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中國網

從三張照片開始——荒木經惟的“花”樣人生

從三張照片開始——荒木經惟的“花”樣人生

時間:   2019-07-07 10:00:00    |   來源:    藝術中國

荒木經惟,“花人生”系列,銀鹽手工放大,51×61cm

作為日本戰後最重要、最高産的攝影大師之一,荒木經惟自成名之日起,其創作風格便一直與情色、慾望、性暗示等緊密相連。熱愛他的人稱他是“天才ARAKI”、“可愛的怪老頭”、“瘋狂教授”,討厭他的人則説他是變態、偷窺癖、虐待狂……人們對荒木經惟兩種極端化的認知和反應令他一直身處輿論與爭議的焦點,也使他的攝影風格一度變得曖昧不明、難以判斷。

展覽藝術大使廖凡

藝術家徐累

2019年7月5日下午,荒木經惟最大規模的以花為主題的攝影展“荒木經惟·花幽”在北京798藝術區橋藝術空間開幕。知名影星廖凡、藝術家徐累親臨現場。在徐累看來,人們很難以一種具體的攝影風格來形容荒木經惟的創作,“人們應該整體地去看(荒木經惟的攝影),而不應該把他的作品割裂開來。在我看來,荒木經惟一生拍攝的主題只有兩個,一個是女人,一個就是花。”

展覽現場


展覽現場

展覽集中展示了荒木經惟從1990年至2019年,三十年間拍攝的各類以“花”為主題的經典作品,包括 “花人生”、“花曲”、“千禧年之花”、“花與JAMORINSKY”、“色情花”、“花小説”、“花靈”、“POLART”、“繪卷·花幽”九個系列,共計500余張作品,其中“繪卷·花幽”是專為本次展覽創作的8.8m長卷。“花幽”一詞,也暗含了荒木經惟攝影風格中所展現的幽玄、幽暗、隱秘、曖昧等美學指向。

這三張照片,是荒木經惟職業攝影生涯拍攝的第一組以花為主題的作品。

荒木經惟,“花人生”系列,銀鹽手工放大,51×61cm

第一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荒木得知自己的妻子陽子身患絕症,他手捧一束花前去探望,在去醫院一段小路的臺階上自己的身影時無意識中按下了快門。荒木經惟日後對這張照片的解釋是,“想著能否拍下自己的心情,那裏或許包含著自己真實的情感”;

荒木經惟,“花人生”系列,銀鹽手工放大,51×61cm

陽子去世當天晚上,一直在病房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突然盛開,荒木經惟似乎從中得到一種“神啟”,從此開始拍攝“花”這一主題,並將個人對生死的思考和體悟借由 “花”向外界展現;

第三張照片是荒木經惟愛妻陽子入葬時的場景,據説荒木發表這張照片的行為,讓同為攝影師的篠山紀信感到難以接受,自此和荒木絕交。

荒木經惟,“色情花”系列,c-print,100×70cm

荒木經惟,“花與JAMORINSKY”系列,c-print,75×60cm

荒木經惟,“花曲”系列,c-print,110×75cm

在這場盛大的繁“花”之旅中,荒木經惟將鏡頭對準的是萬花怒放時蜷曲而釋放的身體,是熱烈而極致的生命,也是它們凋謝時低回婉轉的流連和幽長悲傷的嘆息。這是日本人典型的“物哀”情結,絢爛艷美的背後便是淒絕哀寂,兩種純然的極致。

荒木經惟曾説:“人不上年紀的話,是拍不出好照片的。因為攝影與人生密切相關。” 在荒木經惟看來,攝影描述的既不是真實、也不是現實、更不是事實,而是一種“切實”,是內心深切的感受。對他而言,是“那些痛苦的事”。“説起來,還是妻子和父母的死亡,讓我要拍下那些畫面,以自己的身體、自己的事情作為攝影的開端。我從死亡當中體會到了一些事情,全部都是從‘切實’開始。”

荒木經惟,“花曲”系列,c-print,110×75cm

荒木經惟,“花曲”系列,c-print,110×75cm

荒木經惟最早聲名大噪,始於他1971年自費出版的與妻子陽子蜜月旅行時拍攝的寫真影集——《感傷之旅》。《感傷之旅》記錄了荒木與妻子隱秘的性愛生活,陽子裸露而充滿生命力的身體,和一個人在那些幸福的時刻所流露出的孤獨和憂傷之感。荒木經惟對此深深著迷。對女性性器官、身體有如執拗般的狂熱,在荒木經惟對“花”的凝視中,被轉化為一種更為隱晦、含蓄和充滿暗示性的表達。

