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蒙娜麗莎》被蓄意者破壞

在我們此前的一則報道中，談到了世界名畫《蒙娜麗莎》近日在盧浮宮內被一名喬裝成老婦人的男子用蛋糕襲擊的事件。作為盧浮宮鎮館三寶之一，《蒙娜麗莎》的畫作外因有防彈玻璃的保護，使其在這次破壞事件中毫發無損。然而，藝術品終歸是脆弱的，這種有驚無險的結果，常常由無數的教訓和經驗換來。

1794年，法國布盧瓦主教亨利·格雷戈爾(Henri Grégoire)在一份譴責法國大革命期間掠奪和破壞藝術品行為的報告中首次使用了“vandalisme”這個詞，即“汪達爾主義”，這個詞後來也被引申為含有“蓄意破壞”之意的泛文化用語。時至今日，世界範圍內，在公共場所企圖破壞公物和藝術品的人或行為仍不時發生，這些“蓄意者”常被診斷患有精神障礙，但他們向藝術品發動破壞行為的原因卻各有不同。一起走進10件被“襲擊”的世界名作背後——

1、《蒙娜麗莎》

列奧納多·達·芬奇，《蒙娜麗莎》，1503年，法國巴黎盧浮宮

達芬奇的《蒙娜麗莎》不僅長久以來吸引著全世界的參觀者，對那些心存不良的人也同樣如此。它是目前世界上被保護地最好的藝術品之一。除了最近的塗抹蛋糕事件，1956年，這件作品在法國蒙托邦（Montauban）的一家博物館展出時，遭到一名蓄意者向畫作潑灑酸性液體，致使畫作下方嚴重受損。同年12月30日，一位名叫Ugo Ungaza Villegas的玻利維亞年輕人又衝著這幅畫扔石頭，畫作表面被石頭刮蹭掉一塊顏料，後來得到修復。

1974年4月，《蒙娜麗莎》至東京國立博物館展出，一名殘疾人女性因對博物館殘疾人政策感到不滿，衝這幅畫噴了紅色顏料。2009年8月2日，一名俄羅斯裔女性因申請法國公民身份被拒，將在博物館商店購買的一隻陶土馬克杯砸向畫作。後兩起事件中，《蒙娜麗莎》因加裝使用了防彈玻璃，因而完好無損。

2、《夜巡》

一位修復者在荷蘭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Rijksmuseum）查看《夜巡》的損壞情況

在荷蘭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倫勃朗的《夜巡》也曾多次遭到破壞。1911年1月13日，一名失業的海軍廚師試圖用刀劃破這幅畫，但沒能穿透畫上厚厚的一層清漆。1975年，失業教師威廉·德瑞克（William De Rijk）同樣用刀子劃向這幅畫，給畫面留下了十幾道Z字形劃痕。原因是前一天，由於他到達博物館時已經過了規定的參觀時間，被拒之門外後心生不滿，於是便將發泄怒氣的矛頭對準了《夜巡》。事後，他被診斷患有精神障礙，被送往精神病院，並於1976年4月21日在那裏自殺。修復這幅畫花了六個月的時間，但仔細看仍然可見切割的痕跡。1990年，又有一名男子向這幅畫潑酸，安保人員迅速用水稀釋，畫作後來也再度得到修復。

倫勃朗，《夜巡》，1642年，荷蘭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

3、《鏡前的維納斯》

委拉斯凱茲的《鏡前的維納斯》于1914年被瑪麗·理查德森破壞，英國倫敦國家美術館

1914年3月10日，激進的女權主義者瑪麗·理查德森（Mary Richardson）走進倫敦國家美術館，用切肉刀攻擊了迭戈·委拉斯凱茲的畫作《鏡前的維納斯》。她的行為表面上是由於前一天女權運動成員埃梅琳·潘克赫斯特（Emmeline Pankhurst）被捕引起的，儘管早些時候曾有警告發佈表示有人將計劃襲擊美術館的藏品。理查德森在這幅畫上留下了七道斜線，後來均被成功修復。理查德森因此被判處六個月監禁。

迭戈·委拉斯凱茲，《鏡前的維納斯》（The Rokeby Venus），1644年，倫敦國家美術館

4、《格爾尼卡》

MoMA工作人員清理畢加索《格爾尼卡》表面由托尼·沙夫拉齊噴繪的話“殺死所有謊言”（Kill Lies All），1974年2月

1974年，托尼·沙夫拉齊（Tony Shafrazi，托尼·沙夫拉齊是紐約著名畫商，經營有弗朗西斯·培根、基思·哈林和大衛·拉查佩爾等藝術家的藝術品）走進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在著名的畢加索畫作《格爾尼卡》表面噴塗了一英尺高的紅色字母“殺死所有謊言”（Kill Lies All）。沙夫拉齊此舉是想要抗議理查德·尼克松赦免威廉·卡利的美萊村屠殺行為。

哈林後來曾説：“事實上，沙夫拉齊相信反對戰爭的抗議，並有足夠的決心來抵抗來自藝術世界的不可思議的攻擊，我尊重這一點。”

