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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最大尺幅的作品《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成交價4.255億元
文/馬學東 AMRC藝術市場分析研究中心研究部總監
在5月22日晚8點舉行的中國嘉德2011年春季拍賣會，首次推出了古代和近現代書畫聯合夜場“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該場中最受矚目的拍品——齊白石最大尺幅的作品《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以8000萬元起叫，直接由藏家加價至1億元人民幣，經過半個小時、近50次買家之間的激烈競價，最終被場內一位年輕的女性以4.255億元的天價購得。這個價格創出了中國近現代書畫新的拍賣紀錄！它不僅輕鬆超越去年在北京翰海秋季拍賣會以1.7億元成交的徐悲鴻的《巴人汲水圖》，而且距離北宋黃庭堅《砥柱銘》書法手卷創造的4.368億元的中國書畫拍賣最高紀錄也僅有咫尺之遙。
天時、地利、人和等多方面因素綜合在一起，促成了這件作品拍出如此不可思議的天價。
天時
何謂“天時”？指的是這件作品出現在拍賣市場的時間。2010年中國藝術品市場整體行情實現了跨越式的發展。全年成交額達到589億元，與2009年相比增長了177%，超過階段性峰值2007年的223億元，又一次取得了歷史性的突破。2010年中國藝術品市場的交易熱點仍集中在書畫領域，據AMRC藝術市場分析研究中心的數據統計，2010年中國書畫作品的上拍量為162177件，成交量為125659件，成交率為77%，成交金額為356億元，佔總成交金額的61%。首先近現代書畫市場作品由於存世量較多，因此在市場中流通量大。其次，近現代書畫名家眾多，風格多樣，藏家對近現代書畫名家作品價值認同度高。再次，近現代書畫收藏群體和收藏家基數較大。因此，近現代書畫行情一直以來都是整個書畫板塊重要的支撐力量。2010年書畫市場行情的熱點再次由古代書畫回歸到近現代書畫，而齊白石此件作品恰好在這個時間節點出現在拍賣市場上，因此在拍賣的客觀時機上就具備創出高價的“天時”。而僅有外部的市場條件並不足以解釋為何只是這件作品能拍出高價，因此還要從這件作品本身説開去。
這件《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其中的《松柏鷹石圖》，縱266釐米，橫100釐米，有24平尺，無疑是齊白石花鳥畫題材中的鴻篇巨制，而該作所匹配的是一副“人生長壽，天下太平”篆書對聯，對聯單幅縱214.5釐米，橫65.8釐米，有15.7平尺，也堪稱齊白石書法作品中的精品力作。松鷹是齊白石最喜歡畫的題材之一，“鷹”寓意“英雄”，剛健有力，而“松柏”則有長壽之喻。據白石老人自題此畫作于1946年，當時他86歲，那時正是齊白石藝術創作的成熟期，其創作慾望高昂，精品力作頻出。當時又適逢中國抗戰勝利，人心思定，此畫雖是為蔣介石六十壽辰而作，但是正如其篆書對聯所寫的“人生長壽，天下太平”的詞句，畫家所要表達的卻是對抗戰勝利的由衷欣喜，對國家民族和平發展的美好祈望，對人間幸福、天下太平的美好祝願。因此，該作品本身寓意的美好、作品特殊創作的背景、尺幅的特殊性已經為這件作品創出天價奠定了堅實基礎。
地利
“地利”指的是齊白石這件作品在嘉德古代和近現代書畫聯合拍賣夜場出現。齊白石高價作品成交紀錄中，有多件高價作品均是在嘉德拍賣公司創出的。例如在“大觀”這場拍賣中上拍的《花鳥》也以9200萬元的高價成交；齊白石《花果》(四屏)在嘉德2010年秋拍中以4760萬元成交。而早在1995年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發展初期，中國嘉德就曾徵集到藏家楊永德收藏的齊白石作品，並組織了專場拍賣，這個拍賣專場也是國內拍賣公司最早開設的齊白石作品專場拍賣。因此，正是多年積累的藏家資源和品牌優勢使齊白石的作品在嘉德往往能夠拍出高價。這件作品此次能在嘉德拍賣既算是一種緣分，也正是由於賣家看中了齊白石的作品在嘉德拍賣公司這個平臺上能夠拍出最理想的價位。
