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成鋼 梁山好漢系列之五

當代雕塑會成為下一個收藏點嗎?當西泠印社拍賣公司和中國雕塑學會共同推出的首個中國當代雕塑專場槌出1046.7萬元人民幣總成交額和96%成交率後，當代雕塑就當仁不讓地成為了業界的熱門話題。人們似乎開始有理由相信當代雕塑極有可能成為藝術品市場下一個增長點。

“我對拍賣結果很滿意。”首個中國當代雕塑專場槌聲剛落，西泠印社拍賣有限公司總經理陸鏡清這樣對媒體表示。此次付拍的67件雕塑作品全部出自知名雕塑家之手，老中青三代兼備，可以説基本代表了當代中國雕塑整體風貌。而最高成交價出自中國雕塑學會會長曾成鋼的作品，他的《梁山好漢系列》以128.8萬元(人民幣，下同)拍出。

雖然128.8萬元在雕塑拍賣中已經算是高價位，但這並不是今春中國當代雕塑的最高成交價。在4月份舉行的香港蘇富比春拍中，年輕雕塑家向京的《彩虹》拍出了360.75萬港元的高價。而周春芽的《綠狗》也在台北中誠斬獲了380萬元。

“當代雕塑的市場價位一直在穩步增長當中。不管是學院教育出來的一批藝術家作品，如隋建國、展望、向京，還是在中國當代藝術中誕生的一些明星藝術家延伸的雕塑作品，如周春芽、方力鈞等，都在市場有不錯的價位。”北京798長征空間負責人盧傑告訴記者。雖然早在1995年就已經出現在拍場上的當代雕塑，在今春才有了首個拍賣專場，但在過去的幾年裏，隨著當代藝術的整體走強，雕塑的行情也出現了很大的攀升。以目前在市場上頗受歡迎的向京為例，其作于2006年的雕塑作品《彩虹》去年春拍出現在北京匡時的拍場，當時獲價286萬元，時隔一年，這件作品再度現身香港蘇富比，斬獲了360.75萬港元。短短一年時間，身價就上漲了這麼多。

其實，近幾年來屢屢有雕塑拍賣的高價誕生。2005年，紐約蘇富比秋拍中，蔡志松的《故國頌?風》青銅版第9件以66萬港元成交價創下當時內地雕塑家在國際拍賣市場上的最高紀錄;而朱銘在1996年創作的《太極——大對招》(兩件)銅雕在2007年香港佳士得付拍時，成交價超過1400萬港元，創下中國當代雕塑拍賣的新紀錄。內地拍場也緊隨海外，在2005年北京保利秋季拍賣會上，著名雕塑家展望與隋建國共同創作的《五大書記像》就拍出了121萬元的高價;2007年北京匡時秋季拍賣會影像雕塑專場上，已故藝術家張德華的《鄧小平像》成交價也高達113.12萬元。

除了拍賣市場，不少畫廊也把自己的主攻方向轉向了雕塑。如世紀翰墨、長征空間、陳綾慧當代藝術中心、北京唐人藝術中心等知名畫廊，近幾年都紛紛開始代理一些雕塑家的作品。“不僅有關雕塑的展覽越來越多，而且如向京、瞿廣慈、展望等市場潛力巨大的雕塑家也成為不少畫廊爭搶的對象。”一位畫廊經營者告訴記者，“其實，許多藏家和投資者的眼光都相當敏銳，他們都已經注意到了當代雕塑的升值空間。”他説。

不久前，一個名為“園林烏托邦”的雕塑展亮相中國美術館，這是雕塑家展望迄今為止規模最大的個人展覽。“展望是目前雕塑界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作品在市場上很受歡迎。”作為本次展覽的協辦方，盧傑對展望的雕塑作品給予了高度評價。據記者了解，展望是中國當代藝術家在世界藝壇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他的成名代表作《假山石》是美國大都會博物館首次收藏的中國當代雕塑品。作為具有一定國際知名度的中國雕塑家，展望作品目前最高的拍賣紀錄為240.75萬港元，是去年在香港蘇富比付拍的《假山石系列》創造的。 去年才開始從收藏油畫轉向收藏當代雕塑的王先生告訴記者：“在當代雕塑拍賣中，240.75萬港元當然要算是高價位了，但是和張曉剛、曾梵志等當代藝術代表人物千萬元級別的身價比起來，顯然差距較遠。這樣的差距也是人們認為當代雕塑是下一代增長點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對雕塑行情很看好。盧傑也認為，雕塑的市場價位與油畫價格的突飛猛進相比，顯然相對較低，這就形成了增值的空間。

