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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ftwerk將再登舞臺 把生活變成藝術

Kraftwerk將再登舞臺 把生活變成藝術

時間: 2013-01-29 13:53:15 | 來源: 東方早報
Kraftwerk發電廠樂隊
Kraftwerk發電廠樂隊

1975年9月,一支名為“發電廠”(Kraftwerk)的樂隊在英國橫空出世。這支穿時髦西服搭配鮮艷領帶的樂隊在舞臺上玩的儘是稀奇古怪的樂器。沒有一票難求的盛況,也沒有瘋狂的媒體,英倫著名搖滾雜誌《旋律製造者》給出了這樣的評價:“缺乏品位、幾乎毫無變化的沒有主心骨和情感的聲音、看不到任何作出有誠意的實驗的努力,也沒有帶來令人耳目一新及愉悅的藝術上的滿足感。上帝保祐,拜託把那些機器人從音樂裏踢開吧!”

37年後,“發電廠樂隊”即將於今年2月在倫敦泰特現代美術館舉行的為期八天的演出成為近年來最炙手可熱的演出之一。去年11月開票之初,泰特的網站曾被瘋狂求票的粉絲擠爆。八天的演出中,“發電廠”樂隊的四名成員將身著橡膠霓虹燈演出服,每晚演奏一張他們的專輯,互動式的3D投影和音效將呈現他們標誌性的誇張而鮮艷的視覺效果。屆時,他們將重現融合了城市中涌動車輛飛馳而過的聲音、能迅速抓住聽者耳朵的大量重復節奏,以及通過聲音合成器唱出的冷冰冰的聲音這些構成現今席捲全球的電子音樂基本構架的音樂的最初模樣。

電子音樂的創世紀

人們的瘋狂並不難理解,畢竟“發電廠”是自“披頭士”之後對流行音樂影響最大的樂隊。作為電子音樂的鼻祖,他們構建了現今風靡世界的電子音樂的基本框架,幾百位藝術家引用過他們創造出的聲音,比如從麥當娜、R.E.M。(快轉眼球樂隊)、蜜西·艾莉特、酷玩樂隊到Jay-Z等一長串名字;他們的舞臺形象則影響了前衛華麗如大衛·鮑威爾、“蠢朋克樂隊”等以顛覆性的視覺形象著稱的音樂人。我們甚至活在一個他們充滿未來感的歌詞所預言的世界:“人們通過網路尋找真愛、巨幅模特無時無刻不在對人們微笑。”

“發電廠樂隊”的故事開始於1968年,兩個在二戰結束後不久出生的年輕人在杜塞爾多夫組建了一支樂隊。拉爾夫·胡特(Ralf Hütter )擔任鍵盤手,弗洛裏安·施耐德(Florian Schneider)則是長笛手,不得不説,這是一個本身就有點奇怪的組合。不久,他們迷上了當時剛發明不久的合成器。1970年,富有的施耐德為樂隊買了一個合成器。同年,他們結識了吉爾伯特和喬治——兩個穿西裝打領帶、號稱要把藝術帶入日常生活的年輕人。他們的想法很快就感染了胡特和施耐德。於是四個以“把藝術帶入日常生活”為目的的年輕人組成了“發電廠樂隊”。事實證明,他們後來的成就與初衷剛好相反——他們把日常生活中盈貫于耳的聲音變成了藝術。

把生活變成藝術

下個月的倫敦系列演出中,“發電廠”的前三張專輯雖不在演出之列,卻不能否認這三張專輯正是他們日後音樂的源頭。儘管當時的“發電廠”以尚不成熟的即興演出為主,但他們已經實驗性地用不同的方法將傳統樂器和電子樂器結合在一起,從而營造出宇宙般錯亂、朦朧的氛圍。

最初的音樂中,他們大量地用機械的名字為樂曲命名,用合成器複製了戰鬥機和炸彈聲音的激烈作品《來自天堂》顯示了“發電廠”的野心——試圖創造出一種由機器製造的根植于日常生活的新的流行音樂形式。

