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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鈴木,波希米亞人的自由靈魂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8-10 13:13:53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大部分歌手在這個年紀都在迷失,而懸鈴木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表達方式。

——丁薇

她是這次比賽中唯一一個真正的藝術家。

—— Janis Siegel

懸鈴木對音樂力度變化的控制,超越了大部分我曾經合作過的藝人。

—— Scott Spock

7 月 14 日 網羅新聲代總決賽現場,懸鈴木親吻著手中的冠軍獎盃,而此時,她的好朋友早就等在上臺口等著給她獻花。兩個姑娘在絢爛的燈光中緊緊擁抱,哭成一團。在此之前,懸鈴木只是無數在北京打拼的自由音樂人中的一個,但是從這一刻開始,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決勝輪中,她用一首經過全新編曲和演繹的《橄欖樹》打動了所有評委和現場觀眾,丁薇和 Janis Siegel 兩位女評委甚至給出了 10 分的滿分。這是一場無可爭議、近乎完美的勝利。而她在表演時所穿的耀眼紅色長裙,似乎早就預示著一切的到來。

懸鈴木是正統科班出身,從音樂學院畢業後,和兩個唱歌的好朋友一起來到京城闖蕩。而今,兩位好友均已結婚,或出國,或選擇轉行,唯有她堅持到最後。生活的壓力和現實的困頓沒能將她壓垮,那略顯嬌小的身軀中不僅能夠爆發出力量驚人的美麗聲音,更寓居著一個永遠追求自由的波希米亞靈魂。

高考志願表上只填了一個學校

能否簡單勾勒一下你的音樂成長之路呢?

懸鈴木:其實跟許多愛音樂的人一樣,剛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就被選去做合唱隊領唱。從小就有好多比賽、演出的經驗,獨唱第一名之類的,家裏好多獎盃。後來到了考大學的時候,就很自然地選擇音樂類學校。你猜我怎麼填的志願表?

肯定是填了一排音樂學院吧?

懸鈴木:沒有,就一個 , 就只有星海音樂學院,沒有第二志願、第三志願。後來回憶起來,連我自己都覺得這事做得真是太酷了。幸虧後來很順利地考上了。我們當時有一個流行音樂系,我考的是那一年的最高分,但是家裏邊覺得還是做老師比較保險一點,所以後來我就沒去那個係,本科四年讀的是音樂教育係。這個係的課程設置比流行音樂系正統一點,鋼琴、民族唱法、美聲唱法都會練。

在北京,有很多很多像我這樣的人

大學畢業後,怎麼想到來北京發展?

懸鈴木:當時好幼稚哦,就覺得自己唱得很好,成名很簡單,這樣就來了。我們是三個女孩子一起來的,之前都是在廣州唱歌的。只有我一直堅持下來了,她們兩個有一個是結婚了,又回廣州了,另一個去國外了。時間一長,真的不容易堅持,你會灰心的。生活雖然自由,但是特別不穩定,就會讓人缺乏安全感。另外又是女生,壓力會很大。所以她們會選擇結婚,或者選擇轉行,太多這樣的了。

做自由音樂人的生活狀態是怎樣的呢?

懸鈴木:很開心啊!我是特別喜歡現場唱歌的人。無論有多少觀眾,只要有人聽,我就喜歡。之前我唱的歌,主要是安靜一些的風格。他們靜靜地聽,我投入地去唱,特別享受每一次的演出。

覺得北京是一個怎樣的城市?

懸鈴木:很喜歡。我是到近幾年才想明白,為什麼會喜歡。其實若論生活,北京是沒有廣州好的;也沒有上海那麼浪漫或小資。但後來我想明白了,因為在北京,有很多很多像我這樣的人。這才是我喜歡北京的地方。我可能跟他們認識,也可能根本不認識,但是我就覺得他們跟我一樣,在北京,是處於這種生活狀態的。我不會孤獨,我會從他們身上看到希望,這才是北京最吸引我的地方。

我會一直唱,唱到很老的時候。有可能一輩子都不結婚。

有沒有想過,在北京待多久,如果實現不了夢想就要回家?

