCCA非常榮幸能夠與其合作，共同舉辦此次展覽。

展覽現場

藝術中國：可以介紹一下這次展覽的概況嗎？有那些亮點作品是值得觀眾特別關注的？

田霏宇：UCCA舉辦過多個關於現代藝術的展覽，“現代主義漫步”的一個特別之處，即是此次展出作品均來自一位20世紀藝術品經紀人兼收藏家的傑出代表海因茲·博古睿的收藏，因其與畢加索等同時代的重要藝術家們私交甚篤，所以擁有眾多現代藝術大師的藏品，並且這些作品品質極高且均具有重要地位；此外，本次展覽的另一個特別之處在於，嚴格按照作品創作的時間以編年結構呈現，展現了多個現代主義流派的發展歷程，對於UCCA而言，這也是一次有趣的嘗試。

此次展出的作品均來自博古睿美術館珍貴的館藏作品，且皆為首次在中國展出。以下幾件作品為本次展覽的幾件亮點作品：（按創作時間順序）

保羅·塞尚 《塞尚夫人肖像》約1885  布面油彩 46 × 38 cm 國立博古睿美術館-柏林國家博物館聯盟，借自博古睿家族 攝影：bpk圖片社/國立博古睿美術館-柏林國家博物館聯盟/延斯·齊厄

塞尚極慢的工作節奏使他幾乎收不到肖像畫的委託，因此他的大部分肖像畫描繪的都是親密的熟人，此件作品即是他的御用模特——塞尚夫人的肖像畫，也是塞尚的經典肖像畫之一。

巴勃羅·畢加索 《坐著的丑角》1905 紙板上水彩與黑墨水 57.2 × 41.2 cm 國立博古睿美術館-柏林國家博物館聯盟 NG MB 5/2000 © Succession Picasso 2023 攝影：bpk圖片社/國立博古睿美術館-柏林國家博物館聯盟/延斯·齊厄

此幅作品大概繪製于1905年年初——畢加索“粉紅時期”的開端。1905年，畢加索創作了一系列以馬戲團丑角及雜技表演為主題的傑出繪畫，這幅水粉畫即為其中的代表性作品。

保羅·克利，《植物與窗靜物》，1927，布面油彩，47.6 x58.4cm, 國立博古睿美術館-柏林國家博物館聯盟，借自博古睿家族。攝影: bpk 圖片社 /國立博古察美術館 - 柏林國家博物館聯盟 /延斯·齊厄

此幅作品給人第一印象猶如在夢中：克利構建了一個神秘的場景，畫中的一切都在自由漂浮。但其實這幅作品的構圖邏輯嚴謹，尤其是對於幾何結構的嚴格把控——充滿和諧與平衡的感覺，沿襲了靜物畫創作的傳統。

巴勃羅·畢加索 《大幅斜倚裸像》1942 布面油彩 129.5 × 195 cm 國立博古睿美術館-柏林國家博物館聯盟 NG MB 73/2000 © Succession Picasso 2023 攝影：bpk圖片社/國立博古睿美術館-柏林國家博物館聯盟/延斯·齊厄

此件作品是畢加索“非對稱性”創作語言的經典之作，打破對稱的視覺感受，這一時期畢加索畫中的女性多以抽象的形象出現。在其創作的眾多側臥女子裸像中，此件作品的一大特點在於其男性化的外表——強壯堅實的身體和尖銳的腳和腿部，此外，畫作中女性的身體線條流暢優美，同時又營造出一種舒適、柔和的氛圍，這也與畢加索希望用相互衝突、矛盾的張力來激發作品動態的創作理念相符。

亨利·馬蒂斯，《跳繩的藍色裸女》，1952

此件作品是馬蒂斯大幅剪紙水粉畫的代表作之一，同時也出自馬蒂斯藝術生涯中最為多産的創作時期之一。不同於“藍色裸女”系列的其他作品，馬蒂斯在這幅作品中使用了之前常用的阿拉伯式花紋的紋樣。

展覽現場

藝術中國：為什麼本次展覽取名叫“現代主義漫步”？

田霏宇：在展覽的中文和英文名稱上，UCCA都做了一些研究與考量，結合中英文兩種語言的特點和意涵去命名，而不是採用“直譯”的方式。

在英文語境下，“Modern Time”兼具“時間”與“時代”雙重含義，與展覽按照時間順序呈現的理念相符，同時，也希望回歸類似“Modern Art”（現代藝術）的理念。

在中文的語境下，此次展覽名為“現代主義漫步”，因展覽以時間為線索展開，強調時間性，“漫步”一詞是希望觀眾能夠在現代主義的佳作中游走，同時又有向前推進的感覺，由此讓觀眾與“時間”産生更多聯繫，而將“現代主義”與“漫步”放到一起，也是對展覽意圖的完整傳達。

所以UCCA希望展覽在名稱上有更廣泛的文化意涵，從而與觀眾産生更多聯結。

在這一邏輯下，UCCA對“Berggruen”一詞也並未直譯為“貝格魯恩”，而是考慮到博古睿家族持續為現代藝術做出的傑出貢獻，並且此次還將與博古睿先生的兒子成立的“博古睿研究院”合作在展期內推出系列講座，因此決定採用“博古睿”這一翻譯。

