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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買啊?”——名古屋中日拍賣會見聞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7-16 10:12:33 | 文章來源: 東方早報

名古屋中日拍賣會的工作人員正站在桌上,打開吳昌碩款對聯拍品供看官急掃,約5秒鐘後開始競價。 陸斯嘉 圖

日本回流文物近年來在國內拍賣界已成為一個熱捧的概念。事實上,在日本各地舉辦的中國文物與藝術品拍賣會並不在少數。

東京之外,名古屋每年都會舉行數次中日拍賣會,然而與國內拍賣會須經長時間預展、巡展不同的是,名古屋的中日拍賣會卻是一場不同於國內“正經”的拍賣會,或者,可以稱得上是一次別開生面的“掃貨大會”。6月29日,第七屆中日拍賣會在名古屋Nadia Park開槌。《東方早報·藝術評論》記者親歷了這場與國內完全不同的拍賣會。

拍場人員:扶桑同鄉會

上午10點是日本商場開門營業的時間,但Nadia Park內的Loft商場三樓早已忙開。

中日拍賣會每年舉辦4場,春夏秋冬各一,每場約有2000多件中國古美術、中國書畫、金銀制器、古銅器、玉製品等上拍。因拍品眾多,其一大特色是沒有圖錄,除書畫外的大部分貨色會提前一天亮相預展,拍賣現場人人手持《商品一覽表》,僅標了拍品編號和名稱。所有拍品在預展後兩天內速戰速決。拍品無論類型、古今、尺寸,起拍價一律3萬日元,約人民幣2400元,加價幅度為1萬日元(人民幣800元)。依據該拍賣會規定,拍賣師只對100萬日元(人民幣8萬元)以上的拍品敲槌。

辦理號牌的工作人員是住在名古屋的上海老鄉,登記了護照,領了牌及《商品一覽表》,記者便快步直入拍賣廳。拍賣廳約有半個足球場大小,被屏風分隔為2個區域。進場右手邊,陳列著各式金銀制器、古銅器、玉製品、瓷器、文玩等待拍品,買家流連其間,這場景頗似上海百貨店打折售賣的物件,擺放著由你挑;場內左手邊,即將魚貫上拍的拍品被七零八落地堆放在散站著的買家身旁。七八位著深綠色工作服的帥哥賣力地搬動拍品,將當下的拍品移至大廳左前方展示位置。同時,拍賣師站高望遠,單手揮舞,確定場內競價最高者。在拍品背後,兩台懸挂起的電視螢幕,一台顯示被拍的商品,一台顯示拍品編號並刷新拍賣價格。

本屆中日拍賣會約有2400件拍品,被分為A到H共8個單元。6月29日先完成A至E共1349件拍賣。據記者現場統計,一件拍品從運到拍賣位置、競價到移走,平均時間為30秒甚至更短,當天上午11點左右,A單元的183件拍品實際上拍179件,90分鐘內搞定,堪稱拍賣會的新幹線速度。

在拍賣大廳裏瞎轉悠的我們,有一種回家的感覺,耳邊此起彼伏著浙江話、北京音、福建腔,冷不丁還能用滬語説上句“儂好!”各路買家神情自若,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看貨的看貨、議論的議論,還有掌眼的專家一旁指點。圍攏在拍品前的買家,被一條一米線攔住,大家左手持《商品一覽表》,右手或記錄成交價格,間或舉舉號牌。只有一位日本大叔,衣衫工整、雙膝跪地、表情緊張地記錄成交價……據觀察,場內真正熱烈競拍的不過20人上下。實在看累了,一位大腹便便的主兒便在一張“唐木竹節花鳥雕椅子”上脫了一隻鞋坐下瞇一會,也不見工作人員阻攔。友好的工作人員穿梭于看官中,不免碰人,但無論是誰的錯,他們都會説一聲“すみません”(抱歉、借過之意),拍賣師也是好脾氣,常笑嘻嘻地尋找出價者。

現場來看,成交價也比國內的友好,民國粉彩瓷板以起拍價3萬日元成交,黃花梨立屏以超過起拍價的約一倍,4500元被領走,該單元的最後一件拍品紫檀屏風以5.2萬元人民幣成交。

據現場一位資深收藏家介紹,整場拍賣會的參與者95%甚至99%都是中國人,真可謂一次扶桑同鄉會。

書畫拍賣:無預展五秒判

A單元殺青後,緊接著,B單元書畫部分款款而來。

石濤、啟功、齊白石、吳昌碩、程十發,總共68件……聽起來十分誘人。説是“聽起來”,因為書畫作品不設預展,工作人員當場展卷,買家當場比眼力、賽膽識。

為了給買家營造一個舒適氛圍,主辦方一路排開座椅,留出一條走道。原以為這條道是書畫作品的T臺,但不知何故,“麻豆”只在T臺口展示——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立定,打開B-001號的《清朝畫帖》,瞬間,小小一帖便埋沒于10來個人頭間。場內看官不滿意,要求“麻豆”走幾步秀一秀,但由於主辦方有時間壓力,依舊我行我素。幾件作品下來,由於情形實在混亂,“西裝男”就爬到了桌子上,高空托舉起“啟功書幅”供競拍者急掃,從打開、看一眼到開始叫賣就5秒左右。如此,場內競價始見熱烈,2400元人民幣起拍,4800元成交。

