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洪:動物的寓言
Zang Hong:The fable of animals
2022.2.20-3.31
策展人: Anne Cheng
Curator:Anne Cheng
北京市朝陽區798藝術區三度半藝術空間
SAINTPEN ART SPACE, 798 Art Zone, Chaoyang District, Beijing
2022年2月20日,三度半藝術空間推出藝術家藏洪的個展"動物的寓言",展出藏洪近些年創作的作品共34幅。
動物的現代隱喻
文/石皓
隨著現代工業化社會的到來,人和動物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遭到破壞,生態美術概念興起,觀照動物,觀照動物與人的關係,反思工業文明,主張回歸自然的藝術創作理念悄然而生,成為現代藝術作品創作的重要課題。
藝術家藏洪
藏洪在動物畫創作方面具有極高造詣的藝術家,他是一名職業畫家,畢業于中央戲劇學院舞臺美術系,原北京軍區戰友歌舞團舞臺美術設計,高級美術師,他在2018年,入駐北京通州臺湖畫院,創作《詩與遠方》《桃花島》《雨林之夜》等系列作品;2019年,北京798三度半藝術空間舉辦個人畫展《小確幸也是天堂》,目前為北京臺湖畫院常駐畫家,作品多次被國內外買家收藏,受到好評。
他深受80年代中國藝術思想的影響,接受爆炸式資訊的自然熏陶,他與實用美術心靈相通,用現實主義的藝術創作手法勾勒筆下的動物世界,用一個個超現實的意象將人與動物、人與自然的關係隱喻出來。
藏洪在藝術創作歷程中,他通過在學院學習舞美設計,以及學習當代藝術的一些新表現手法,儲備了大量理論基礎與實踐技法,在藝術創作獲得了寶貴的經驗。儘管後來轉業進入文工團,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對藝術創作的追求,1993年,他在北京軍區戰友歌舞團裏擔任舞蹈《軍中驕子》的舞美設計,並獲得獎項。他從超現實主義創作手法出發,受夏小萬無所拘束的自由繪畫創作觀念影響,迸發出無窮的靈感,通過表現主義、象徵主義,為之後的藝術創作奠定了創作的方向。
動物是藝術創作中非常重要的角色和對象,譬如翎毛走獸歷來都是中國傳統藝術的重要表現主題。藏洪最初也將飛禽走獸作為自己的繪畫創作對象,後受夏小萬的影響,他畫的大多是比較有重量感體積感的巨大走獸,比如河馬等一部分藍色系的動物,他筆下往往是某種共性的抽象與象徵,具有表現主義的現代性。
動物與《山海經》
後來,隨著對動物畫的了解,他意識到動物身上其實可以挖掘到更多其他有意義的東西,於是便把目光聚集到了《山海經》上。
《山海經》作為一本極具魔幻色彩的上古奇書,其中記載了大量恢詭譎怪的動物形象,它們形態各異,但各自都蘊含著不同的文化與精神價值,可謂是古時文化的集大成之作。《山海經》在文學史上獨樹一幟,是後世文學深厚的養料。如寓意祥瑞吉利的鳳凰鸞鳥、代表窮兇極惡的窮奇畢方等。這些動物形象雖然千奇百怪,但其身上所承載的是先民的意志。將全書抽絲剝繭後能發現中國古代人民寄于異獸形象中的美好願望和奇特想像,在《山海經》書中的動物形象具有重要的文學研究價值。藏洪正是認識到了《山海經》中動物身上所蘊含的獨特的傳承中華民族傳統文化價值,才將《山海經》當中的動物融入到了自己的繪畫藝術創作當中。藏洪説:“這些中國元素的動物本身帶有一種文化情節,就如中國的雕刻,雖大多是匠人所作,但卻蘊含著中國傳統藝術上獨有的味道,那麼的具有藝術性。”
《金剛》,布面油畫,60x80cm,2019年
《進化》,布面油畫,100x80cm,2015年
