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S+F作品《顛倒世界》截圖

文/楊力菲

 北京畫廊周于5月22日開啟，當代唐人藝術中心帶來了俄羅斯藝術家組合AES+F的展覽，AES+F由Tatiana Arzamasova,Lev Evzovich,Evgeny Svyatsky和Vladimir Fridkes四人組成，他們的作品混合了攝影、視頻、裝置、表演等形式，並將這些用現代科技融合在一起。

在此次展覽中的影像《顛倒世界》中，藝術家將現實中的身份角色進行互換，以刺激觀眾覺知那些在平時看來無可爭議的社會關係，作品雜糅了許多西方歷史藝術風格，例如文藝復興時期、巴洛克時期以及新古典主義。藝術家通過精心策劃的類似神話故事般的構圖，囊括了大眾文化、性別觀念、環保主義、種族觀念等社會性批判。當代藝術頻繁的討論著這些問題，但諸多作品是否真的觸及到了問題的核心，又是否能除了在不斷變化著的令人炫目的製作技術之外，擺脫陳舊立場，為人類提供新的視角、新的觀點？恐怕還不能的到肯定的答案。

《特立馬喬的盛宴》（The Feast of Trimalchio），2009，視頻展出於第53屆威尼斯雙年展

在《顛倒世界》中，警察與少數族裔一同坐臥在漂浮于空中的頗具中世紀色彩的床榻上，該場景讓人直接聯想到當下美國發生的“喬治·弗洛伊德事件”，藝術家用親密甚至曖昧的互動方式取代了現實中雙方的緊張對立和衝突，由此“顛倒”了現實。

在開場的第一節中，生活于垃圾回收區的底層勞動工人和端坐在會議室中西裝革履的社會精英形成鮮明對比，隨著畫面的進展，二者互換了位置。戲劇性的衝突裏暗示著今天精英話語權威的所受到的挑戰。

在AES+F的諸多作品中都可見他們對兒童的關注，例如在《森林之王》中，聚集了許多被認為經常受到來自成人世界壓制的兒童，這些兒童出現在具有象徵意味的場所空間中，如時代廣場、凱瑟琳大帝宮殿、默罕默德清真寺等，以展示他們的被動性和脆弱性。

在此次的《顛倒世界》中，兒童依然承載著藝術家對社會問題的反思，影片中的兒童與老人成為拳擊比賽中的對陣雙方，兒童最終取得了勝利。該場景體現出進步與保守主義之間的對抗，也暗示了青少年對傳統話語權的繼承、獲得，以及藝術家對既定秩序的挑戰。

《顛倒世界-1》，收藏級藝術微噴，150x86.5 cm，2017

正如AES+F作品中充斥著多元文化一樣，我們對其作品的解釋也可以是多元的，在天空中飛舞的用電腦合成的雜交動物，既可以理解為對動物權利保護的提倡，也可以理解為對生物科技的演繹，或者是對種族和諧共生的期許，也可以將它們看做是核戰爭下的畸形産物。AES+F正是用這種奇特的寓言場景，來進行激烈的社會評論，以一種沒有焦點的、超現實的、虛擬的長幅畫面引導觀眾思考。畫面中人物一系列緩慢笨拙的行為和現實中並不存在的事物形成一種疏離，製造了區別於現實世界的一種幽默。

AES+F在作品中廣泛的討論了一切現如今在人們腦海中形成的既定觀念，質疑了人們日常中下意識做出的“文化概括和誤解”，為各種身份和文化背景下的人提供了另一個言説的途徑。婦女、兒童、有色人種、底層階級、動物……長期以來由於他們的面孔被主流話語所掩蓋和臆想，而失去了自身的真實性。

AES+F組合成員，其作品跨越傳統媒材、攝影、影像和數位技術。他們將自己的實踐定義為一種“社會心理分析”，並通過它來揭示和探索當代全球文化中的價值、缺陷和衝突。

單一身份帶來的隔閡與幻像只會加劇各個群體間的衝突與對抗，這種衝突與對抗不僅直接體現在現實中，還更體現在特定群體在人類歷史文明發展中的缺席上。AES+F也許不能提供給我們一個解決問題的最終方法，甚至只是簡單的將兩極做了互換，並未觸及二元對立的本質。如何擺脫二元對立，避免陷入兩級互換的極端，這些答案在作品中都無處尋覓。

可幸的是，就像在《顛倒世界》的結尾處，各階層各性別各種族的人最終走到了一起，在滿天飛舞的精靈的環繞下彼此信任、相互依靠，在這一切懸而未決的時候，人類一直對未來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