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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繪畫500年 | 尤勇:《宮娥》,另一種再現可能

西方繪畫500年 | 尤勇:《宮娥》,另一種再現可能

時間: 2020-10-16 13:51:38 | 來源: 藝術中國


《宮娥》的神秘肇始於鏡子。鏡子就是解開其神秘的鑰匙。沒有什麼比鏡子更能使一幅畫的真相顯得撲朔迷離,也沒有什麼秘符比鏡子更能賦予一幅畫以文學意義的神秘,鏡子的功效就是在畫面裏開闢另一個世界,令一切形象左右顛倒那樣:它也令人神魂顛倒。

何況這幅畫裏面“設置”了兩面鏡子:

第一面鏡子我給它起名叫作“王鏡”。在畫面的深處,挂在墻上,鏡中與昏暗背景形成鮮明對比的飄白反光中漂浮著國王腓力四世(FelipeIV)和王后瑪麗安娜(MarianaofAustria)的形象,而這種帝王夫妻像的“同框”,是反常不合體統的,我們在當時所有王族畫像中找不到先例。“王鏡”作為揭秘《宮娥》的鑰匙,給法國哲學家福柯(MichelFoucault)帶來了關於真正的表現主體—國王所象徵的權力與知識考古學的無盡遐想,也正是基於這面鏡子的無窮想像與解讀,福柯將這架理論機器開動起來,讓這幅畫的詮釋像雪球一樣在理論家、哲學家、科學家、詩人所編織語言世界中越滾越大,越解讀越複雜。

如果我們認定委拉斯貴茲是以寫生的方式作畫,也假設國王和王后曾經“在場”,那麼“王鏡”顯然違反了光學規律,如果後墻真的有一面鏡子,國王和王后的形象真的如圖雙雙出現在鏡子中,那麼相應的,鏡中虛像到鏡面的距離應該等於鏡面到實像的距離,正如原屬於西班牙哈布斯堡王超的藏品,凡·艾克的《阿爾諾芬尼夫婦像》中的那塊鏡子那樣,鏡中世界對應著一個現實的世界。這就意味著,出於對應,鏡子跟前必然站著這對至高地位的夫妻。但這樣一來在現場光線條件下,臉又背光了,鏡子中的正面將處於暗部,絕不可能如畫中所示,處於亮部。顯然,委拉斯貴茲的鏡面沒有現實世界的對應,他PS了“王鏡”。請允許我大膽假設,這面鏡子壓根就不需要在場—畫中的這面墻上,而是在其對面的墻上,也就是畫中委拉斯貴茲所注視之處,做個離譜的猜想,如果國王夫婦取像的確是鏡像,而不是實像,就光線來源一致性來判斷,它都有可能與委拉斯貴茲的自畫像共用一面鏡子,這種局部的騰挪對於委拉斯貴茲這樣的大師而言,可以隱藏得天衣無縫,所要做的只不過是挪動畫布的朝向而已。“王鏡”中的成像並沒有給出一個符合邏輯的交代,只剩下國王與王后幽靈般閃現,以及那塊在現實中找不到對應的鮮紅色窗簾。倘若“寫生”這件事的確發生了,我認為國王和王后的形象只是被委拉斯貴茲剪切、騰挪到了現在畫面的位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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