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代名家高手雲集的中國花鳥畫藝術領域中,張立辰是一個重要的代表性人物。張立辰的藝術所具有鮮明獨特的個性風格,使他在作為當代中國畫多樣化發展進程中的一個重要現象,成為如何解決好傳統藝術繼承、發展命題的一個值得深入研究的個案。
自20世紀70年代中國厲行改革,向世界開放以來,隨著西潮涌入,中外文化交流、交融的日益深入,中國畫藝術在當代發展如何走向創新之路的問題,一時間諸説紛紜,觀點各異,藝術家們在各自的探索實踐中全方位地銳意變革,戳力圖新。經過深思熟慮的張立辰沒有參與理論的空泛爭辯,而是立定腳跟,在充分保留了傳統水墨文人畫精華的基礎上,堅守但不囿于文化理念的價值底線,在技術層面和形式語言上進行了卓有成效的拓展。深入研究張立辰上世紀80年代末期至本世紀初20年間的藝術嬗變之路,我們能夠通過其作品所蘊含的文化觀念、體裁選取、創意取向、審美趣味、墨法運用和風格變易過程及其獲取的成就,得出相應的結論:張立辰是一位中國近現代繪畫歷史上繼青藤、石濤、吳昌碩、齊白石等諸大家之後,當代最具傳統品格的寫意花鳥畫的代表性畫家之一。
需要指出的是,傳統水墨寫意畫在其歷經數百年的發展進程中,其高端成就與其難以回避的內限相輔相成,例如其森嚴自足的定式,其體系媒材的排它性,其泛化的小品性特徵等等。張立辰能以最大的努力沉潛、浸潤傳統,進而掌握駕馭傳統,又能以最大的勇氣通過在傳統遞進的吐納變法中自我更新出來。他在即有的法度框架中,強化了筆墨對比的表現功能和“水”效能的自主研發,借助多種技法和材質添加物,變更水與墨的自然滲化特徵區別,以求取筆墨變化的輔助性。但是他始終將之控制在適度之內,而在根本上依然保持著作品書寫的酣暢蘊藉與筆墨的雄強溫潤特點,充分延續並蓄意彰顯了中國文人畫精神剛正大氣的寫意風采。
當代藝術就其形式而言,更趨注重視覺感觀效應,其與傳統古典藝術的觀賞把玩和審美方式日漸悖反。平面構成的設計意識在西方現代繪畫中被更多地吸收融入,使繪畫內容、題材與物象被作為結構畫面的視覺元素和組裝部件而精心組合入內,以形成“有意味”的視覺圖式。我們在張立辰眾多近作中的經營位置、黑白對比、點線交錯和筆墨構成方式上,能夠突出地感覺到某種異曲同工的暗合融通之處。這種異質同構、殊材同式效應所産生的審美共感,使張立辰的寫意花鳥畫具備了鮮明的現代形式構成的特點,進而在某種意義上形成了張氏作品迥異於他人的獨特的標誌性圖式。
張立辰年屆古稀,治藝逾半個世紀,從教30餘年。他得承中國傳統經典藝術之源脈,得沐南北大匠宗師之提命濡染,得悟現當代東西方藝術交融之機緣觸發,積數十年鍥而不捨的努力和踐行成果,以身示範走出了一條屬於張立辰、也屬於中國本土式水墨寫意畫的現代發展之路。不僅如此,同時作為藝術教育家的張立辰,多年來積極倡導研究繼承中國畫藝術傳統,創新發展當代中國畫藝術,為中央美術學院和社會培養輸送了大批優秀學生,為繁榮發展當代中國畫不辭辛苦、殫精竭慮,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張立辰的藝術及其價值給我們以啟發,值得認真研究、深入闡發、大力弘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