記者巧遇了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書法院院長王鏞,第一次見識這樣書畫拍賣的他驚訝地不時回首尋找競價者,口中呢喃:“真有人舉!”隨後,“乾隆禦寶幅”以1.12萬元人民幣被拿下,“段雲挂軸”拍出2.4萬元人民幣,一幅面孔臟兮兮的“程十發少女幅”也賣了個不錯的身價。拍賣師樂了,王鏞先生也樂了,只聽他冒出一串帶著京韻的“真買啊?”、“有意思!”、“真有人舉?!”

“又不是沒墻挂,瓷雜不都擺出來了。就是讓你迷迷糊糊,讓你上當。”一旁的看官打趣道。

《東方早報·藝術評論》曾刊出一篇《埋地雷》,描述行家裏手如何將“假骨董”事先精心排布,再編出一個美麗的故事讓買主主動上鉤,交易結束之時就是那“地雷”引爆之刻,不見硝煙,但會壞分,甚至讓人傾家。現場一位年歲頗大的270號買家手中並未持牌,但當有人拍攝記錄下他的“笑臉”時,卻被老人家連續喝了兩聲:“你不要亂來!”不免讓人想起怕被生人撞見的“埋地雷”者。

書畫單元拍了不到20分鐘,負責高空托舉的“西裝男”,他的襯衫已從褲腰帶裏掉出來半截。

這場拍賣會讓“新鮮人”覺得刺激也捏把汗。記者在現場發出一條微網志後,北京一拍賣界資深人士評論:“外行總是不能理解古玩這個行業的遊戲規則和樂趣所在。”上海一位拍賣行負責人也回復:“這叫日本俱樂部式的現場叫賣,憑眼力,有趣。另一種是每件物品看時兩分鐘,參加者當場下標,放入暗箱,開箱後誰投標最高,誰就購得此物,更有趣。因為是全憑信譽,所以是會員制,我們也曾以俱樂部式仲介或以此形式在中國嘗試藝術品會員制拍賣,結果法律不允許,無奈也無助,所以中國的拍賣便如此程式化。”

但在記者看來,比起瓷雜文玩先預展再拍賣的形式,這書畫拍賣實在讓人費解。即便是日本新潟的錦鯉拍賣會,也得讓魚兒遊一遊再叫賣,且所謂“會員制”也不是登記護照那麼簡單的。只能説,這是對國內日益崛起的拍賣業的跨國響應,為中國買家的定制服務,是一場比眼力、賽膽識、比頭頸長的集體活動。

當然,這樣的尷尬僅出現在B單元,瓷雜、黃花梨、銀器、玉器、鐵壺、竹刻等等拍品,還將逐一上拍,買家有足夠的時間,將它們玩弄于股掌間。一位專家在展示現場告訴記者,拍品中有幾件元代龍泉瓷器,其中一件署有“青磁缽”的瓷器,形似明洪武時期的官窯,一般説來約值80萬日元(約人民幣6.4萬元),但這裡的起拍價仍是3萬日元,專家估計差不多會叫到50萬日元(約人民幣4萬元)。現場還有幾件鐵壺,長相和不久前滬上某知名拍賣公司預展的鐵壺相近,2400元人民幣的起拍價自然讓人開懷。專家的話更讓人垂涎:“鐵壺、銀壺原來是按照市價,論克賣的。大約在5年前,台灣人買下很多鐵壺後在市場中炒作,現在大陸也開始追捧了。現在日本人已經不玩鐵壺了。”

這場拍賣會上的5隻所謂“元代龍泉青瓷瓷碗”被兩三個一疊堆在一起,而名古屋德川美術館展廳內一件標有“元代龍泉青瓷”的瓷壇則被置於玻璃櫃內的展臺上,週遭拉出4根細線,固定在展臺四角。兩相對比,真感覺中日拍賣會是對不住“老骨董”了。

回憶起這場中日拍賣會,留給記者的印像是親切、歡樂、積極,雖然東西紛繁並不容易看懂,但近距離接觸這些文玩古董,有了切身的體驗,還是遠勝於國內一板一眼的程式化,多少也是玩個開心。聯想到國內越來越多的“海外文物回流”拍賣,尤其是熱推的“日本文物回流”,不知又有多少帶著類似的愉悅和道不清説不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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