懸鈴木:沒想過。我和很多問起的人説過,重復過好多遍這個回答,我會一直唱,唱到很老的時候。有可能一輩子都不結婚。

一直這樣下去是很需要勇氣的,女孩子隨著年齡的增長就會有人來指指點點。

懸鈴木:前年的夏天,我有兩三個月沒有出門。看周國平,素黑那類心理治療的書,因為那段時間突然就迷茫了。最後我弄懂了:什麼是最高價值?創造就是最高價值。創造是什麼?就是媽媽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就是我創作一首歌,把它錄下來。這是我留下來的,這就是最高價值。那段時間是我偏向靈修的一段時期。

時間久了得不到一個結果,就會懷疑自己到底做得對不對。

懸鈴木:對的,當時我還寫下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很管用,當你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你就拿一張紙,不要思考很多,你就去寫,怎麼樣能讓自己快樂,什麼事情能給你帶來快樂。之後你就會特別明白。

停掉皇冠信譽的淘寶店,把全部時間投入到音樂裏邊

人常常要尋找自己的,忙來忙去就丟了,忘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懸鈴木:對,太容易丟了。那麼多人成天想著要去買房子,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容易就把自己丟了。生活壓力實在太大了,之前我一直開淘寶店賣衣服,店舖都已經是皇冠信譽了,可現在已經停掉有幾個月了。

都已經皇冠了為什麼還要停下來?

懸鈴木:要兼顧下來會很痛苦。我想把自己的全部時間都投入到音樂裏邊去。

為了參加比賽?

懸鈴木:對,比賽很佔精力。但是整個過程裏面我自己有很大提高,付出其實是值得的。錢怎麼樣都能賺的嘛,錢長得都是一個樣子。用完了,到時再去賺,我就是這樣想的。

民謠只是一個過程,以後我的音樂形式要更宏大,更有生命力

你之前一直把自己定義為“民謠歌手”,你對“民謠”的界定是怎樣的?

懸鈴木:陳綺貞,張懸,城市民謠這種。其實我平時的狀態是很安靜的,處於這種安靜狀態的時候,喜歡聽的也是這種清清淡淡的歌,或者憂傷一點的歌。這是我個人偏愛的類型。

可是你還有許多很有爆發力的作品。

懸鈴木:即便這次比賽沒有得冠軍,對我而言也是意義重大的,因為它是我的一個轉捩點,我從比賽裏發現自己也可以是那樣的。唱《原野 #F 大調》那次,其實之前沒有準備那首歌。那首歌錄了以後就沒有現場唱過,但是因為比賽的需要,我就嘗試去唱。在網羅新聲代北京訓練營聲樂課的時候,我一唱,老師覺得不錯,鼓勵我去用這首歌參賽。結果那麼一唱,就覺得那種爆發出來的力量太舒服了,跟平時唱小清新民謠是完全不一樣的。這讓我看到,民謠太窄了,我平時那種形式太小了,其實我可以做一些更有生命力的東西。我甚至想到,我要做的音樂是可以代表中國出去演出的,那樣才是最有意義的。就在準決賽的時候,我的音樂方向發生了轉變。這對我而言是最重要的,至於比賽結果是否獲獎,真的已經無所謂了。民謠可能只是我的一個過程,以後我的音樂形式是要更宏大的,更有生命力。我一直很喜歡比約克,可能是有點靠近那種的,完全地注重情緒表達。既然我的聲音可以達到那樣,為什麼不去使用它呢?

你的聲音放開來的時候是最美的。

懸鈴木:之前為了唱民謠和小清新,我把自己的唱功都摘掉了,捨棄了。唱那種歌如果太有唱功是不好聽的,沒有那個味道。

為什麼硬是捏著嗓子也要去唱民謠呢?

懸鈴木:因為喜歡啊!其實聲音可以看做是一種樂器。音色就是色彩,我特別在意編曲裏的音色,對這個很敏感。去錄歌的時候,錄完讓人家回放一下,不完全是在聽唱得好不好,而是也要注意音色怎麼樣。

經眾星之師 Seth Riggs 指點,聲音狀態達到巔峰

邁克爾·傑克遜的老師 Seth Riggs 曾對你進行遠端指導,你覺得他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懸鈴木:他很神奇的,第一次上課之後我就想,“怎麼辦?這次上課什麼都沒學到!”然後只有等下節課,等到下節課,“怎麼還是沒有學到!”但是課程整體結束以後,我就覺得唱歌的時候高音輕鬆了,狀態特別好,他把我的聲音狀態調整得特別好。這才是神奇的地方,他在不知不覺中,讓你進步了。我覺得我聲音狀態到達巔峰了。

這種狀態能否保持下去?如果你自己慢慢練習,是否還會更好?

