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海報
學術主持:殷雙喜
策 展 人:葛玉君
學術支援: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畫學院
主辦單位:大韻堂藝術機構
承辦單位:大韻堂美術館
開 幕 式:2015年8月29日14:30
展覽時間:2015年8月29日——2015年9月10日
展覽地點:大韻堂美術館(北京市朝陽區廣順北大街33號福碼大廈A座二層)
大韻堂美術館舉辦“格局•格調——首屆中國畫博士學術邀請展”是一個具有學術性、公益性的藝術活動,對於我們反思當代中國畫高端藝術人才的教育和創作,具有特殊的意義。策展人希望此展“盡可能地反映、呈現這些高端藝術人才學習、研究的過程與創作、思考的維度,記錄他們如何將理論研究與實踐創作緊密結合的心路歷程”,反映出這一展覽的策劃思路的獨特性和迫切性。中國高等美術教育引入博士層面的教學已經有近30年的歷史,而以書法博士教育為起點的實踐類博士教學也有20多年的歷史。對於後者,當下美術教育界有不同的評價,對培養對象、培養目標、培養方式也有不同看法,最根本的困惑,是實踐類博士應該側重於美術史和理論的研究,還是側重於藝術實踐的提升?無論如何,有一點可以達成共識——“那就是在重視對博士生的專業創作能力培養的基礎上,把藝術家個人的綜合素養、學識、心性等全方位的提升作為一個方向。”這表明,實踐類博士培養的重點,是一種綜合性的整體性學術品格和能力的提升。
有關中國畫史上的博士,人們很容易就想到北宋著名書畫家米芾(1051~1107年),他在1103年被宋徽宗授予書學博士,1106年授書畫學博士,這已經是他去世的前一年,顯然他在書畫博士的位置上並沒有多少作為。據我所知,宋代在國子監下設太學博士,講授各種課程,按宋代職官制度,大概是一個八品左右的小官。從畫史上看,米芾首先是一個收藏宏富的收藏家、鑒定家,元祐二年還用張萱畫六幅、徐浩書二帖與石夷庚換李邕的《多熱要葛粉帖》。他對歷代書畫的優劣得失了然于胸,更多考慮的是書畫本體的內容,這也提示我們,作為書畫博士,廣覽博觀,精於鑒賞顯然是畫史應有之義。
近年有關敦煌藝術的考證研究表明,唐代那些描繪敦煌洞窟壁畫的藝匠,也有博士之稱謂。古代各個行業的工匠,按其技術分為都料、博士、師、匠、生等級別。都料,又稱都師、都匠,是具備高級技藝的師傅,能夠從事本行業工程規劃和組織實施,並負責行內事務。而博士這一級別的高級工匠在各行各業都有,他們具備過硬的專業本領,可以從事高難度技術勞動,能獨立承擔本行業所有技術施工任務。師,也叫先生,敦煌工匠中的“師”或“先生”,主要是從事畫、塑行業的,從技術上講,稱師與先生者,最少應是博士級,或者説,博士級畫、塑工匠能教帶徒工者,即可稱師或先生。而在工匠階層中能被稱作“匠”者,當為獨立從事本行業一般技術性勞動者,這是工匠隊伍中的主體力量。
與宋代米芾作為精於鑒賞的書畫博士不同,唐代有關工匠博士的表述,恰恰表明瞭博士應具有高度精湛的技術。而在當代藝術中,我們對於優秀的藝術家,最看重的則是其獨特的藝術觀念。文藝評論家吳亮指出:“將一幅畫僅僅看作一幅畫,將一幅畫的全部線條色彩形狀統統攝入眼睛,未必真正‘看見’這幅畫的畫內音與畫外音:所指,隱喻,情緒,敘事,無意識,象徵,暗示……並非只有畫家才能看懂另一個畫家,事情往往就是那樣不遂人意。”這説明,當代藝術涉及的範圍更加廣泛,不僅是畫面表達的技術語言,還有更多語言背後的內涵。這樣,我們似乎可以從三個方面來理解今天的書畫博士,即他們應該有精湛的技術、廣泛的鑒賞和獨特的藝術觀念。這使得今日書畫博士的界定和培養,具有了更高的要求和難度,要言之,書畫博士實則屬於當代中國書畫界的精英,不僅在技術方面,而且在視覺的觀看和理念方面,都應有相當的超前性,超越同時代的書畫家,前瞻中國書畫的未來。
早在1989年,著名藝術史家郎紹君先生即提出了一個重要的觀點——“重建中國的精英藝術”。他同時認為,20世紀中國的書畫教育,對傳統中國畫的教育造成了深深的傷害,徹底改變了傳統的“師徒傳授”教育方法,以西方的學院寫實教育取而代之。20多年後的今天,這一觀點仍然具有重要的討論意義。有論者不無悲觀地認為,百年來中國畫的教育是失敗的,其失敗表現在全國美展沒有寫意畫的作品,中國畫的人才都是“跛腳”,書法不能看,詩詞也不通。
在我看來,當代中國書畫教育並非“失敗”可以簡單概括,也不僅是寫意與工筆的盛衰消長,書法與詩詞的傳承取捨,其中的複雜性和成敗得失仍然有待於後來者的深入研究與客觀總結。英國著名評論家約翰•拉斯金(John Ruskin)在其《建築的七盞明燈》一書中談到創作中的失敗,他指出,“失敗,常常不是由於缺乏手段與資源,或者吝于付出勞動;更多時候,失敗是因為沒有清楚理解真正該做的是什麼。”他建議應當致力去找出一些慣常恒久、普遍適用、不容破壞的一些正確法則,以人類之本性,而非人類之知識為基礎的法則。那麼,究竟什麼是産生於人類本性的法則,什麼是産生於人類知識的法則?上海藝術評論家顧村言認為,黃賓虹提出民族性,從培育民族性的高度來認識中國畫,是非常有眼光的。中國畫的問題,從來都不只是藝術的問題,從來都不只是中國畫領域的問題,它是整體的中國文化的背景問題。
我們真正該做的是什麼?概言之,我們要站在中國文化的本位,放眼天下。既要有中國藝術語言的傳承發展,又要有現代意識和家國情懷,使中國畫成為構建中國人現代精神生活的重要基礎,同時將其帶入世界文化交流的潮流。這也許可以成為我們對中國書畫藝術博士群體的期待,而以書畫博士為主體的展覽和學術論壇的舉辦,則是我們朝著這一遠大目標邁出的堅實一步。“不積跬步,無以致千里”,先哲們的名言,可以成為我們的航標,也是我們對於這一展覽的真誠期待。
殷雙喜
2015年8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