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藝術符號》雜誌總編、藝評家尼古麗娜·比亞安琪
翻譯/廣東美術館研究與策展部副主任胡宇清
通過藝術一起探索世界之無窮與永恒——朝戈先生藝術思想的其中一點
對於朝戈來説,從他的藝術生涯開始,他就有強烈的願望,要創作蘊含巨大生命力和人文價值的作品,能讓觀者在強烈感情的連接之中進行探索和體驗,這是他的夢想也是目標。要給予藝術創作一種普世價值觀,就好像藝術家內在的需要,通過在油畫布上描繪現實世界真實之美,呈現沒有被改造的人物和自然風景的至情至美。朝戈畫中的敘事,遵從古典藝術的法則,卻是具有現代詩意的繪畫。
我認為朝戈的藝術是高度的邏輯和純粹的精神兩者之間相得益彰的結合,他的藝術是偉大的,同時也是真正的人文和哲學的藝術。他的作品是在對社會風俗、對人物的內心思想和周圍環境的細緻觀察、對引人入勝的風景進行無微不至分析的前提下,對創造性和社會學進行深入研究和探索的基礎上展開併發展起來的,就像一部恢弘的具有高度藝術性的存在主義巨著。
在作品當中,當代性和古老的鄉愁般的記憶在被描繪對象的眼神、姿勢中相遇。人物、物品、動作,包涵著風俗、典禮的儀式和對過去崇敬的暗示,沐浴在蒙古大地的陽光之中,是朝戈給予了這一切生命和活力。
展覽的題目以史詩命名,史詩這個詞語在古希臘語裏面的含義是敘述一個民族的歷史、豐功偉績,珍貴的精神遺産,傳承下來的記憶和本來的身份。對於朝戈來説,他的作品充滿喚起他作為蒙古人出身的記憶,他帶著光的音樂詩意去描述這段故事。之所以説是音樂性的,是因為他的作品似乎經常以豐富的顏色追隨大自然令人讚嘆的旋律。
朝戈的繪畫色彩豐富,光線明亮,畫面嚴謹卻又充滿現代感,比如“敖包”一畫中的岩石,“阿巴嘎旗”群山,有時候還帶著一絲絲浪漫的哀愁,就像“秋天的史詩”,或者是克魯倫河藍綠色的線條,又或者畫面中地平線之上蔚藍色或者閃耀著珍珠般色彩的天空。關於“東方”的永恒故事,比起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更加集中講述神秘的生命、人類和自然本身的故事。
現代與過去之間,崇高的精神性和殘酷現實之間,馳騁馬匹的遼闊廣袤的大草原上深沉的呼吸和蒙古氈房熟悉的氛圍與緩慢行走的馬車的沉默傷感之間,藝術家刻畫了蒙古農村細小卻重要的故事。
這是敘述幾個世紀以來歷史故事的神奇世界,在這裡,陽光抹去了邊界,岩石、人物專注的臉龐、強烈光線掩映之下的手的動作和無限延伸的遙遠國度都被暈染成紅色。朝戈敘述著竊竊私語的故事,他以“古典繪畫中最高的藝術價值觀”結合當下創新的手法進行創作。對此他本人肯定地説,他的作品充滿能夠喚醒人類對周圍事物尊崇的情感,給予當下已經消失的事物和精神的創傷以撫慰的希望。
“白衣女孩”、“敏感者”、“莊嚴的梅與李”,“包和陳”,又或是“寶石”中被項鍊襯托出羞澀臉龐的女子,都體現了永恒的存在,永恒的苦難,同時也體現對更美好生活渴望的永恒希望。朝戈的畫布敘述的是淳樸人民的故事,卻充滿了自然的人文氣息,賦予畫中主角“不朽”的靈氣和智慧。
朝戈擁有傑出的創造力,這是他創作産生最直接的條件,他不斷積累各方面的知識,呈現在我們面前的作品帶著直覺的表現力,色彩的能量,流暢的筆觸,為當下的現實主義的詩意個人增添光彩。他的藝術語言帶著鮮明的個性,在今天辛酸的故事裏,在充滿正能量的自然世界,在帶著熱烈期盼的目光中,在布利亞特女人幽思中,在沉默寡言的朋友身上,在遙望星空的男人或者是朝戈強烈不安的自畫像中都清晰可辨。
史詩,是光的交響詩,給我們提供了關於鮮活生命的文本。朝戈的作品提出了在現代性和傳統性兩者之間,在被科技和消費主義席捲的浪潮篡改的現實以及他本人以“普通的觀者”的身份觀察這個世界,帶著所有的事物都可以被不斷創新和發展的美好願望進行創作兩者之間找到身份平衡的問題。他深沉的創造性思維,為人類社會的和諧做出了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