畢加索，《格爾尼卡》，1937年

5、《達娜厄》（Danaë）

倫勃朗《達娜厄》被蓄意者用硫酸潑灑後，1985年

1985年6月15日，倫勃朗創作于17世紀的繪畫《達娜厄》在俄羅斯赫米塔奇博物館遭到破壞。蓄意者首先將硫酸潑在畫布上，然後用刀將畫切了兩次。整個構圖的中心部分幾乎被摧毀，修復耗時長達12年，從那時起，這幅畫便用防彈玻璃保護起來。

修復者在對《達娜厄》進行修復（Sergey Kompanichenko/Sputnik拍攝）

6、《白色十字架》

1997年，亞歷山大·佈雷納（Alexander Brener）在馬列維奇至上主義畫作《白色十字架》（The White Cross）上畫了一個綠色美元標誌

1997年，行為藝術家亞歷山大·佈雷納（AlexanderBrener）在卡齊米爾·馬列維奇（Kazimir Malevich）的畫作《白色十字架》（The White Cross）上畫了一個綠色的美元符號。這幅畫後被修復，佈雷納被判處5個月監禁。在法庭審理過程中，他表示：“十字架是磨難的象徵，美元符號是貿易和商業的象徵……我所做的並不是反對這幅畫。我把我的行為看作是與馬列維奇的對話。”他表示自己反對的是“藝術界的腐敗和商業主義”。

馬列維奇至上主義畫作《白色十字架》（The White Cross）

7、《聖母憐子像》(Piéta)

拉茲洛·托特用錘子敲擊米開朗基羅的聖母憐子像

1972年5月21日，出生於匈牙利的澳大利亞地質學家拉茲洛·托特（ Laszlo Toth ）用錘子襲擊了米開朗基羅1499年的大理石聖母憐子像（Piéta）。長期幻想自己是耶穌的精神病患者托特，衝米開朗基羅的聖母像擊打了15次，破壞了瑪麗的胳膊肘、鼻子和部分眼瞼。一群旁觀者很快制止了托特。托特被判定為精神錯亂，在被驅逐回澳大利亞之前，在義大利的一家精神病院住了兩年。

左圖：1972年受損的米開朗基羅聖母憐子像(Piéta)的局部視圖；右圖：修復工程後的聖母像。路透社

8、《聖母子與聖安妮、施洗者聖約翰》

列奧納多·達芬奇《聖母子與聖安妮、施洗者聖約翰》，約1499-1500年或1506-1508年，英國倫敦國家美術館

1987年7月17日這天，一名退伍兵在倫敦國家美術館舉槍向畫作射擊，槍響後，保護畫作的玻璃展櫃被擊碎， 玻璃將畫面中聖母的長袍劃出一道 6 英寸的口子。這件作品的修復被當時的藝術史界、修復界、新聞媒體一致評為奇跡，得以看到這幅畫的我們，很難想像它曾經被子彈轟出過一個大洞。1988年，《紐約時報》報道稱，這場修復工作堪比“一項複雜精細的工程，其中大量細小的紙張碎片要被一點一點重新粘合在一起。”

9、《黑色和栗色》

受損的畫作，馬克·羅斯科（Mark Rothko）《黑色和栗色》

2012年10月7日，《黑色和栗色》這幅作品被Wlodzimierz Umaniec破壞。他在這幅創作于1958年的畫作上寫下了自己的筆名和一條標語，用以宣傳他的藝術理念。烏曼尼克自稱自己開創了“黃色主義”流派，並在這幅作品中寫下“黃色主義作品中有潛力的一件”（A POTENTIAL PIECE OF YELLOWISM）。之後他因破壞文物罪被判處兩年監禁。

專家在修復這幅畫作之前煞費苦心的用一種特殊溶解劑去除烏曼尼克所用的墨水痕跡。專家稱這項修復工作中，用了九個月的時間來進行顯微鏡實驗，用以尋找能夠溶解墨水痕跡的化學物質。墨水痕跡穿透了這幅作品畫布的多層，有的地方甚至透到了畫布背面。專家多次用畫布實驗溶解劑，甚至找來了羅斯科在1958年為紐約四季飯店創作西格萊姆壁畫的那種栗色顏料來進行實驗。在修復這幅作品前，專家又花了九個月的時間來清除這幅作品表面的墨跡。

10、自毀者莫奈

克勞德·莫奈在他的工作室

1908年，發生了一起相當罕見的藝術品破壞事件。這一年5月，莫奈舉辦了自己的又一場個展。參展的所有作品在當時已經得到不少評論家的肯定，並被當時的市場估價至少10萬美元（1908年的藝術品市場價）。儘管如此，莫奈在現場可能突然感到對這些作品並不滿意，於是用刀和畫筆破壞了所有畫面。莫奈的這一舉動引發了藝術界的討論，即藝術家是否有權銷毀自己的作品？當時，一位專家稱讚莫奈是一位真正的藝術家，而不是製造商。他在後來接受《紐約時報》的採訪時説：“也許很遺憾，但的確很少有畫家會這樣做。”

（臺馨遙/編譯自dailyart magaz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