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上舞臺,伍佰就像跌入了窮途末路的境地
晨報記者 徐寧
日前,伍佰&ChinaBlue發行了新專輯《單程車票》,而明年,這支老牌樂團將邁入第20個年頭,都説合久必分,但他們這20年中卻沒有成員退出,對於個中原因,伍佰在接受滬上媒體採訪時總結為“三個明確”。
只是團員,而非朋友
雖然早就有《心愛的再會啦》這類表達鄉愁的歌曲,但伍佰説,《單程車票》是他第一首用國語宣泄鄉愁的歌。從鄉間到台北,這些年,他每月都堅持回家看望父母一次,“家裏只有我一個小孩,我到台北,父母留在老家,我一想到這就很難過,我該多陪陪他們才對”。另一方面,伍佰&ChinaBlue明年成軍20年,用“單程車票”來描述他們的故事也很貼切,“這輛列車開了20年都沒有人下車,就好像我們手拿單程車票,過去做過很多事,現在要繼續下去。於是,我就把這首歌作為專輯的名稱”。
這20年間,樂壇涌現出很多樂團,但能走到第20個年頭的卻很罕有。“主要原因是我們有不間斷的錄音和音樂活動,工作很多。再從組團講起,首先,團員需要的是紀律,要有明確的中心思想——就是我,這是我的團,這是我的音樂,那就要跟著我走。其次,樂團中,高人要姿態低點,低的人要墊高點,彼此要平衡一點。最重要的是,組樂團並不是靠朋友的關係,因為朋友可以隨時翻臉,朋友鬧情緒會直接影響工作,但團員絕不能這樣。團員就是團員,這是很多組團的人最容易忘記的事情,所以我們的定位特別明確,就是團員關係。”不可否認,伍佰&ChinaBlue也有走不下去的時候,“我們的鼓手是個美國人,他有一陣子想回美國,情緒特別不穩定,鍵盤手就負責開導他。後來,他在台灣開了餐廳,認識了新女友,12月底就要結婚了,然後這個團又會走得更久”。
做人做事,一意孤行
伍佰願意別人用“浪人”、“很難相處”這類方式形容他,獨拒“可愛”這個詞,“我會很大膽地嘗試一些東西,又會抱有堅持,我是一個一意孤行的人……”説到這,他突然拍起桌子,“對!就這四個字!”
“一意孤行很辛苦,要克服很多人和自己的疑慮,好的是,會達到自己想要的地方,那個價值會讓人豎拇指——不一定是對的,但一定是我要的。比如三年前的《太空彈》專輯,當我拿出來的時候,所有人聽完都大呼‘好奇怪的音樂’,這就是我一意孤行的結果。對於做唱片我是要求進步的,所以導致喜歡《浪人情歌》的歌迷就沒法追了,沒辦法,新東西出來一定是這樣,但再過五年十年,大家的反應又不一樣。”這種一意孤行被媒體解讀為“強勢”,但是他認為這是“明確”,“拍照、點菜我都一意孤行,我下的指令很明確,我跟團員做音樂也是一意孤行,他們認為這個不好,那我一定要做到這個。為了解決大家的疑慮,我會做三個,但其中一個一定是我最初想要的”。
讚賞崔健,但不贊同
伍佰多次在公開場合表達了對崔健的尊敬,但是他選擇和崔健走不同的路,“音樂目的不一樣,造成的結果會不一樣”,伍佰在分析他出道20年,仍能站在主流舞臺且音樂作品不斷的原因時説。“任何一個擁有明確音樂目的的音樂人我都非常佩服,哪怕唱片只賣幾百張。他們做音樂都是脫離現實的,開心就好,做出的音樂是他們要的就好。我喜歡崔健的音樂,沒錯,他們有天賦,那為什麼不把它變成影響更多人的東西?所以我的音樂有那種(崔健的音樂)底子和態度,又有大眾化的歌詞和口味,這是我要做的。我有天賦去感受,我又可以把他變成大眾都可以懂的,我覺得這樣才有意義。”
回憶這20年的變化,伍佰説:“剛開始沒什麼經歷,唱歌方式、錄音方式和面對事情會比較尖銳,很多時候跟媒體擺臭臉,現在情緒會放在心裏,我反而開闊了,處理問題的智慧多了。”不變的是,上臺之前他仍會緊張,他是唯一一個在舞臺講話需要提詞機的人,“這次滾石演唱會,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我一直覺得我不適合娛樂圈,我不會推銷自己,講話沒有節奏感,我沒有範本可以借鑒。這次演出的講話,是我寫的,我讓他們寫了放在那邊,但我對著念也念不清楚,我不是一個侃侃而談的人,所以我上臺緊張,上臺像是窮途末路一樣,後面有追兵的感覺,但我上臺沒有退路,所以觀眾在哪,敵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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