懸鈴木:會的,我現在都是按照他的那套方法來練。其實之前我念音樂學院的時候也會練聲,可是按照他給我的那些音階和發音來練,是最有效的。你可能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練,可是你照他説的練完之後,就會有效果。真的滿神奇。當時上課的時候,他也沒説為什麼要這樣,也沒講我唱歌的缺點,我就好著急哦,覺得沒學到東西,不過後來是真的覺得學到了好多。

也就是説,到了準決賽和決賽階段,你自己覺得聲音方面跟之前相比,有了明顯的變化?

懸鈴木:有的,高音現在一點都不吃力了。在跟 Seth 上課之前,也就是北京訓練營選拔的時候,我最後那個高音是完全憑著意志力拖上去的!當唱到那個高音的時候,我特意想了一下:必須得衝上去!可是如果你在唱歌的時候必須要經歷這樣的心理過程,那實在是太糟糕了。跟 Seth 上課之後,這種情況就再也沒發生過。在準決賽裏,我唱的那首《 We 》最後甚至有兩個超難的海豚音。

那不是一種流浪的感覺,那是一種自由

你喜歡薩頂頂那種風格的嗎?

懸鈴木:在慶功酒會上我唱過《萬物生》,那天 Scott Spock 問我是不是喜歡薩頂頂,我回答他,我喜歡這種音樂的感覺,但是我對宗教沒有興趣。我不希望做世界音樂,但是我喜歡宏大一點的,可能加點電子,可 能加點打擊樂的元素,手鼓、鈴鐺之類的,我喜歡那種,但真的不一定是宗教。我希望自己表達的還是城市裏的生活,城市裏的焦慮。如果非要表達我不感興趣也不懂的宗教,我覺得那就不真實了。曲風和編曲只是音樂的結構,核心的內容是我在唱什麼,我在説什麼,我歌詞表達的內容是什麼。世界音樂基本上都跟宗教有關,但是我確實不懂宗教。不懂而硬要去唱,就會很奇怪,就不對。曲風還是要適合自己,我希望自己是統一的,包括説話、我的樣子、唱歌、我的音樂,整體是統一的,如果不統一,就會很奇怪。

你平時的穿衣風格,喜歡穿大長裙,包括唱歌的感覺,有一種流浪的氣質,吉普賽女郎的感覺。

懸鈴木:有的,我喜歡。對我來説那不是一種流浪的感覺,那是一種自由。穿長裙的話,我今天就不會這樣坐,我會盤腿坐,把裙擺放下去。或者我光著腳,太舒服了,完全沒有束縛。

希望做流行音樂,但是那會是藝術的流行音樂

今後的發展中,如果做音樂要考慮到商業的因素,你會妥協嗎?

懸鈴木:如果現在讓我定義我自己,我希望做流行音樂,但是那會是藝術的流行音樂。我覺得現在整個市場形勢還是蠻好的,因為大公司都不怎麼推藝人,好久都沒有什麼特別新的聲音出來了。越是這樣的市場,就越容易接受多元化的風格。

現在你原創的作品有多少?

懸鈴木:完整的大概十幾首。其實寫了好多歌,有好多 demo ,都沒來得及整理。

很快就要去好萊塢那邊,在美國金牌製作人 Scott Spock 的指導下錄製單曲,你希望錄一首什麼樣的歌曲?

懸鈴木:我之前真的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機會。近期我都在跟 Scott 溝通,通過視頻聊天,另外電郵給他一些我喜歡的音樂、我自己的音樂作品,他也會多推薦一些音樂給我。他迫不及待地希望做一個很獨特的東西出來,為我量身打造,具有我個人風格的東西。現在基本上達成一致的就是,可能會是很酷的風格,要有電子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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