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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中國當代藝術都發生了什麼?

2018年中國當代藝術都發生了什麼?

時間:   2019-06-27 16:18:49    |   來源:    藝術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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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如果還有藝術史學者的話,《中國當代藝術年鑒》中每年對中國當代藝術生態的記錄會不會有助於他們的考古研究?畢竟,那時候我們的當代已經成為了未來人類的歷史。

當他們打開2018年的《中國當代藝術年鑒》時,會看到那一年至少有3761個當代藝術展、3984篇當代藝術文獻,以及14000多名藝術家活動,也會看到有138位藝術家入選《年鑒》,以及其中包括的“中國當代藝術年鑒展2018”中28件作品。

北京大學教授、世界藝術史學會主席、年鑒展策展人朱青生在現場導覽

北京大學教授、世界藝術史學會主席、年鑒展策展人朱青生談到,之所以以中立的態度選擇記錄和研究中國當代藝術,是因為“創造性的試探是奇跡發生的基礎,當代藝術提供了發生奇跡的可能,實際上是對人價值的肯定。當代藝術給人提供了一個場所和經驗,觀眾能在進入作品後激發自己的創造性,有自己的解讀和認識。”

那麼在過去的2018年的365天中,中國當代藝術中發生了什麼?

#現實的鏡子#

張鼎 《安全屋3#》燈光聲音裝置,鋁板、鋁型材、樺木板、喇叭、功放、分頻器、低頻無極燈、線材、螺絲、隨身碟、五聲道聲音  200 (高)×202.4 (寬)×49.2(長)釐米×5件,2018年

曲折迂迴的四個白色房間相連,其中以刺目的強光照亮,置身其中強光帶來的視覺不適倒是其次,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快要將人烤化的灼熱溫度,以及喇叭發出的持續變化的巨大噪音。《安全屋3#》是張鼎“安全屋”系列的最後一件作品,繼寫字樓和衚同後,張鼎將白色空間打造成了一個地下掩體。原本黑暗的藏身之地被強光照射得一覽無遺,“安全屋”反而成為了一種調侃和反諷。

張鼎 《安全屋3#》

無處不在的攝像頭,為我們帶來了安全感,還是讓人仿佛身處圓形監獄無處遁形,亦或是另一種權力的象徵。白光污染和噪音污染,不就是現代都市的縮影嗎,置身於《安全屋3#》中就像置身於任何一個CBD嘈雜的十字路口。“安全屋”其實是藝術家對於不安全因素的暗示和隱喻。

劉月 《鸮》現場空間裝置,空間、射燈、鏡面、廢棄物等,尺寸可變,2018年

劉月 《鸮》

偶然在展廳的一個角落看到了一束光,但找不到光源,又發現另外一個找不到光源的反光,順著視覺線索,就找到了劉月的空間裝置作品《鸮》。鸮是我國古代對貓頭鷹一類鳥的統稱,它們的眼睛可以在夜晚折射出光,使原本在黑暗中的事物顯現。在作品中,劉月精心設置了一個由無數破碎的鏡子切割開來的混亂空間,似乎剛剛發生過自然或者人為的暴力事件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被影子遮擋的光

散落的鏡子碎片

室內的光源來自兩盞燈,經過鏡面之間的不斷反射,將光源延伸到了這個空間之外,展廳一角的光束就是從此而來。破碎的鏡子印證著碎片化的資訊時代,我們在生活中主動或被迫去接受來自微信、微網志以及網際網路中片段式的資訊,試圖尋找事實的真相,而真相經過無數鏡子的折射已經經過無數次拼接加工,早已無從找尋,就像那些光一樣,有時甚至被一些影子所遮擋。

#藝術與科技的反應#

鄭達《生理反應III》中用到的風扇

無數黑匣子組成的作品

鄭達《生理反應III》

由無數黑匣子組成的一道墻,讓人想起巴塞羅那的超級計算中心(BSC)那一台世上最強大的超級電腦之一MareNostrum 4。這是鄭達以風扇、紙質黑匣子以及聲音的共振組成的一件數據化聲音裝置《生理反應III》。在這件作品中,每一個風扇的動力都來自於實時風的數據以及機器演算法或許這件作品與MareNostrum 4如此相像並不是巧合,因為藝術家談到自己一直對於數據和演算法感到好奇,也試圖將這種不可見的事物在作品中賦予可感知的形態,從而能夠傳達給觀者。

鄭達 《生理反應3》,數據化聲音裝置,電子綜合材料、數據控制系統、氣象測風系統、電腦風扇、電源、黑色紙盒,50×50×50釐米(單個紙盒),數量可變,2018年

“我的作品並不是大家現在所理解的藝術裝置,它是一個技術物”。在像從《駭客帝國》中出現的場景裏,鄭達將不可見的演算法與數據轉化為推動風扇轉動的動力,然後風扇産生風,風引起的嗡鳴聲以具體的聲音傳達給了觀者。藝術與科技一經結合,便産生了有趣的反應。

 

劉韡 《週期》,裝置 ,綜合材料,8×10×4(h)米, 2018年

在劉韡的作品《週期》中,巨大的三角體、圓球等幾何形體在既定的軌道中緩慢移動著。像是工業化的流水生産線,也像是宇宙中的天體運動,更像是一個解構了的身體。隨著科技的發展AI技術逐漸成熟,替代了越來越多的人類勞動,索菲亞取得公民身份,小冰從央美畢業,科技胡會不會在未來繼續壓榨人類生存的空間?劉韡無人在場的 《週期》雖然像是只在模倣和替代人類的勞作週期和狀態,但更像是對生命的迴圈的警示,是否在暗喻著物種的更疊,人類終有一天也被替代?

