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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書法——徐天進書作讀後

學者書法——徐天進書作讀後

時間: 2018-11-29 14:57:50 | 來源: 藝術中國

文/彭鋒

認識徐天進老師很長時間了,但並不知道他是書法家。有一天,朋友聚會,見他當眾揮毫,筆筆中鋒,結體謹嚴,章法有序,儼然書家模樣時,我也沒有把他歸類為書法家。再後來,在他辦公室看到完整的書法作品,且陸續有他的書法展覽消息傳來,我才開始重新認識他。

沒有把徐老師當書法家,一個重要的原因在於他是一位考古學家。他曾長期主持著名的周原遺址的發掘,是周公廟西周甲骨文的發現者。我想,臨寫甲骨文、鐘鼎文,可能是商周考古研究者的必修課。徐老師的書作所體現出來的風格和古意,當與他所從事的研究工作及日常生活密不可分,而非有意研習書法的結果。如果將臨帖作為學習書法的重要方式,我不覺得徐老師在這方面下過太多的功夫,但是如果將臨寫器物上的文字也看作臨帖的話,徐老師在這方面下的功夫有可能勝過許多書法大家。換句話説,徐老師是以一種非學習的方法成就了他的書法。因此,我們在徐老師的作品中看到的是一種非常書法,它或許缺少常見書法的一些技巧,但也因此而脫去了書法的某些習氣。我們或許可以將其稱之為學者書法。

學者書法不僅不刻意追求風格,講究師承,甚至也不在意將書寫當作書法。借用趙壹的話來説,書法不是學者的“密玩”,學者不需要把它玩出什麼花樣來,學者也不會把書法太當回事。蘇軾認為,學者只是“寓意”于書法,而非“留意”于書法。“寓意”為樂,“留意”為病。趙壹、蘇軾所揭示的書法真諦,就是功夫在書外。他們的書法都稱得上學者書法。我們今天已經無緣目睹趙壹書法真容,但蘇軾的書跡讓人酷愛有加,並奉為至寶。如果我們今天只是臨摹蘇軾的書跡,那就將功夫用錯了地方。正因為在書法之外的用功,才讓徐老師的書作魅力獨具。

饗,鄉人飲酒也~《説文》

民人以食為天~《史記  酈聖陸賈列傳》

吃喝是大事。

於人,于動物都一樣。

吃飽肚子是天大的事。

如何吃好,怎樣好吃,則是吃飽以後的閒事。

如何喝好,怎樣好喝,也是喝足之後的趣事。

人之一生,總離不開吃吃喝喝。

書寫也是天大的事,

何以見得,倉頡造字,驚了天地,泣了鬼神。

如何寫好,怎樣好寫,則是會寫以後生出的余事

人之一生,難免要涂涂寫寫。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不會只滿足於大事,而總會千方百計的要在大事之外生出許多的閒事、余事,趣事。

對吃喝的種種追求和講究,歷千百年而不衰,從材料到烹飪,從器皿到空間,從吃相到儀軌,可書者夥也。

對書寫的種種追求和講究,也歷千百年而不衰,從媒材到書體,從內容到形式,從隨意到法度,不一而足。

等而觀之,吃喝和書寫實在是同樣的大事。兩者孰輕孰重?難分伯仲。把吃喝和書寫兩件大事變成閒事、余事,想想倒也是趣事。

劉山先生於吃喝之大事情有獨鍾,以至有構築“山先生廚房”之夢想,如同他對無書的“山先生書房”的臆想一般。而我則于書寫稍有所愛,樂意和他共同成就這一趣事。

究竟有趣還是無趣,只能是由食客和看客們去裁斷了。

學者書法——徐天進書作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