“雖然當代雕塑作為拍賣種類早在1995年就已經出現在拍場了，但雕塑作品一般是和油畫放在一個場次中進行拍賣，不管是付拍數量還是成交量、成交價都無法與油畫相比，彷彿只是油畫的陪襯。”某拍賣公司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即便近兩三年，拍賣公司和藏家都開始把注意力轉向雕塑，但和油畫動輒千萬元的成交價相比，雕塑市場一直未能與繪畫藝術平分秋色，基本上價格偏低，成交量不大，與高價位的中國當代藝術比起來，價格更是相差甚遠。不過，雕塑市場的不溫不火也恰恰説明瞭雕塑作品在未來有更多的上升空間。

“國內市場與國際市場的差距也成為人們看好雕塑的重要原因”，王先生向記者這樣表示。據了解，在近年來的海外拍賣市場上，雕塑無疑是最為重要的標的之一。早在2005年，雕塑大師布朗庫西的作品《空中飛鳥》就在紐約佳士得拍出了2745萬美元的高價，創下當時雕塑作品拍賣的世界紀錄。當代藝術家中，英國的達明?赫斯特和美國前衛藝術家傑夫?昆斯的作品價格也陸續躋身千萬美元“俱樂部”。

值得一説的是，去年11月，畢加索的青銅雕塑作品《多拉·馬哈》在紐約蘇富比以2600萬美元的天價拍出，這是畢加索首次在雕塑板塊拍賣中擊敗他的朋友和對手馬蒂斯，而據相關數據顯示，從1992年到2007年的15年間，雕塑作品整體增長幅度達100%，現代雕塑價格的增長速度已超過繪畫板塊。“而內地雕塑的價格幾乎只是海外的百分之一，內地和海外的差距説明中國當代雕塑極有可能成為繼當代藝術之後另一個被國際市場追捧的熱點。”一位業內人士分析説。

“現代雕塑從西方到中國前後只有100多年，而國內對雕塑的認識和熱情是近20年慢慢增加的，剛開始人們對雕塑還沒有概念，抽象雕塑更是如此，所以，雕塑進入到收藏市場相對於繪畫等其他藝術形式要慢。”藝術家曾成鋼告訴記者，書法繪畫收藏已經很成熟了，而雕塑顯得陌生，這就需要時間，藏家認可度是目前雕塑市場發展的一大瓶頸。“此次西泠雕塑拍賣專場的推出，不僅將直接推動當今中國雕塑市場的發展，更重要的是將會提高雕塑這門藝術的社會認知度”。

盧傑也有同感。他認為，目前收藏雕塑的藏家以國外的居多，國內私人藏家收藏雕塑的相對較少。其實，雕塑的藝術價值和觀念性都不亞於繪畫和攝影，只是由於一些特殊的國情，藏家對雕塑的認可度還需要進一步提高。此外，一些藏家甚至對雕塑、裝置、多媒體的區分都不是很清楚，因此，藏家在理論上對雕塑這個概念也需要明晰。

“過去大部分雕塑從業者把絕大部分精力用於城市雕塑，架上雕塑或適合藏家收藏的雕塑品種較少。近幾年，不同需求的出現和雕塑者的增多，雕塑創作出現了分流，才有更多雕塑作品進入市場。”藏家王先生則認為，藝術家也應該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可供收藏的架上雕塑的創作上。

不過，在雕塑市場吸引收藏和投資的同時是否會帶來炒作和虛高，也讓業內人士擔心。“之前的雕塑市場一直沒有整體行情，畫廊經營雕塑的數量和規模還是相對較小，一級市場沒有完全打開，二級市場也沒有達到火熱程度，如何確定雕塑作品的價值體系，建立起良性的迴圈系統，恐怕是雕塑市場下一步發展的難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