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致陽在北京的工·課

時間:2014-04-09 | 片長:00:17:08 | 來源:藝術中國

藝術沙龍>

 

藝術中國:各位觀眾歡迎您收看今天的藝術中國沙龍節目,今天我們是在一個非常特別的現場,是在中國國家博物館的展廳,在黃致陽老師展覽的現場,我們請到了兩位嘉賓,一位是中國國家博物館副館長陳履生先生。

陳履生:各位觀眾好。

藝術中國:一位是這次展覽的主角黃致陽先生。

黃致陽:各位觀眾好。

藝術中國:我們知道這個展覽是台灣當代藝術家第一個在中國國家博物館做的個展,那陳老師首先能不能談一下為什麼黃老師來做這個開端呢?

陳履生:我想各位觀眾都比較清楚中國國家博物館的展覽構成大致是以中國傳統文化、館藏作品為主體,那麼歷史和藝術是我們的兩翼,因此在我們很多的展覽中牽扯到當代藝術的實際上比例非常小。

去年我們舉辦了大陸的當代藝術家艾敬的展覽,今年推出了黃致陽的展覽。也可以説,我們一直沒有放棄推介當代藝術,因為當代藝術作為中國21世紀藝術的一個重要組成,所以我們希望讓觀眾更多的了解我們中國藝術的發展狀況。當然台灣的當代藝術可以説是比較發達,因為他們連接了20世紀60年代以來的現代藝術,而且和國際藝術思潮的接軌等等,各個方面在國際藝術界的表現多有耀眼的成就。

黃致陽作為新生代的當代藝術家,可以説他的多元性的特質,使得不同於我們所看到的台灣當代藝術中的許多的藝術家的作品,因此我們選擇黃致陽的作品也是希望能夠基於黃致陽的作品,能夠了解台灣當代藝術的發展狀況。因為我們之前舉辦了台灣具有代表性的幾個畫家歐豪年、江明賢等老前輩的作品。至於新生代的作品它的多元性如何去表述,這也是我們所考慮的一個問題。

當然黃致陽的特殊性是因為他從台灣到大陸已經有了八年的時間。那麼在這八年的時間可以説對於一個人的人生來説是一個不算短的時間,因為中國經過了八年的抗戰才把日本人趕出了中國;那麼八年對於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而言他也到了他的上學的時間。因此這個八年對黃致陽來説是非常的重要,那麼作為台灣的藝術家生活在大陸,他如何融入到大陸的當代藝術的創作中,如何把兩岸中的優秀的內容結合到一起,我想這是一個擁有特別意義的個案。所以我們選擇黃致陽的意義也是基於學術研究的層面,能夠了解當代藝術在兩岸的發展狀況以及兩岸的藝術家如何共同征戰國際藝術領域,使之把中國傳統的文化符號以及中國文化特點的這樣一些新的組品帶入到國際社會之中,所以這樣一個具有個案性的研究的展覽,我想黃致陽是比較符合他的身份,也符合我們的一個意願,所以我們選擇了黃致陽的展覽作為本年度所推出的重要的當代藝術展覽。

藝術中國:黃老師是60年代出生在台灣,然後90年代去了紐約,在2006年又回到北京,就是這樣一個從東方去西方,從西方回到東方的這樣一個過程,您感悟到了什麼?

黃致陽:我想從台灣到紐約,再從紐約到北京,這一個過程也不算短。基本上我是在尋找個人身份,尋找個人文化主體性的一個旅程。尤其回到北京來,更加強了我自己這個信念。尤其是在紐約的這段時間,也參加一些國際展覽的期間,更加確立了我在年輕時候的一個——作為一個藝術家必須要有自己的一個本體,一個本我的語言,這個語言的表述必須植基於我們的傳統,我們的中國的一個很豐富的視覺體系裏頭,在這個豐富的視覺體系裏頭它當然成型背後一個載體就是我們的文化、哲學、生活方方面面的,種種的思想支撐。

其實我從大學時代受到石濤的一個啟發:一畫一世界。藝術它是從零到有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另外在墨齋畫廊有大學時期的一個手稿.。我是瞎畫,很笨的,一點一滴的,拿起毛筆,點點滴滴的累積,透過再跟歷朝歷代的文物的一個對話的過程,然後也不斷地在學習去吸收所謂的西方的、現代的或者當代性的、國際性的這些藝術的形式,當然最後我們要表達的還是藝術家的一個本體,一個個體,如何對應我們所生存的這塊土地。

陳履生:他剛才説的從台灣到紐約,從紐約到北京這樣一個遷移的過程,我就想到了非洲草原的動物。他實際上在當代藝術家整體的結構範圍之內,他不像過去這種傳統架上繪畫的這種雕塑家或者是畫家幾十年如一日生活在一個地區。當代藝術,進入21世紀以來,畫家、藝術家們總是不斷的遷徙過程當中,吸收新鮮的水分,吸收新鮮的高原新長出來的青草,總是這樣來回遷徙的過程,這種遷徙的過程是一種吸收、融合、成長的這樣一個過程。可以説致陽的作品應該説就是反映了不斷的學習、吸取的這樣一個不斷遷徙的、發展的過程。有了這個之後我們會看到他不會局限于某一種方式,他也不安心於某一種方式,他在遷徙的過程當中思維、方法都在變化,都在提升。

藝術中國:那黃老師我們現場看您的作品有非常多的這種抽象符號組合在一起,那您現在能不能給我們和觀眾解讀一下這些符號是來源於哪?