接下來,他們推出了一張突破性的專輯《高速公路》。1975年春天,22分鐘的電臺剪輯版本成為全球熱門歌曲。“發電廠”用合成器模擬了汽車的長鳴、快車道密集的車流發出的轟鳴,以及長途旅行單調的節奏,而這張專輯包含的尖銳的電子即興節拍、冰冷的鍵盤以及透過聲音合成器所發出的面無表情的人聲正是我們現在所熟知的電子樂的特性。不久,沃爾夫岡·福勒(Wolfgang Flür)和卡爾·巴托斯(Karl Bartos)的加入為樂隊增加了電子打擊樂。在那個搖滾的世界風起雲湧,“披頭士”引領流行音樂的五色時代,他們的出現猶如電子音樂的創世紀。

1920到1980年代的橋梁

在如今這個電子音樂大行其道的世界,我們已經很難想像當時的人們出聽這些迷幻、朦朧、宇宙感十足的冷冰冰的音樂時候的震撼。

“發電廠”的音樂內容豐富:將俄羅斯至上主義、現代藝術甚至社會主義現代主義等20世紀早期美學運動當中的元素加入到自己的視覺效果當中,用惡作劇式挑釁的方法來對它們進行扭曲和顛覆。他們的音樂卻也不乏幽默,比如巧妙地把中歐的流行音樂糅入技術王國,並暢想了一番無線世界可能帶來的“技術烏托邦”。然而如此龐雜的技術和內容卻並未讓他們的音樂顯得繁冗,而是始終呈現一種打動人心的純真和簡潔。

1979年,胡特曾解釋過“發電廠”是如何連接過去與現在的:“我們是弗裏茨·朗(逃離納粹魔爪的電影導演)和沃納·馮·布勞恩(史上最偉大的火箭科學家)的孩子。我們是20年代和80年代之間的橋梁。在這幾十年間,所有的社會變革都借由錄音機、合成器和電話完成。我們現在所擁有的現實即是電子世界的現實。”

在“發電廠”嶄露頭角的1970年代,他們超前的思想已經開始影響流行音樂。大衛·鮑威爾把對“發電廠樂隊”的崇拜寫進了他1977年的專輯《英雄》。非裔的美國DJ們則發現與這支德國樂隊有著奇異的親近。1978年,“發電廠”把自己對機器人的熱愛及自我變形為機械的意願做成了新專輯《人類機器》。這張專輯迅速成為DJ們最愛在舞廳中播放的音樂。

1982年2月,“發電廠”的一曲《模型》終於榮登單曲排行榜第一的寶座。出道四年後,這個世界終於跟上了這群先鋒藝術家的腳步。

像展示雕塑一樣展示自己

然而當世界逐漸跟上他們的腳步時,他們自己卻因此放慢了步伐。自1983年以來,樂隊僅發行了四張錄音室專輯。樂隊的陣容亦發生了改變。上世紀80年代末期,兩位成員離開了樂隊,2009年,創始人之一施耐德亦選擇離開。對於施耐德的離開,另一個創始人胡特言之甚少,僅表示“施耐德這些年已經很少參與樂隊的創作”。

後期的“發電廠”經常在畫廊舉辦各種展出,讓融合了高科技的實驗藝術逐漸取代了音樂在他們事業中的位置。在他們以神秘著稱的Kling Klang工作室,所有與外界的聯繫都被切斷,甚至連電話都沒有,只有一間有四個靠墻而立發出綠色光芒的機器人的碩大工作間和一個小小的辦公室。

據參觀過這間工作室的泰特現代美術館的凱瑟琳·伍德説:“我被胡特的智慧深深折服。那天他跟我説了音樂所具有而藝術欠缺的蠱惑人心的力量,並討論了音樂如何創造了眾神。他似乎對音樂的這種力量充滿敬畏,卻不敢濫用。”

在樂隊的黃金時期(1975-1986)曾為樂隊成員的福勒在一次接受採訪時説:“現在的發電廠所做的那些實驗藝術和音樂幾乎已看不見輝煌時代留下的任何有意義的遺産。今天的樂隊成員在博物館和畫廊像展示塑像一樣展示他們自己。但是在我們的時代,舞臺上的表演充滿樂趣、進步和驚喜。”然而身為DJ的他卻不得不承認:“當我放出樂隊的音樂時,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的音樂,依然能感覺到一絲當年在舞臺上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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