#日常生活的橫截面#

鄭路 《馬飛之家》 ,裝置,日常物品、金屬,375×375×190釐米,2018年

巨大的圓形裝置,一面是充滿了電線和電子構件等物品的橫截面,像是一個被無限放大的晶片;而另一面則是由無數生活雜物如洗衣機、電暖氣、風扇、拖把、床等組成,更像是一個垃圾堆。其實這是馬飛曾經在北京生活過的證明和痕跡。馬飛曾在鄭路工作室工作負責雕塑的後期加工製作,但2018年他不得不成為北漂大軍中被放逐的那一個,重新回到了山東老家。鄭路保留下了馬飛生活在北京的全部家當,把這些日常生活物品堆積到一起,切割出一個巨大的橫截面,來紀念這一歷史的片段。

胡介鳴《殘影》

《殘影》包括三組,共60多個單張影像,像是一本相冊。他將收集起來的老相片做成影像,原本靜止的畫面動了起來,或是老式的電話按鍵在轉動,或是老屋裏的鐘錶鐘擺左右走著,或是黑白照片中的人物有動作表情。

胡介鳴  《殘影系列》,視頻裝置、IPS顯示屏、32寸液晶屏、PC主機  尺寸可變,2013年至今

胡介鳴  《共時》,視頻,黑白、無聲,3分鐘,2016年

《共時》是一張巨大的合照,裏面的人物來自不同地域和年代,絕大部分人的身份無從考證。但當這些底片被放大、還原、拼合在一起,並通過影像合成技術激活了臉部的表情之後,殘損圖像的表現力是驚人的。歷史圖像與個人記憶相互交疊,藝術家似乎並不想要還原歷史真相,也不是以曾經的物象激活觀者的懷舊情緒。他似乎在向觀者反問“歷史真的是這樣的嗎?”歷史從來只是《殘影》。

譚勳《彩虹5#6#7#》,彩鋼板,135×185×120釐米,130×210×170釐米,230×150×190釐米,2017年

第一眼看上去像是幾何體的彩色巨石,其實是譚勳的“彩虹”系列作品。這三塊“巨石”是由彩鋼板鉚接製作而成的。彩鋼板往往在城市邊緣以及三四線城鎮中用以圍擋拆遷現場和建設現場,見證著一座城市中建築的消散與新生,代表著中國城市化的發展現狀。彩鋼板是臨時的用過就會被廢棄的,那些拆了建建了拆的建築似乎和彩鋼板的命運並無不同。藝術家將這些臨時性的可廢棄物打造成了石頭的形狀,單薄的材料似乎變得堅硬了,曾經的“城市補丁”也成為了“城市的紀念碑”。

#來自民間的信仰#

鄔建安 《刀的影子—素色的面孔》,裝置,水牛皮,每件約200×10×220釐米,2018年

這件作品與鄔建安以往的剪紙作品有很大的不同。剪紙是人為主導,將材料製作成想要的樣子。而在這件作品中,藝術家將用水浸泡過的牛皮用刀切割開來,在隨後因乾燥牛逼逐漸收縮而刀切割開的部分就變形成了不同的圖案和造型。形成的圖案難以預料,而是“刀的影子”。在這件作品中,藝術家刻意降低了人為的因素,而強調了材料的自我表達。充滿圖騰意味的圖案像極了原始時代的印記,這是來自於民間的信仰。

劉海港  《通過塑膠觸摸泥·土》,塑膠瓶子、音箱、雕塑土、水、玻璃鏡面、棉線、鋼材,2017-2019年

丁威娜 《仲夏花園》,白色氈布,尺寸可變,2018年

不同的作品代表著我們每一個人在每一個地點度過的2018年的每一天。《中國當代藝術年鑒》正是以這樣日復一日的調查和記錄,將藝術無限延伸到了人類的未來。

(圖文/孟媛 “中國當代藝術年鑒展2018” 于2019年6月25日—8月31日期間在北京民生現代美術館展出。)

童文敏 《工廠項目-打鐵》,行為影像,重慶合偉鐵藝廠,10分鐘,2016年

艾敬 《我的母親和我的家鄉》,裝置,舊毛線、玻璃鋼、硅膠  挂毯尺寸1600×600釐米,人像尺寸130×90×150釐米  2012年

史金淞 《説吧,灰色》,影像裝置,行為,塵埃、石膏、粉筆等,尺寸可變,2012-2018年

王藝 《小號研究3》 銅 179×334cm  2018年

趙趙  《“彌留”系列》,裝置,黃銅、不銹鋼、黑鐵、藍色鋼,2018年


顏磊《空想重置》 ,影像裝置,80台螢幕、5台電腦、1台路由器、1台伺服器、定制軟體、鋼、電腦接線若干,3.485(高)×4.806(直徑)米,450公斤,2016-2017年

蒼鑫 《測量現場在全球的經緯度坐標數據》,裝置,不銹鋼方鋼的神聖幾何體。隕鐵三十塊、各種動物牙齒、珊瑚、海星、海馬、靈芝及細鐵絲搭建的八卦陣,尺寸可變,2018年

孟柏伸《懸置》 裝置,木、鉛筆, 尺寸可變,2016-2017年

2018年中國當代藝術都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