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中國網

Arientoli:朝戈相信藝術的凈化作用,能以此純化人心

Arientoli:朝戈相信藝術的凈化作用,能以此純化人心

時間: 2017-08-21 | 片長:00:03:16 | 來源: 藝術中國
專訪 >

“朋友,通過藝術讓我們共同感知世界的永恒與不朽。”

——朝戈

被譽為“永恒之城”的羅馬滄桑而壯美,它曾殘酷血腥,也驕傲榮耀,如今更歸於肅穆與淡然,宛若一部深沉的“史詩”,接納著人們的探索、膜拜、回溯與朝聖。

當地時間2017年7月26日,“史詩——朝戈的藝術”入主羅馬久負盛名的“祖國祭壇”維托裏奧諾宮主廳,在國內外學者、友人的見證下拉開帷幕。十年前,朝戈成為首次在此舉辦個展的華人藝術家,十年後,朝戈再次受邀回歸文藝復興的中心,獻上他的“藝術史詩”。

從1983年的《牧民的兒子》,到一系列新作,本次展覽通過83件作品展示了朝戈30餘年藝術創作的探索和成就。內容涉及人物肖像、風景、靜物、素描以及馬可波羅等系列作品,成為至今最為完整和系統的一次回顧展覽。

“史詩”一詞在古希臘語中意為敘述一個民族的歷史、豐功偉績,珍貴的精神遺産、傳承下來的記憶和本來的身份。面對這樣厚重的概念,如何表達與承載?這無疑需要勇氣,自信,力量和智慧。而在朝戈看來,有一種東西是最堅實有力的,這也是他藝術生涯中一直執著追尋的——人性的光輝與不朽。

“朝戈有著強烈的願望,要創作蘊含巨大生命力和人文價值的作品,要給予藝術創作一種普世價值觀……我認為朝戈的藝術是高度的邏輯和純粹的精神兩者之間相得益彰的結合,他的藝術是真正的人文和哲學的藝術。”本次展覽策人,義大利著名藝評家尼古麗娜·比亞安琪在前言中如是評論。

在朝戈的肖像作品中,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個淳樸的形象,而他們眼中的世界卻不盡相同。有的堅定執著,有的伴著一種哀傷,亦有人眺望遠方,仿佛追尋一種渴望。

朝戈沿用坦培拉技法將作品繪于帆布之上,從而在視覺上改變了木板坦培拉的光澤感,而給人一種更加樸實的視覺感受,仿佛能看到藝術家的每一次塗抹與勞作都滲透到布面之中——而我們的視線,也隨著這種滲透的過程被無形中拉入到作品深處——那是越過視覺表像而直抵內心的一種追問,追隨藝術家的足跡探尋人類的精神性,以及不朽。

“當世界迅速變化時,我渴望挖掘那些永恒不變的事物,並以此與這個多變的世界抗衡。我希望通過創作恢復人們對事物的尊崇感而扺制二十世紀的精神迷茫與困境。”在朝戈看來,經濟的高速發展使得人類社會被資本和物質所掌控,而這種世俗化導向卻偏離了人性本身,造成了精神性的巨大缺失。朝戈希望通過自己的藝術帶來一種反思,喚醒人類的詩性,回歸併重塑人類最崇高的精神內核,而這才是一種睥睨一切的力量支撐和永恒。

同樣的寬廣與胸懷來自於朝戈筆下的風景作品。他描繪的廣闊的草原、丘陵、原野和長天白雲,都體現出很強的地域特色,這種地域特色又被他賦予了鮮明的精神內涵,不僅融入了蒙族特有的生活體驗,又將這些與自己的人生理想和追求相結合。畫面的旋律性和內在的精神性是他最鮮明的語言。他用遠遠的地平線和廣闊的原野,傳達出他激雲涌動般的思想情感和高遠天空般的精神維度。

“有時,在幅員遼闊的風景畫裏,或在他簡潔地描述日常生活物品(如擱在一邊的帽子等)中,好像流露出梵谷(Van Gogh)的靈魂,也就是説另一個出眾的藝術家。有時,在他同時偏于形而上學和超現實主義的時候,在保持東方心靈與西方心靈之間的完美平衡的時候,似乎潛在著一個大概起源於巴爾蒂斯(Balthus)的暗示。一方面,他繼承了蒙古文化擁有的那種不斷流動在這個地球面積上的遊牧精神;另一方面,他的很多藝術作品又起源於一種平衡的精神狀態,即一種能使人放心下來的心情。”義大利著名美術史家,本次展覽策展人之一的克勞迪奧•斯特裏納迪(Claudio Strinati)如是闡釋。

不同於肖像和風景,“馬可波羅系列”以一種更為宏大的時空跨度和敘事呈現在觀眾面前。藝術家追溯八個世紀前的馬可波羅遊記線路,而這恰恰與其生活生長的土地相交集,從歐洲到中亞,經過河西走廊也經過十三世紀的上都,如今的這裡滄桑變化早已沒了原來的風貌,而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卻成為了一種延續的契機。在數米長的畫布上,我們讀到歷史的軌跡,又感慨於時代變遷,偶爾會遐想昔日的余輝,又被眼前的縱橫阡陌拉回現世。“這其實就是‘史詩’,它是時間和空間的延續,而延續即為不朽,它的宏大與蒼茫成為了一種精神圖騰。”策展人尼古麗娜在接受藝術中國專訪時表示。

史詩總讓人感到遙遠而宏大,而朝戈的作品卻以一種平實和純粹的方式實現了對“史詩”的駕馭。當被問道,為何以一種相對古典的方式進行表現時,朝戈認為,“傳統藝術承載著一種深度,我在漫長的磨練中渴望創造出一種簡潔、本質的現代藝術,但這需要是基於傳統之上的。這種深度是沉澱下來的精神性,是一種逐漸在當今時代被淡忘的詩性,而我希望堅守這片凈土。”

“這是一個宣揚個性的時代,每個人都希望不與人同。然而我恰恰追尋一種普世的價值,它應該是存在於所有個體之上的人類共同光輝的東西。它是什麼?它應該是一種大愛,即人類之愛。以愛作為發源,從而對醜惡進行抵抗。這種共同是平和、包容,是人性精神的價值。”朝戈如此解釋他對藝術之於人類文明的導向作用,作為一個藝術家、一位學者,他更強調知識分子的良知和責任。

也許,朝戈做到了。翻開現場觀眾的留言簿,我們看到的是異國他鄉不同社會階層人們對於這位中國蒙族藝術家的理解和感動。無關語言,無關國界,無關階層,朝戈的繪畫語言打破了這些既定的界線,那些畫面上的中國人也是每一個世界公民,那些蒙古草原上的白雲山川,亦是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寸天空和土地——因為,它們包融著共通的情感,和精神深處之於每一個人最深的詩性。

再次回味展覽,什麼是“史詩”?它不是一部對過去的簡單復述,它是一種從古老走到當代的綿延不息。它不是供奉在高堂之上的定格了的經典,它是在傳統之上的不斷思索和創新。它跨越時空,追尋終極的人類精神,它的存在是對“不朽”的印證。

這是朝戈的“史詩”,在羅馬。(文/付朗,視頻/馬博瀚,翻譯/林敬和)


相關文章

Arientoli:朝戈相信藝術的凈化作用,能以此純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