展覽現場

藝術中國：這個展覽和UCCA今年接下來的展覽“馬蒂斯的馬蒂斯”、以及和2019年的“畢加索——一位天才的誕生”有什麼樣的聯繫？

田霏宇：此次展覽提供了一個更豐富的緯度，即使是看過“畢加索——一位天才的誕生”（2019.6.15 – 2019.9.1），也會在這個展覽中找到新的特別之處，獲得更多感觸與啟發。這些作品也值得從不同角度看、反覆欣賞，因此，UCCA希望把握每次機會，為中國觀眾帶來一流的作品。此外，像2019年的“畢加索——一位天才的誕生”和即將舉辦的“馬蒂斯的馬蒂斯”（2023.7.15 – 2023.10.15），這兩個展覽更聚焦于藝術家完整的藝術創作脈絡，而“現代主義漫步”則更關注作品本身，每件作品都值得仔細觀看，展覽整體架構服務於作品本身。

展覽現場

藝術中國：作為一家當代藝術機構，UCCA的展覽也大多聚焦于當代藝術，為何本次選擇展示現代藝術？

田霏宇：當代藝術是現代藝術的延續與發展，其革命性的突破發生於19世紀末20世紀初，其實UCCA早在2013年就舉辦過“杜尚與/或/在中國”（2013.4.26 – 2013.6.16）展覽，隨後也舉辦過很多更“當代”的展覽，例如“勞森伯格在中國”（2016.6.12 – 2016.8.21）、“成為安迪·沃霍爾”（2021.7.3 – 2021.10.10）等。通過這些國內外當代藝術家的展覽，UCCA豐富了當代藝術語境與緯度，同時又讓觀眾在其中感受到了20世紀與21世紀的連接；此外，將這些重要的作品陳列于工業風或其他風格的當代博物館、美術館空間中，會在視覺上與空間上産生一些有趣的碰撞、摩擦和張力，而這也與在傳統美術館空間中觀看作品的體驗迥然不同。

展覽現場

藝術中國：此次在中國UCCA的展覽，在展出作品和策展上與日本的兩站（東京的國立西洋美術館和大阪的國際國立美術館）有什麼樣的區別？

田霏宇：區別主要在於從策展和陳列兩個層面，此次展覽是按照作品創作時間順序的方式呈現，其中還蘊含了一些觀念藝術的色彩，比如以嚴格時間線索陳列作品這一“規定”，可以激發觀眾對作品與作品、藝術家與藝術家之間進行有意或是無意的對比：從而可以縱覽這些藝術巨匠在其長期藝術生涯內的反思以及迥異的思考方式。同時，基於本次展出作品自身的收藏屬性，本次展出的馬蒂斯的作品均集中在其創作的後期，而畢加索的作品則貫穿了整個展覽，而保羅·克利則集中于其包豪斯時期的創作，所以這個“規定”在觀念上並沒有打破、擾亂觀眾的視線，反而為觀眾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觀看緯度。

展覽現場

藝術中國：2023年，西方經典大師展覽在上海呈現井噴式爆發的現象，其中不乏不同形式、類型的館際合作。UCCA在這一現象中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田霏宇：作為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近百件珍貴藏品在中國的首次亮相，UCCA于幾年前就特別策劃了此次展覽，它是一個集中呈現20世紀上半葉現代主義藝術、專注于探索現代主義演變的展覽。此外，在展覽的內容上，此次展覽也延續了上海博物館“從波提切利到梵谷——英國國家美術館珍藏展”的展覽脈絡，引領觀眾從對19世紀後印象派的藝術反思，步入20世紀現代主義的實驗精神，令觀眾足不出“滬”，即可縱覽歐洲五百年藝術發展的歷史。

展覽現場

藝術中國：此次展覽由UCCA與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攜手呈現，UCCA是以何種方式參與其中的？對於UCCA而言，與博古睿美術館這樣的機構進行合作，有怎樣的收穫？

田霏宇：秉持“持續讓好藝術影響更多人”的理念，UCCA一直以來都希望將展覽以更有益於本地觀眾的方式呈現。在本次合作中，通過與博古睿美術館長期和深入的對話，我們圍繞展覽展開了一系列工作，例如本次展覽的展陳設計就由UCCA團隊自己設計。另外，在展覽框架、標題等多方面我們都有自己的考慮等。在館際交流與合作層面上，UCCA作為一個成長中的機構，通過此次跨文化、跨洲際的藝術交流，也將對我們未來如何實現更好地推動中國當代藝術的國際化發展，參與國際對話有很大的幫助。

展覽現場

藝術中國：您希望通過此次UCCA與博古睿美術館的合作，實現怎樣的期待？

田霏宇：UCCA每年為超過百萬的觀眾帶來豐富的藝術展覽、公共項目和研究計劃，作為一個為觀眾負責的藝術機構，我們始終秉持“持續讓好藝術影響更多人”理念，希望通過這樣的國際藝術交流，在豐富當代藝術的語境與敘事的同時，持續為中國觀眾提供近距離欣賞傑出國外藝術作品的契機與優質的觀展體驗，激發更廣大公眾對藝術的興趣，讓藝術走進更多人的生活之中。（本訪談內容與圖片由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