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來源:國家博物館電影/海倫·哈德提供這些建築師相信社區生活是未來的發展方向 CNN, Jacqui Palumbo撰稿
想像一個陽光充足的現代室內,由淺色木材建造,私人寓所通向透氣的公共空間。居民們以小組的形式組織他們的社會活動和愛好,他們通過共同的興趣聯繫起來,定期會面,就社區規則進行投票。如果你年事已高,或剛剛為人父母,或感到孤獨,總有人在你身邊陪伴著你。
這種生活方式聽起來像難以置信的烏托邦,但有些人已經體驗到了它的潛力。“我們分享,共住的模型”是由挪威Helen & Hard事務所的創始建築師斯坦格蘭和克魯夫(Siv Helene Stangeland和ReinhardKropf)設計的住宅項目提出的理念。目前,在第17屆威尼斯建築雙年展上,挪威國家博物館作為一個可步行裝置展出,這個項目邀請遊客考慮放棄傳統住宅,以減少碳排放和改善社會福利。
裝置作品“我們共用”在威尼斯建築雙年展上展出。資料來源:Chiara MasieroSgrinzatto/Luca NicolòVascon/挪威國家博物館/Courtesy of Helen & Hard
這個模型並不僅僅是建築師要求人們去嘗試、未經測試的一個崇高的想法。該項目基於位於挪威斯塔萬格的40單元共居項目Vindmøllebakken,該項目于2019年完工,現在成為他們的家。他們還有5座類似的建築正在建造中。
“我們共用”提供了一個嶄新的公共生活,這種模式不同於1960和70年代的嬉皮公社,這些成員共同管理和經營他們的土地和收入。最近一系列所謂的“成人宿舍”出現在舊金山、紐約和倫敦一些大城市,這些是居民出租的有傢具的房間,擁有共用公共區域和設施。相反,斯坦格蘭和克魯夫的模式是基於丹麥的合住傳統,即居民擁有自己的私人住宅,但共用適合他們需求的公共區域。然而,在“我們分享什麼”(What We Share)這一主題中,他們的所有權又向前邁進了一步,每個成員在公共空間中也有一份權益。
這個裝置是一個按1:1的比例共居模型橫截面,鼓勵遊客探索和想像那裏的生活是什麼樣的。資料來源:DSL工作室/由Helen & Hard提供
克魯夫在與斯坦格蘭的視頻通話中説:“我們所知道的斯堪的納維亞的大多數共居項目,他們可能有一個共同的空間,但這不是所有的。”“擁有這個(許多人)負擔不起的美麗、寬敞的公共空間,可以讓你獲得這些建築上的好處。”
該裝置位於雙年展的北歐館,包括傢具和家居用品。斯坦格蘭德説:“這感覺就像走進了一個家,但是一種新的家。”“我們希望這個裝置能激發人們的好奇心,讓他們思考……建築如何幫助我們以另一種方式共同生活,以及它如何促進更共同的生活。”
相較于Vindmøllebakken,“我們共用”項目採取了更為激進的共同生活方式,在Vindmøllebakken,有廚房、客房和圖書館等共用空間,以及更靈活的工作或休閒區域,但私人生活和公共生活之間的界限更加明顯。對於這個新概念,他們向當前的鄰居提出了一個問題:他們離開公寓後,可以與其他居民分享哪些功能或社交場合?
威尼斯的展示是基於建築師于2019年完成的一個真實的共住項目;他們現在和其他39個家庭和居民住在這裡。資料來源:MinnaSoujokilangbord/Courtesy of Helen & Hard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在緊湊的私人房間和開放的中央空間之間設計一個“共用層”——與中央公共空間分隔的靈活區域,可以用於小型社交或單獨活動。克魯夫稱其為“一個介於私人空間和公共空間之間的緩衝區。”
佈局本身也是可以修改的。室內由雲杉木板和山毛櫸木榫建造,這意味著居民可以根據需要重新組裝墻壁、隔板、櫃檯、儲物櫃和傢具,以改造空間。
另一種解決方案
“共同居住”可能為我們在全球面臨的緊迫的氣候和人口問題提供一個答案。斯坦格蘭德和克魯夫説,通過佔用更少的空間和共用洗衣機等電器,這裡的居民顯著減少了他們的碳足跡。根據建築師的估計,在現有的項目和擬議的項目中,使用當地採購的木材比鋼筋和混凝土的可持續性高出70%左右。
在老齡化人口即將超過年輕人口的時候,合住也為養老院提供了另一種選擇。去年7月,《柳葉刀》雜誌發表的一項研究估計,世界人口可能在本世紀下半葉進入持續下降的階段。這種情況已經在日本等國家發生了,那裏的出生率一直在穩步下降。
在Vindmøllebakken,居民擁有自己緊湊的公寓,也共同擁有充足的公共空間。資料來源:SindreEllingsen/Courtesy of Helen & Hard