人和
“人和”指的是賣家出手的時機和買家超強的購買力。《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這件作品最早是2005年由美國舊金山私人收藏者釋出流入大陸的。其中《篆書四言聯》(對聯)在上海道明2010年春季拍賣會上曾上拍，但當時估價為500萬到600萬元，最終以1299.2萬元成交。齊白石的《松柏高立圖》2005年12月曾經在上海道明拍賣公司上拍，當時作品名字叫《松柏蒼鷹》，估價為350萬至550萬元，最終的成交價僅為616萬元。而買到這件作品的藏家是上海書畫藏家劉益謙。劉益謙花了1915.2萬元買到的這兩件作品這次賣出了4.255億元，價格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裏增長了20倍。從投資角度而言，這無疑是極其成功的藝術品投資案例。而要締造這樣的價格紀錄當然還要依靠神秘買家超強的購買力。近年來參與到藝術品市場中來的私人收藏者逐漸增多。2010年我國個人資産在千萬元級和百萬元級財富人群的增長比例分別為6%和8%，尤其是在沿海開放地區的北京、廣東、上海、浙江、江蘇五省市，個人財富的集中度更高，財富人群所佔全國比例高達60%以上，他們對藝術收藏的興趣度也更為強烈，在藝術品收藏的實際花費水準上也比內地省市的私人藏家高出20%-30%。同時，私人收藏對國內藝術品市場的影響力也在逐漸增強。以香港蘇富比拍賣公司為例，2010年購買金額超過1000萬港元的大客戶中，中國買家的人數比北美、歐洲大陸多出1倍，成交金額高出3倍。從2010年11月中國買家在英國倫敦以5160萬英鎊拍得乾隆洋彩鏤空瓷瓶並創造了中國藝術品交易的最高紀錄，再到齊白石這件作品以4.255億元的天價成交，都反映出目前國內私人收藏者強勢的購買力，而也正是這一賣一買雙方所達成的價格共識才使這件作品創出了天價。
齊白石作品在拍賣市場的行情走勢一直被藏家和行家以及拍賣公司認定為書畫市場行情的“風向標”。2000年至今，齊白石作品在拍賣市場的行情走勢大致可以分為四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2000年到2003年，這一階段齊白石作品的上拍量重新開始增多，同時成交額也隨著成交量穩步增加，例如2003年齊白石作品年度成交額就突破了1.2億元。2003年到2005年是齊白石作品市場行情發展的第二個階段，這個階段是齊白石作品行情一個比較快的揚升過程。2005年，齊白石作品年度成交額達到了7.08億元，市場中齊白石作品的成交量更是達到了1146件。第三個階段是2005年到2008年，由於近現代書畫市場之前出現了整體快速飆升的行情，尤其是近現代書畫市場中的近現代畫家作品價格普漲，藝術品市場整體由收藏型市場向投資型市場轉變，市場短期內出現了非常明顯的供大於求的情況，這導致2005年秋季近現代書畫市場出現了下跌的走勢，與2005年的成交額相比，齊白石作品在2006年的成交額出現了43.5%的下跌。2007、2008年兩年齊白石作品的成交情況略顯平穩，均在4億元上下波動。2009年到2011年是齊白石作品走勢行情發展的第四個階段，2009年齊白石作品的成交額超越2005年，全年的成交額達到9.8億元。尤其是2009年北京保利秋季拍賣上拍的齊白石作品《可惜無聲冊頁》拍出了9520萬元的高價，成為當時齊白石拍賣價格最高的作品。2010年齊白石作品的成交額達到了32億元，其一人作品的成交額佔整個書畫市場總成交額356億元的近十分之一，足見其作品對書畫市場的決定力。這件《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的高價效應將帶動齊白石作品整體價格繼續揚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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