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6日至14日,劉玉姍個展“生長”在波士頓使命山畫廊舉行,在開展前,波士頓博物館當代藝術部策展人Al Miner,波士頓博物館美術學院研究生部主任Mary Ellen Strom,美國藝術家Santiago Cucullu與劉玉姍進行了一次關於這次展覽的對話。
以下對話人物用字母代替 MES: Mary Ellen Strom SC: Santiago Cucullu AM: Al Miner LYS: 劉玉姍
I Don't Know It's Cold or Warm(不知冷暖) 2015 Acrylic Painting on Plywood 122×122cm YUSHAN LIU
MES: 玉姍,你想先談一下你的作品作為開始嗎?
LYS:好。我這次展覽的主要是綜合媒介的油畫以及拼貼作品,這些作品使用包括油畫、丙烯以及一些現成品,在木板、帆布以及醋酸膠片上完成。作品由一些人的以及非人的——動物的,植物的的形象構成畫面,使用一種非常戲劇化的,帶有微妙幽默感的敘述方式探討當我們的身份/經驗在人造景觀與自然環境轉机換時産生的失去與分離感。我的作品通過破壞,重構,收集畫面中的形狀,顏色,肌理,構圖,展現一個平行的/失序的時間與空間,指向我們過去與未來的一個親密交織的,烏托邦/反烏托邦的不同生命形式共同存在的可能性。
MES: 從你早期的具象作品到你現在呈現的作品有一個巨大的轉變。
LYS: 是的,這種轉變有許多影響因素。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畫畫,熱愛藝術的父親是我的第一任老師,他讓我畫畫的時候只是希望我從中得到樂趣,沒什麼限制或規則。藝術對我來説一直都是這樣一種尋找顏料和線條間樂趣的遊戲,直到我中學進入大學前和上大學之後嚴格的寫實訓練改變了我的繪畫方式。所以大學後我的大部分作品是具象繪畫,但我的本能中總是有一種掙扎想要回到以前那種更自由的繪畫中去。後來作品的最大轉變其實發生在去年,我獲得了參加中間美術館在美國緬因州的藝術家駐留項目的機會,駐留地是一個在海邊半島底端的巨大空間,四週都是完全屬於自然的環境-動物,森林,光,海水,來自自然的聲音。這種環境讓我覺得像是回到了童年的時光,生活只是探索周圍的自然,而繪畫作為一種樂趣,可以使用更加揮灑和表現的筆刷,敢於嘗試更多的試驗性的“壞”作品。當我看見一隻毛毛蟲爬過我的繪畫工具,我開始了“到邊緣去”那件作品,一個深夜我從阿卡迪亞國家公園獨自開車回到駐地,畫了“夜路”。這次“生長”展裏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Licking Slug(舔蛞蝓), 2015 Acrylic Painting on Plywood 122×122cm YUSHAN LIU
MES: 在你成為一位藝術家的路上,你的這種轉變,所有這些部分都是非常重要的。不要畏懼去面對真實的自己,保持做你自己,不要因為流行等因素轉變自己的風格。
AM: 是的,你希望你的藝術就是來自你真實的自己,你不希望有太多的刻意在裏面。
LYS: 是的,我的一位大學時代的老師同時也是好友也一直這樣告訴我,面對真實的自己。所以現在繪畫對我來説更像是一個把我的內在抽出變成外在的過程,更多屬於我身體自然本性的語言體現在畫面中。雖然我也一直在用一種學術研究的方式探索繪畫的歷史傳承,但當我站在畫布前的那一刻,孩子一樣的直覺會決定我下筆瞬間的力量。
SC: 在你的繪畫中有很多不同的元素,同時有不同的考慮和速度在裏面,先是繪畫,然後第二層是素描,然後再回去做了一些拼貼穿插其中。你可以看到不同的痕跡(mark),同時辨識出不同的圖像(image),它們共同實現你的繪畫目的,每個痕跡都表現了你的一種特定感受,同時你又使這些痕跡與我們辨識出的圖像相混合。你的作品可以看的到你創作這些痕跡時的姿態,但是透過它們敘事圖像也穿插呈現,我特別被你作品中的這一點吸引。特別是在“夜路”這件作品中,你重新構建這些痕跡同時抽象化你使用的動物、人的形象,引導我們的視線遊走畫面,我覺得這點非常棒。同時你的作品中有非常多的幽默,特別是Mary Ellen正在看的這件作品“舔蛞蝓”。
To The Edge(到邊緣去), 2015 Acrylic Painting on Plywood 122×122cm YUSHAN LIU
MES: 在你早期的具象作品中,有一件是一群大雁站在你赤裸的身體上,看起來有種詭異的幽默感,這種感覺在你現在的作品中有所減少,但我不想看到你在畫面中失去這種眼光。像“到邊緣去”這件作品,Al看到的是一隻襪子,但我毫不懷疑的看到的是一個男性生殖器,但你一直説它是一隻毛毛蟲。
AM: 這充分説明瞭我們是誰(笑)。同時你看得到這件作品裏的果斷或者自信嗎?你的視線很難從這些非常明確的形狀和邊緣離開,它們看起來是更不加思索的。甚至當你談論它的“硬邊緣”時,我看的到它但我同時看到其他顏色,我幾乎忽略了這個邊緣的硬度,因為這些顏色的變化非常戲劇性,這也是為什麼這個方形的黑色形狀在這裡顯得非常巧妙。
MES: 我會説這些其實展示了玉姍的本身,這些更複雜同時展示深度的繪畫,像是一個藝術家了解自己,同時也了解她自己的世界。
Night Drive(夜路), 2015 Acrylic Painting on Plywood 122×122cm YUSHAN LIU
LYS: 這兩件作品(“夜路”和“到邊緣去”)保留了更多的我在剛開始一個畫面時更自由揮灑、直覺的筆觸。不停轉換畫面中不同痕跡的層次關係——不同的顏色,形狀以及肌理,使我的藝術創作過程更像探索繪畫的構圖、形式以及顏料的材料性這樣一種純粹探索畫面本身的過程。同時使用冷幽默的,黑暗又甜蜜的敘述圖像也是我感興趣的一種表達方式,就像Kiki Smith作品中的那些同質異形的生靈一樣,充滿童話般的甜蜜憧憬,同時又有種像巫術一樣的黑暗力量與死亡氣息。
AM: 奇奇·史密斯非常的擅長控制她的童話中的甜蜜和黑暗,童話中總是充滿著死亡。 她的作品用一種非常聰明的方式展現了黑暗的甜蜜,這種表述方式在你的“夜路”中的黑色剪影形象上開始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