從建築師還想探索設計良好的空間如何能緩解孤獨——這是美國普遍存在的問題,根據美國國家科學、工程和醫學研究院的數據,45歲及以上的成年人中有超過三分之一的人感到孤獨。在“最幸福”的國家之一瑞典,孤獨甚至成為一種地方流行病,那裏的大多數家庭都是獨居的人。孤獨可能會對健康産生嚴重影響,大幅增加一個人的早死風險,在因持續的新冠大流行而經歷了一年的極端社會孤立之後,與他人聯繫的需求正成為一個日益緊迫的健康問題。
斯坦格蘭德説:“我認為人們越來越意識到光線和陽臺的重要性,也越來越意識到鄰里和周圍環境的重要性,這些環境可以讓你進入花園或住宅外的空間。”她補充説,在Vindmøllebakken,在大流行期間,他們“能夠繼續進行社交聚會和活動,儘管我們有新的限制,因為它們是有組織和協調的。”這意味著要分成幾個小組,或者利用5300平方英尺的公共空間進行遠距離活動,比如可以在居民的陽臺上欣賞戶外音樂會。
共用的價值
雖然共同居住的概念早在早期狩獵採集社會就存在了,但現代合住已經呈現出幾種不同的形式,包括柏林的“建築團體”(baugruppen)運動和矽谷的“駭客之家”(hacker homes),工程師們在這裡共同生活和工作。“建築團體”運動讓人們聚集在一起,在政府的支援下共同為建築單元融資。歐洲一些世紀中葉的合住項目旨在讓女性更容易進入職場。西方世界的嬉皮們用公共生活模式來避開核心家庭結構。
在租金更高的城市,年輕人成群結隊地去工作,合住也成為了租房的一種選擇,美國的Starcity和Common、中國的You+和英國的the Collective等公司抓住了這一趨勢。它們都提供了裝修齊全的私人住所,其中有看上去很原始的公共區域,以及一系列設施,功能上幾乎像長期旅館。
除了Vindmøllebakken, Helen & Hard還有其他五個共同住宅項目正在進行中。資料來源:SindreEllingsen/Courtesy of Helen & Hard
對於他們自己的設計,stangand和Kropf從幾個合住項目中尋找靈感,包括奧地利的Sargfabrik,丹麥的Lange Eng和瑞士的Kraftwerk 2,這些項目迎合了所有年齡段的居民。
所有共同生活的倡議似乎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建立社區的願望,無論是基於意識形態信仰,還是僅僅為了交朋友或建立網路。但對於斯坦格蘭德和克魯夫來説,這意味著要為多代同堂的居民建立具有生態意識的空間,他們像一個小村莊一樣,自願拿出時間來確保他們共同的家園繁榮發展。他們認為共同擁有房産,而不是租房,有助於加強這些聯繫。在Vindmøllebakken,他們説價格與該地區的平均住宅價格相當,他們相信這樣的社區可以吸引首次購房者進入住房市場。
“如果你租一套公寓,就更難蓋……一個持久的社區,”克魯夫説。“我們認為,通過賦予居民作為股東和參與者的權力,程式將更加開放,更加民主和透明。”
這是富有的生活
據克魯夫説,在Vindmøllebakken,居民們已經組織了26個不同的團體,包括為狗主人、廚師和派對策劃人設立的團體。幾個家庭搬進來,給孩子們提供了同住玩伴的機會。
“這是一種豐富的生活,”斯坦格蘭德説。她的日常生活大多圍繞著分享經驗,從每天早上的集體早餐和冥想開始。儘管社會活動總是可用的,但它並不是一個強制廣泛參與的環境。
她説:“人們認為(住在一起)必須非常善於社交。”“事實並非如此。我認為內向的人比外向的人多。”
唯一需要參加的活動是每月一次的會議,在那裏居民對出現的任何新問題進行投票,雖然完全達成一致是不可能的,但斯坦格蘭德説,學習接受分歧是過程的一部分。
斯坦格蘭德説:“人們認為(住在一起)必須非常善於社交。”“事實並非如此。我認為內向的人比外向的人多。”資料來源:SindreEllingsen/Courtesy of Helen & Hard
“你必須學會不同意,這沒關係,”她説。“你必須願意……找到每個人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即使它不是你的第一選擇。”
例如,當居民們開會投票指定吸煙區域時,他們最終同意吸煙者應該只注意他們在哪吸煙和他們周圍是誰,而不是把他們驅逐到一個特定的區域。
最終,斯坦格蘭德和克魯夫希望他們的設計和生活方式能成為人們在未來尋找替代、謹慎的生活方式的榜樣。
斯坦格蘭德説:“(在合住社區中)你會分享一些你認為重要的價值觀。”“了解你們共同的願景或意圖很重要,而Vindmøllebakken與可持續生活息息相關。”
(文章來源:CNN 編譯:劉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