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6日,中間美術館與藝術中國合作舉辦的藝術家系列漫談第六場在中間美術館展館內舉行,藝術家袁佐、李木、馮良鴻、蘇東平參加了此次沙龍漫談。“法度瞬間”蘇東平抽象繪畫展覽于8月10日——9月21日在中間美術館舉辦,四位藝術家圍繞藝術法度和瞬間的話題,分別發表了不同的觀點及見解。
蘇東平:作畫時的無意識狀態是最為享受的
蘇東平是中國當代為數不多的抽象主義畫家,近幾年以來他一直在媒體和公眾的視野之外,1983年畢業于魯迅美術學院。蘇東平的父親身為書法家,對書法的熱愛潛移默化之中影響了蘇東平及其以後的藝術創作。學生時代,蘇東平經歷了藝術創作中“描”與“不描”的矛盾和困惑,直到後來他在作品中捨棄了“描”的成分,更加追求“不描”的自由境界。沙龍談話中,他認為能夠在創作中超越舊有的藝術觀念,達到無意識的狀態是最為享受的,而無意識狀態下創作出來的作品便是抽象主義繪畫。在藝術創作之餘,他也不斷地思考一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支撐他的繪畫走下去?他從中國書法中得到了啟示。中國古代書法在唐代時期確立了嚴謹的法度,但是在草書等書體中又對該法度有著新的突破,而這種具有自由感的草書能夠比較充分地表達作者的思想感情。在蘇東平看來,能夠超越藝術既有的法度和規矩,把握無形和變化的瞬間,是當代繪畫繼續發展下去的突破口。他認為在繪畫中擺脫緊張感,達到順手和放鬆的狀態最為重要,在這種狀態中藝術家才能夠專注此刻,一定程度上超越法度,在法度與瞬間中求得平衡。蘇東平雖然注重瞬間和對法度的超越,但他並不是一味地否定法度,他認為法度的存在是合理而必須的。喜歡籃球運動的他,在談話中拿籃球運動舉例,他認為不熟悉籃球運動既有規則的人是很難真正喜歡上籃球運動的,同樣如果繪畫中沒有了法度,繪畫也就無藝術性可言了。
袁佐:藝術的法度既有普遍性又有主觀性
袁佐認為追求有意識還是無意識並不是固定的,不同的藝術家有不同的追求。不同的地域有著不同的藝術法度,在西方自15、16世紀起確立了屬於自身的藝術標準並逐漸普及到全世界,但是中國卻在同期産生了帶有抽象性和表現性的藝術,若拿中國的藝術史作為參照標準,西方藝術史恐怕又要重寫了。對於藝術家和觀者來説,雖然藝術的法度有著一定的普遍性,但是每個人因為受制于藝術修養和知識儲備的差異,所以在對於藝術法度的理解上也不盡相同。正如袁佐在談話中所説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眼界。針對具體的藝術創作,袁佐認為藝術家應該嘗試用不同的方法反抗法度,這些方法可以從藝術內容方面著手,也可以從諸如顏料、毛筆等工具方面著手。而且,一個藝術家可以有對於法度豐富的理解,但在創作過程中卻不能想太多,因為創作的過程是不可預料的。他舉了教學中的一個實例來説明這一點,等學生在畫面上形成初步的效果後,讓他們互相用顏料破壞既成的畫面,最後再讓每個學生重新調整破壞後的畫面。這就使得每個學生在破壞畫面的過程中體驗到了超越藝術法度的感受,破壞之後再進行調整實際上類似于對不確定性瞬間的一種接納和進一步改進。
李木:藝術創作應該擯棄知識和經驗,追求瞬間的永恒
李木拿音樂與繪畫做類比,談到藝術中具有永恒意義的瞬間的作用。音樂在進行時總會在某一瞬間感動聽眾,這一瞬間是具有永恒意義的,畫家在創作時也是如此,把握感人的瞬間並且讓時間在這一瞬間中具有永恒性的意義,是當代畫家的使命。李木認為當代繪畫很多都是對已有法度的再生産,而不是對法度的超越。藝術創作過程中不應該加入太多的知識與經驗,而應該對法度之外的瞬間抱有持續的期待,因為知識與經驗的重復特性會使得藝術失去吸引力。
馮良鴻:藝術創作要有超越法度的自由精神,但法度無處不在,不能“無法無天”
馮良鴻認為藝術創作需要有酒神式的自由精神,在法度中我們要把握住具有不可複製性的瞬間。馮良鴻與李木對法度屬性的理解相似,都認為法度主要是自然屬性的,就如一棵樹無論再怎麼生長都不能變成其他的東西一樣。藝術中的法度和規則是確定的,也是無處不在的,雖然藝術創作中可以借著自由的精神將這一法度稍稍打破,但藝術家永遠都不能無法無天。他舉了梵谷的例子證明這一點,雖然梵谷的作品在法度上顯得自由而不確定,給人以熱烈而奔放的感覺,但他的作品中還是有著一定的技法積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