 1940年,荒木經惟出生於日本東京都台東區三之輪,開木屐店的父親喜愛攝影,童年的荒木經惟經常幫著父親處理照片。31歲,荒木經惟宣佈以攝影為生。在他看來,日本70年代的攝影界,尤其是時尚攝影所展現的外表、裸體、私生活、風景太過虛假,讓他無法忍受。《感傷之旅》寄託了他的愛,是他“切實”的作為攝影師的決心,是在日常時光流逝中所漸有的感悟。

荒木經惟,“花曲”系列,c-print,110×75cm

“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産生的曖昧和愛意,愛的話有些抽象不好描述,我的攝影最想表達出這種情感。不限于女性,與被拍攝對象感情爆發的那一刻,就是最佳的拍攝時刻。因此,通過相機窺視很有趣,要讓鏡頭成為鏡子。”荒木經惟説道。

荒木經惟,“花與JAMORINSKY”系列,c-print,75×60cm

於是,那些荒木經惟照片中所反覆出現的事物,比如狀貌奇異的花卉、愛貓奇洛、奇洛抓來的壁虎、沒有生命的人偶娃娃、蛇、“人頭”、恐龍……都是荒木經惟生命中過往的痕跡,也是他強烈情感的釋放。儘管對觀看者來説,那種黑暗、危險、誘惑、詭譎和強烈的情緒壓抑感令人透不過氣,分分鐘就要窒息,但正是借由這樣的觀看,我們才會明白,荒木經惟看似玩笑、戲謔的外表下那顆感傷和痛苦的心。

將枯萎的花與沒有生命的人偶進行對比拍攝

荒木經惟,“花靈”系列,“日本和紙”,90×60cm

荒木經惟,“花人生”系列,c-print,90×110cm

將枯萎的花與沒有生命的人偶進行對比拍攝,開始於荒木經惟右眼失明之後。由於身體和年齡的原因,荒木經惟不能時時外出,於是他將家裏的一個角落開闢出來,把它們放在一處臺上,用窗戶射進來的大束柔光進行拍攝。荒木經惟以前常將“枯萎的花”,説成“快死了的花”,如今,他更願意以“成熟過了的花”來形容它們。“‘啪’地一下拍下來,女性大多也是如此。剪下的花枝其實也是被殺掉了,然後它又再次生機勃勃地活下去。第一次、第二次……不斷接近死亡。”

荒木經惟,“花與JAMORINSKY”系列,c-print,75×60cm

本次展覽的策展人本尾久子

作為與荒木經惟合作、相處二十餘年的朋友,在本次展覽的策展人本尾久子看來,“花”對於荒木經惟來説,濃縮為一個字就是“死”。儘管荒木經惟對“花”的拍攝始於妻子的去世,但他對情與欲、生與死的追問卻要追溯到他的童年時期。荒木經惟童年生活的家附近,有一個寺院名叫“凈閒寺”,凈閒寺裏種了很多彼岸花,就像血液的顏色。在他的大量花卉攝影中,潔白的花瓣中央流淌出血一樣的紅色,淒絕艷美。他曾説,“我被‘殘酷的死亡’所持有的強烈衝擊感深深吸引。”這是他感受自己活著的方式。

陽子去世後,荒木經惟拍攝于公寓陽臺

由於家人的死亡開始接觸相機,不斷地詢問自己該如何存在,“透過我的照片,能夠看見或感知到一些事情,雖然有點難受,但至少我還在活著。攝影就是活著的證明。”荒木經惟如是説。(文/臺馨遙,圖片來源:©Nobuyoshi Araki)

展覽資訊

展覽海報

展覽時間:2019年7月6日-9月9日
展覽地點:北京798藝術區橋藝術空間
                 週一至週四 10:00-19:00(18:00停止入場)
                 週五至週日 10:00-21:00(20:00停止入場)
門票資訊:單人票:88元;雙人票:158元;家庭套票(兩大一小):218元
從三張照片開始——荒木經惟的“花”樣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