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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燦爛田野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10-28 11:07:54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宋曉霞

佔山小時候在農村的奶奶家長大,後來在北京讀了大學,取了學位,作了職業畫家。

佔山近年的畫,畫的多是農田野景。比如黃艷艷、分割有序的麥地,綠油油、露出新鮮土色的坡崗,招招搖搖的向日葵,齊齊整整的莊稼梗。戴草帽的、戴軍帽的、戴鴨舌帽的或者裸著腦袋的農人,就在這些景裏面耕地、割草割麥、與牲口打著交道,當中有老漢、有青壯年、也有小妮子。我看佔山是真喜歡這些,而且,一弄,就畫了個近乎滿幅。

為什麼這樣鋪排呢?因為好看。想法兒把自己的畫畫得好看。在佔山畫畫可不只是一種職業的要求。

你接觸他這個人,能感覺到他內心裏有種很柔軟的東西,與夢想相關。我揣想,可能與他小時候的境遇有關。佔山現在每年都到鄉下去,畫寫生、拍照片,主要是保持感覺上的泥土性。還有,在熟悉的環境裏重溫他的內心經驗和情感回憶。對他來説,後一點也許更為重要。

去過鄉下的人都知道,北方的農村,色調哪有這麼鮮亮、景致哪有如此錦繡?倘若真像佔山畫的這樣,簡直就是桃花源!我個人覺得佔山的畫更有看頭,人嘛就融在景裏頭,就像自然裏的一株樹或是一棵草,畫的多具體也都是一樣,融在景裏頭就是一幅好畫。倘若人與景有那麼一點彆扭,甭管是感情上的還是技術上的事,都會讓你覺得遺憾。這麼一説我才發覺,在佔山的視覺敘述裏,不只有油畫寫實傳統中中西方的“再現”美學,還有咱中國畫的傳統吶。古人常常把人和景物揉在一起刻畫,還用人物來點景,比如那些遙遙看去的行旅圖、農耕圖等等。當然,佔山沒有這麼生搬硬套,所以得順著他的畫面語言往裏看才見出一些中國造型藝術的底蘊來。佔山愛好古物、古畫,欣賞、把玩中有不少心得,畫畫的時候自然想著法兒的把東、西方不同的視覺美感往一塊融合。

佔山的畫可能大多有照片作為形象資料,看似是客觀真實地記錄。可是在我看來,它們仍是佔山的臆造之像。因為它們呈現的不是現實,而是佔山的“情感回憶”。這麼説來,佔山的畫其實是蠻煽情的。他選取的景物,都是一些觀眾熟捻的田地和村落,與其説是自然,不如説是鄉土。這些景物經過佔山的過濾和潤飾,變得鮮亮而美麗。所謂“我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畫莊稼地、畫村路場院,佔山是帶著夢意的。他喜歡用燦爛的色彩來塑造他的夢,通過鋪陣的細節再現他的夢境。這時候,他更像是一個導演,調度著畫幅上的空間、造型和顏色,夢遊燦爛田野。

農耕生活,在今天這個時代裏,屬於一種傳統的生存方式,而農耕生活的自然、人文環境對於都市人來講,似乎已經成為夢境了。都市的生活空間一天天為新的人造景觀改寫,都市裏大廈與道路,都像我案頭的電腦一樣忙不迭的更新換代。姑以佔山所在的北京為例,在北京這個城市中,恐怕大多數人多少都能找出自己與農村的一點聯繫,這種聯繫主要體現為一種生存方式和與之相關的認識方式。但是我們誰都不可能再以傳統的生存方式、認識方式來和這個社會週旋。在價值的轉換中,成功者與落魄者同樣感受得到精神上的斷裂。佔山的畫帶引觀眾夢遊燦爛的鄉土社會,似是對這種斷裂的一種溫存的癒合,一種暫時的休憩。

在現實的生活中,傳統的生存方式遭受到來自時代的各種各樣的衝擊。但是在佔山的畫裏,你觀察不到時代的變化帶來的人際關係的實際變化,佔山展示給觀眾的是投注情感之光的夢,是一份恒古不變的情愫。

 

宋曉霞女士于1985年北京大學中文系文學專業畢業,1988年獲文學碩士學位。同年開始在中央美術學院工作,現任該學院學報《美術研究》編輯。今年專注于中國當代青年美術家與當代社會的關係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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