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染先生曾經告訴我,他年幼時總喜歡爬到徐州城的城墻上玩耍。有一天,當他正奔跑、嬉戲時,無意中看到城墻下的一戶院落裏,有位老人正在潛心作畫。年少的他被老人的專注神情所吸引,就屏息靜氣地蹲下來,默默地觀瞧。不知過了多久,老人才發現他。老人姓錢,他後來成了可染先生繪畫上的啟蒙老師。 我十七歲那年,年近古稀的李可染先生又成為了我藝術上的第一位老師。 與先生交往之初,他給我講述黃石公授書的歷史故事,警醒我要學習張良的勤奮和守時。可染先生還特別要我學習蘇軾的《留侯論》,我現在還能背誦其中的名句“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甚大,而其志甚遠也。”記得當時因為我弄不清“卒”字該怎麼念,可染先生就拿來新華字典,認真搜尋它的讀音。我知道,先生是希望我能志存高遠,他的教誨深刻地影響了我的人生。 而今,同可染師訣別已有十八年。這期間我遊歷世界,完成環球拍攝世界名人的初念。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仍難忘卻恩師的教誨與期望,努力做一個不辱師名的好學生。 李可染先生的藝術是世界的瑰寶,更是中國的驕傲。今天,謹以根據當年我的日記,學畫筆記整理的這篇小文,紀念李可染老師百年誕辰。感謝李可染老師,感謝師母。 親愛的可染老師,您曾經熟識的那個青年,他始終記得您把著手教他研座直到聞見濃濃的墨香,卻不知自己有沒有辜負您的期望? 鄧偉 2007年8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