黃致陽:其實,我是蠻不喜歡用“抽象”這兩個字來概括所有類別的。“抽象”這兩個字,當然它只是西方的一個畫派的一個名稱,但是現在用的太有點模糊了,它沒有辦法涵蓋所有的藝術的行為,我的作品是屬於個人的一個記號式的,符號性的一種表達,那如果從記號衍生成符號,符號是一個大家共同的一個共識或者印記,那其實在我的作品裏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它 基本上它是一種生物性的一個書寫,生物性的一個書寫的記號跟符號的表達。那當然這也是我個人為之著迷的一個地方。

陳履生:他的這個符號呢,實際上,剛才提到芥子園,山水中的各種程式,包括高遠、平遠、深遠,三遠法,包括這個樹的“介字”點、各種皴法、各種樹木的點法,這也是一種符號,構成各有不同,致陽的這個繪畫,像他對於符號的這種強化性的這種表現,實際上他也是在多種方式中,比如這種大幅的水墨,像這種有點民間年畫花鳥字的這種,剪紙的那種佈局方式畫,包括他像這種,這個上面的這種,以直線或者曲線他們構成的這樣一種方式,現在來看,一看就知道這是黃致陽的作品,因為他的符號性太強,這也是藝術家強化自己藝術語言的一種方式。

藝術中國:那黃老師在這個展廳裏面呈現了有這個平面,有這個立體,二維和三維不同的作品,您能不能大概介紹一下它是怎樣的一個發展進程,就是怎樣一步一步進行演變的。

黃致陽:我想看到這邊,這叫《肖形産房》系列,是我在91年的作品,也就是我在練習自我的皴法,然後借由比較類似人或是生物系、動物係的形體所建構出來的發端,一種開端。像背後這個叫做《Zoon—北京生物之春》,那是我來到北京之後發展出來的。

像《千靈顯》這個系列的作品,當時我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線上性的結構上去發現,如何去建構一個山川自然,在一個形體裏面,類似於人的形象裏面,這樣山川自然、動物、生物植物納進去,這跟道家的思想——人體就是一個小宇宙,世界是一個大宇宙,它是一種對應關係。

我們看到《千靈顯》系列就是2000年左右,我們面對著一個數位時代來臨,那當時就在想,如何用最傳統的工具,傳統的文化素材,來呈現、表述整個人類生活習慣的一個改變,人類訊息、溝通習慣的一個改變,那你想到“0”跟“1”,0101的一個數位世界,所以慢慢地,不斷地琢磨,從蓮花瓣開始,又説到道家的三昧真火,人的生命的一個因子,基本的一個質地,當然他也可以概括一切生命,有生命的、無生命的一種精神的一個小小的因子或是一個分子,透過這個記號,它又像蟲,又像鳥,不斷地在建構,不斷地在排列,它産生某種秩序。所以,我給它四個子題,就是“山靈”、“水光”、“遊聚”、“列陣”,它可以反應自然界的景象,也可以反應人類或者動物界的一種生存的擬態。

藝術中國:這個0和1是不是也可以和陰和陽對應起來?

黃致陽:是,陰陽本身就在0跟1之間的一個陰陽往復,對應、對立、往復,然後穿插。

藝術中國:陳館長能不能請您為我們解讀一下黃致陽現在今天的當代創作和國博完整的中華文明收藏序列,就是中華文化最精華東西的收藏産生怎樣的呼應關係呢?

陳履生:我記得致陽在開幕式上特別講過他的作品,在跟國博所展出的各個時期的作品之間的對話的問題,尤其是跟高古的文物之間的對話問題,這是非常有趣味的一個問題。

他的這個展覽叫《工課》,這個《工課》既是他在北京這八年時間工作的彙報,也是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研究中國文化的這樣一種功課的彙報,在這種特定的場域之中,對於某個觀眾來説,他可能跟剛剛看到的夏商做的青銅器,跟司母戊鼎、四羊方尊等等會建立起一種聯繫,因為畢竟這樣一個有龍的傳人傳達到當下的一種當代藝術的表達,那麼正好跟我們追根溯源一樣,尋到一個祖源上去,那麼這個祖源是黃致陽藝術作品的一個本質,那麼這個本質在國博這個區域範圍內,我們看到它可以得到多種解讀的依據。

藝術中國:最後黃老師能不能談談今後的創作計劃,是繼續在北京還是遷徙到其他地方?

黃致陽:目前當然還是在北京。其實我在北京已經換了好幾個工作室,是樂此不疲,我覺得我要跟廣大觀眾站在一起,要是搬遷,只會越搬越遠。我現在在古北口長城裏面做一個預備的,比較長期的50年的計劃,小小的。但是我想我還是會在這裡,非常喜歡北京”。

藝術中國:好,謝謝陳館長,謝謝黃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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