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中,石隙間,小路邊,野菊開得歡,是孤芳自賞吧,因不易引人留意,匆忙的人們沒工夫看這些細碎小花。我們在農村勞動,在一色蒼黃的泥土間耕作,偶見黃土裏冒出一簇野花,雖是小小的花朵,色彩也並不奪目,但卻感到燦若星星,亮如珠寶。道是無華卻有華,我發現了鍾情的題材。 但美麗的野花是分散的,東竄西爬,全不照顧畫家寫生的困難。我竭力選取較集中的濃郁團簇,照貓畫虎,擴大其面積與威力,構成坐山雕式的野菊王國。移來石塊,既伴君王,又當衛護,更重要的任務是以其寬暢之面的單純對照繁花之稠密。纖纖高高的細草交錯了整個畫面,加強了草莽家鄉之本色。細草,堅勁而細長,油畫筆對此無能為力,用尖刀刮出,既增添了層次,又賦以俏巧。 作完該幅畫,讀到王進家同學寫的一首關於野菊的詩,感到詩與畫之間有通感,便改了他的詩,作為這幅畫的注腳: 野* 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 亮晶晶,勝嬌艷,青紅黃白皆常見。 池畔、溝旁、大路邊, 樂與雜草長相伴。 莫道瘦,根深葉茂總勁健, 不識施肥與澆灌。 展枝著花總隨便, 都緣無修剪。 70年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