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歷克斯·卡茨作品《Beach Stop》
文/張帥
熾熱的陽光,滾燙的沙灘,濕潤的空氣,還有雪糕和西瓜填滿的胃,空調和風扇帶來的清涼。大街小巷的梧桐樹綠意盈盈,田野郊外的花圃五顏六色,喜歡早起的鳥兒冷不丁從房前竄到屋後,習慣午睡的蟬伸個懶腰、震下翅膀,聒噪了一天又一天……
陽光燦爛的夏天,總有更多美好的故事和快樂發生,它給每個年輕的心和擁有熱愛能力的靈魂注入一劑多巴胺,可以在朝九晚五之後,輕易地發現生活的可愛之處。
藝術家眼裏的夏天有什麼不一樣?
我想大概會更感性、更豐富些,既有現實的描繪也有剝離現實美妙的夢幻,筆下也許是濃粧艷抹也許是淡雅清新或者簡單的勾勒,但總歸是一段關於夏天難忘的記憶,飽滿的情緒都通過隨意自然的筆觸滲透進畫布的每處細節。
美國畫家阿歷克斯·卡茨 (Alex Katz)認為,夏天當然要去海邊度假。
腳踩白色的細沙,任憑海水溫柔地涌向腳踝,傍晚時候眺望遠處的海島還有天空團團的白雲,不知不覺就忘記了時間。他決定拿起畫筆,把美麗的景色還有朋友們愉悅放鬆的狀態留下,於是,就有了那幅《環山》。
《環山》
同樣是夏天,同樣是在海邊,英國畫家Karen Hollingsworth更著迷于光影通過窗戶透進房子的瞬間。海風將紗簾輕輕地吹開,裹挾著一股淡淡的腥味,木桌上的畫筆和顏料被金黃燦爛的陽光拂過,似乎有了生命力。Karen抑制不住心裏的激動,快速拿起畫筆,將眼前的景色定格在畫布上,作品名稱也很寫實,就叫《窗外起風了》。
《窗外起風了》
正午的陽光是溫暖絢麗,熱烈多情的,但傍晚的光線要更夢幻迷人,更富含故事,俄國畫家伊薩克•伊裏奇•列維坦深以為然。 1892年一個夏天的傍晚,他來到離莫斯科不遠的特維爾斯克州,就在這裡,聽到一個感人的故事。
磨坊主的漂亮女兒與一位放馬的英俊男孩真心相愛,但無奈被女方的家長拆散,男孩被抓去當了兵,姑娘聞訊後深感絕望,便來到野外密林中的一個深水潭,從用枯木搭建的橋上跳進了深淵。聽完這個故事,伊薩克的內心受到極大的觸動,甚至每到傍晚都會不由自主地從自己的住處透過昏暮向遠處眺望,以至於最後畫下《夏天的傍晚》。
《夏天的傍晚》
原來這個熱烈的季節不只是藏滿歡樂,還會有憂愁和感傷。
荷蘭畫家梵谷眼裏的夏天,總是離不開金黃的麥田以及明朗的藍天,總是陽光燦爛,總是神魂顛倒。麥穗從上至下揮落出來的遼闊與自由,就如同自己的人生信仰,雲雀清晰婉轉的歌聲,也將人的思緒解開束縛帶去了遠方。
《有雲雀的麥田》
相比而言,法國畫家莫奈更喜歡夏天的清晨,陽光不燥,微風正好,他把自己的畫筆聚焦在了一位撐陽傘的女人身上。女人美麗端莊,45°側身回眸,撐開的傘迎合了天空直射下來的光芒,與草叢中升騰起的氣息互相融合,極具迷人的神韻 。
《撐陽傘的女人》
莫奈的老鄉,同屬印象派的皮埃爾•奧古斯特•雷諾阿,眼裏的夏天要熱鬧一些。美酒、舞會、名流、紳士,一場流動的盛宴,一個個洋溢著歡樂、愉快的神情,陽光和空氣互相顫動,音樂和笑聲完美交融……他給這樣的夏天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紅磨坊的舞場》。
《紅磨坊的舞場》
瑞典畫家安德斯•佐恩也喜歡熱鬧的夏天,1897年的仲夏之夜,他就描繪過沉醉在歡樂舞會裏的人們。落日的余輝,給鄉村裏的每個人都抹上一層溫暖絢麗的色彩,將人愛美的天性與淳樸的民風習俗展現地淋漓盡致。
《仲夏之夜》
新印象主義創始人、法國畫家修拉的夏天在塞納河阿尼埃的大碗島上,那裏陽光明媚、綠植蔥郁,是休憩、散步、垂釣最好的地方。河面上隱約可見幾艘流動的帆船,午後的陽光拉下人們長長的身影,給人寧靜而和諧的氛圍,也許夏天就是這樣吧,既可以熱情如火,也可以如風一般遣散喧囂。
《大碗島星期日的下午》
藝術家眼裏的夏天,比夏天本身更可愛、更溫和、更富有情緒。那些有故事的色彩沉澱在心底,撫慰爽朗的清晨,也攪動多風的黃昏,驅散窒息的熱浪,奏響愉快的聲響……引領著每個看客走進夏天所賦予的溫情……
願我們都能像藝術家一樣,盡情地感受這個外表性感內在天真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