在繪畫的整體佈局上,他十分注重畫作主體形象的位置,動物大多都位於畫面的中央,佔據畫作的主畫面,以此來營造整幅畫面突出主體的效果,這也是繪畫中最常説的“經營位置”。畫面中的主體形象例如《進化》,這一幅中饕餮整個身體都四平八穩地落于畫面中間,而在《金剛》這幅畫中雖與《進化》有所不同,但是有的意氣風發地飛在頂上,有的則斜斜地位於畫面黃金分割點上,也十分巧妙的運用了“營造位置”這一原理。
在畫面的整體色調上,他十分注重色調的協調,根據每幅畫不同的動物主體來選擇主要色調,而背景色則選取與主色調相襯或是相對的色彩來形成襯托或對比,讓動物主體色彩更為突出,從而讓畫面呈現出一種氣勢、一種震撼。
動物消費的商品化行為
藏洪的作品深入現實生活,他把動物的真實處境投射到作品當中,引人深思。有一次,他偶然逛寵物商店時看到裝飾精美的,寵物包的設計還特地為動物做了一個透明的“窗戶”,以供動物觀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藏洪對這一種現象進行了深入的剖析。他認為把動物關在“溫室”裏,動物的自由天性也被無情抹殺。人不能只顧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殘忍的扼殺其他動物的生存習慣與天性。
《寵》組畫1,布面油畫,50x60cm,2021年
藏洪正是從這一角度出發,在作品中不僅將普通的貓狗放在“溫室”裏,甚至大象等珍貴的野生動物置於其中,讓人們深入思考把動物圈養起來這一行為。藏洪説:“人對待動物存在兩種極端態度,一種是以人的標準來為動物創造一個看似“幸福”的生存環境;另一種人則覺得人類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人類就是要征服一切,包括動物,他們把動物殘忍的做成可供欣賞的標本,馴化動物供人類欣賞玩樂,滿足人類可恥的虛榮心以及好奇心。其實不論是哪種極端態度,都是對動物生命的漠視。”
《寵》組畫2,布面油畫,50x60cm,2021年
藏洪還提到,將動物關在“溫室”裏,其實也賦予了動物一定的商品化的概念,把動物變成了一個圈養的玩偶式的商品,讓它失去了自己的天性,也是促進消費的一種趨勢與手段。把動物物化,讓其成為人類的附庸,為人類的喜好,為人類的自私,為人類的虛榮服務,並沒有真正做到平等對待動物。
《寵》組畫3,布面油畫,50x60cm,2021年
藏洪的畫中充滿著對動物的關懷。他認為動物就是要讓它在原生態的大自然環境中保持一種自由自在的狀態,沒有過多人為的干預,它們都應該是自由的,動物本身就應該是跟大自然緊密結合在一起的。人類越是過度地干預動物的生存,動物生存的危機也就越來越越大。他説:“有些時候總是以人的思想過度干預動物的生存,表面上感覺好似人與動物相處一片和諧,實則可能最後的結果卻可能適得其反。”
撲克遊戲與博弈
藏洪善於運用象徵寓言的手法來進行藝術創作。受人歡迎的消遣娛樂方式撲克牌,成為了藏洪筆下的一種動物隱喻。在玩撲克牌的過程中,都要與遊戲雙方相互博弈,通過輸贏來決定這局遊戲的意義價值所在。
《牌局》,布面油畫,140x120cm,2020年
藏洪將撲克牌中的博弈心理與自己的創作相結合,通過畫面中人與動物的博弈來企圖向觀畫者傳達背後的邏輯。在畫中撲克牌元素便是這種博弈關係的代表。它作為一個聯繫人類與動物相互博弈的道具,用這種博弈狀態,來隱喻人與動物、人與大自然的一種關係。他的每一幅作品當中都蘊含有一定的象徵寓意,引發人類對於動物與大自然的思考。
《桃花島》,布面油畫,140x120cm,2019年
《夜行》,布面油畫,140x120cm,2020年
無論是動物當前所處的被商業化、被物化的艱難處境還是撲克牌中所隱喻出的人與大自然的博弈行為,其實都在側面反映出了藏洪對於動物生命體的關懷,對於人與動物關係,人與自然關係的思考,他企圖通過一幅幅極具象徵意義的畫作來引起人類對動物、對自然的重視,引導人們在工業化氣息濃厚的現代社會能夠對動物、對自然多一分呵護,少一分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