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溟、張彪當代藝術雙個展
舉辦地點: 今日美術館2號館1層(北京市朝陽區百子灣路32號)
展覽日期: 2009.3.21——3.29
開幕酒會: 2009年3月21日下午3點
承辦單位: 今日美術館
藝術總監、藝術顧問: 顧振清
策 展: 田華豐
“蠪(lng)” 和“螜(h)”是中國古典中兩種不同的怪誕的蟲子,而于向溟和張彪將兩者合二為一,創造出一種如我們所見的新的形象——蠪螜。這個過程有點像“聚變”。蠪螜有須有爪有翅有鰭,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這種從中國古代文化中引經據典,再加以大膽組合創造,最後用當代藝術的語言來表達觀念的方式,體現出了于向溟和張彪兩位藝術家嚴謹、理性的創作思路。其中,張彪更多的從微觀角度關注人們在內心世界中“自我”和“本我”之間的矛盾。而于向溟則從更為宏觀的角度來審視和反思這種矛盾造成的客觀結果。他們表達的其實正是中國三十年巨變下社會變遷施於人心的衝擊…兩位藝術家以蠪螜為元素,油畫和裝置為載體,帶給我們一種對於“天道”的哲學觀念的思考。——田華豐
機制“幽靈”的敘事——于向溟、張彪作品解讀
文/廖邦銘
毫無疑問,人的存在是制度性的存在,人在制度中來確認自身的位置,在現實存在的場域中,所有的個體價值無不在機制度量衡中來加以定義。生命的本性是自由的,然而自由則意味著某種擺脫,意味著某種背離,這或許就是因生命的本性使然。而非人性的社會模組對於生命的結果是將生命異化,它將生命異化成為一個精神的怪胎。人要改變如此悲劇的輪迴,唯一的道途就是藝術,藝術將在它自身的批判維度中對這一異化進行反撥。
在藝術家于向溟和藝術家張彪繪畫和裝置雕塑作品中常常看到一個小怪獸在折騰或被折騰,小怪獸看起來很可笑、怪誕滑稽,有時又顯得可憐。因其怪,藝術家便給小怪獸取了個怪名稱:蠪螜。怪名稱使這小怪物更怪。據藝術家自己的解釋,其名稱來源於中國古典,小怪獸其實有它現實存在的原型,蠪與螜都是兩種專門危害田地莊稼的害蟲,並且是一種徹底的危害——從莊稼根部啃噬。藝術家將自然界中兩種害蟲的形象進行合併改造,結果是兩蟲相遇變成獸——蠪螜。一般來説,這種生物變異現象人們多半隻能在那些科幻小説或科幻電影中見到。但一個不容忽視的現實狀況是,一些科幻電影中生物變異攻擊人類的恐怖場景已經在今天的人類存在環境中變相的發生了。過去的科幻寓言已成為了現實,或許這也是人類文明“發展進步”的一部分,這種“異象”的存在既是科技理性帶來的必然結果,也是某種機制的産物。看到蠪螜這個形象,我想到了戴奇在荷蘭阿姆斯特丹策劃的展覽《後人類》,其中美國當代藝術家馬修•巴尼的作品《新人類》給人印象深刻,在作品中馬修•巴尼通過化粧技術將自己變得面目全非,頭上長角,呲牙咧嘴,其改裝後形象介於人與獸之間。馬修•巴尼將改裝後的形象置於不同的意識形態場域,進而對場域中的特定意識形態進行無情批判。如行為攝影圖片《魚目鱗翅——湖灣鎮的候選人》(《懸絲》中的片段)凸顯當代主流政治統治結構的非人性狀況,對當今現代國家通過科技與政治的聯姻來加強統治的現實給予了強烈批判。蠪螜與馬修•巴尼塑造的那些變異人類形象在觀念出發點上有異曲同工之妙。
另外,有意思的是,藝術家在塑造這個蠪螜形象時,特意給它長了兩隻翅膀,這使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天使——美好善良的象徵。顯然,小怪獸出現在藝術家作品中時就是一個悖論的出現或者它本身就是一個悖論的存在。當然,它是被製造出來的悖論的存在體,在此,我稱之為意識機制遺傳學基因符碼的外化。對於蠪螜的意識形態屬性定位,在一次訪談中,藝術家于向溟認為它介於亦正亦邪之間。這種怪東西顯然無法從地球上的生物譜係中找到對應物,它只能是一種想像的産物,並且只能在意識的維度中才能出現。如超現實主義畫家達利作品中挂在海灘乾枯樹枝上的軟塌塌的懷錶,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現實中的懷錶不可能如此“感性”的懸挂在那裏,而是分分秒秒理性的存在,同時這樣的存在是冷酷的、算計的存在。
作為具有某種象徵意味的蠪螜,首先出現在兩位藝術家的繪畫作品中,對於這個形象的塑造,兩位藝術家經過了長時間的反覆推敲修改,最終確定了下來。視覺藝術的過程就是對藝術形象進行塑造的過程,這裡包含造型的雙重性。其一,藝術家總是通過作品中特定的形象來傳達作品背後的意圖,即作品的意義。並且在某種意義上來説,這個形象作為能指樞紐中重要的預設結構,它的功能是在能指網的蔓延中達致象徵的完全性。所指在這樣的能指的完全性中被凸現出來。並且其過程是在多樣性的敘事空間中進行的,這些經驗性的碎片般的空間場景勾描出當今人類所在的基本處境。其二,作品在公共空間中傳播的過程中,其意義的二次生成,即作品在一個接受語境中,形象的再塑造(觀者意識與作品中形象的諭指之互動性)。在這個過程中作品意義存在諸多可能性與不確定性,而這正是後現代藝術的重要特徵。因此,作品中那個特定的形象並不是作品意義本身,而是意義的一個始發性原在點,所有的意義之裂變都來自這個基本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