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尼阿波利斯藝術博物館《永恒的祭獻：中國古代青銅禮器》入口處布展現場

撰文_楊柳

好的開頭，事半功倍。

馬爾克斯的小説《百年孤獨》的開場白，“多年以後，面對行刑隊，布恩迪亞上校將會回想起父親帶他去見識冰塊的那個遙遠的下午”，將未來、過去和現在三個時間攪合在一起的敘述方式，引無數作家競折腰，貴為文學獎得主如莫言和陳忠實，都要在《紅高粱》和《白鹿原》的開篇語模倣和致敬；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Francis Ford Coppola）的電影《現代啟示錄》（Apocalypse Now）開場蒙太奇，交織著直升機以凝固汽油轟炸林叢，迷幻搖滾樂隊The Doors 主唱吉姆·莫裏森（Jim Morrison）憂鬱的歌聲（“The End”），以及男主人倒立著看世界的畫面，一把就將觀者揪入電影中直至片尾。詩歌呢？這幾句如何？

蠟琢的花蕾

遇見它冬日的兩個友人後

便不再自賞孤芳

（本人刊于《詩刊》2021年8月上半月號的詩《看明清花鳥畫》開頭）

《永恒的祭獻：中國古代青銅禮器》入口處布展現場

展覽的開場也一樣，五年前我和羅伯特·威爾遜合作的《中國末代王朝的威勢與華美》，威爾遜先生設計了第一幕，一個漆黑的屋子，裏面只有一段從死寂中漸漸升起的鋼琴曲和筷子的落地聲，觀者在裏面短暫靜默並轉換了心情，所有人都覺得新奇和不可思議。這個展，葉錦添先生要讓觀眾的體驗始於展廳入口處。那個區域周邊大墻的視覺效果因此最為關鍵。

《永恒的祭獻：中國古代青銅禮器》入口處

我建議他使用本館藏一件鑄于西周昭穆王之際的青銅簋上的圖案，因為這件著名的郭伯簋上的紋飾形同孔雀的鳳鳥紋，獨特、罕見，而又美孚美侖。讓我驚艷的是，葉先生及助手阿俊和他們的團隊僅選擇了紋飾中大鳥帶有孔雀翎眼的尾羽部分，將其組合、重疊，構成了一副既有圖案風、又有金屬的冷酷，甚至還有一點未來世界感的畫面。

郭伯簋 西周昭穆王時期 明尼阿波利斯藝術博物館館藏

淡藍色的紗簾將覆蓋這面落地玻璃窗

這個區域右側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葉先生要以淡藍色的紗作窗簾擋住外面的光。左側工作人員檢票和傳遞資訊的弧形工作臺，也覆蓋了同樣的藍色鳳鳥圖案。立體的展覽標題鑲在入口上方的孔雀翎羽圖案上，字母在聚光燈下像鏡子泛著冷光。屆時，入口處將浸泡在淡藍的光暈中，伴隨著和藍色光影水乳交融的音樂，整個區域滿溢著著神秘、肅穆的氣氛，並閃爍金屬質地的幽光。

我擔心觀眾會在這交織著藍色光影、視覺和音響的海洋中溺水…..

《永恒的祭獻：中國古代青銅禮器》入口處的弧形工作臺

展覽題目：《永恒的祭獻：中國古代青銅禮器》（Eternal Offerings: Chinese Ritual Bronzes）

展覽時間：2023年3月4日—5月21日

策展人：柳揚 

展覽設計：葉錦添 

展覽地點：美國明尼阿波利斯藝術博物館（Minneapolis Institute of Art）

本次大展策展人、明尼阿波利斯藝術博物館亞洲部主任柳揚博士將以筆記的方式陸續撰寫系列文章，介紹該展的構思起源、策展理念和布展過程，藝術中國近期將以連載的方式獨家陸續發佈，敬請各位讀者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