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伊斯:關於人智學與未來的人性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12-11 07:40:44 |
文章來源: 《藝術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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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採訪博伊斯,關於人智學與未來的人性

編者按:約瑟夫·博伊斯(1921-1986),20世紀最偉大的當代藝術家與精神導師之一。自學生時代起,博伊斯就熟知史代納的著作,尤其是有關社會秩序與機能的著述,他將結合了雕塑、表演和社會行動的藝術,來探索物質與精神世界的交流,並深深影響了當代藝術的發展進程。1984年,德國《明鏡》( Der Spiegel)週刊的彼得 ·布魯日(Petter Brugge)採訪了博伊斯,邀他暢談人智學與其創作的關係,以及他對未來社會秩序的理想。這篇採訪後刊登在當年 6 月 4日出版的《明鏡》上。

明鏡:你在自己的創作中特別提到對魯道夫·史代納及人智學的參考,你是如何與之發生關聯的?

博伊斯:二戰後,我是個學生,住在某個充斥著神秘主義藏書的家庭中,這家的書架上塞滿此類文字著述,東亞、瑜伽,還有史代納的一些著作。我受到了耳濡目染。

明鏡:你讀過史代納的《社會問題的基本課題》( Basic Issues of the Social Question)嗎?

博伊斯:對,他提到了三重社會秩序(Threefold Social Order)。這和我那時候在腦中思考的東西很契合。他的觀點從那以後就對我一直髮生著影響。這也是為什麼我排斥其他人智學家。

明鏡:在今天的情境下,你如何理解三重社會秩序?

博伊斯:這事關通過探尋社會的基本形式的方式來思考社會的必要性。這種方式還沒有使假想成真。馬克思主義和私有制資本主義沒有考慮社會現象的基本形態。對我來説,史代納最重要的發現,就是隱藏在社會現象背後的形式和它的基本力量。

明鏡:精神生活的自由,法律之外的平等,經濟領域的共濟,史代納所提出的這三重秩序,難道不是指一種抽象的社會分裂?

博伊斯:三重社會秩序不是説要將社會有機體分成三部分,而是要分別理解這三者,進而理解三者之間的關係。就好像內科醫生要理解大腦和膽囊、脾臟這些器官之間的關係,他必須分別理解這些器官,從而理解這些器官之間的相互作用。現在這稱之為“糾纏”(entanglement),徹底的混沌;沒人知道社會正在發生著什麼。

明鏡:誰又能説蔓延式生長(rank growth)不是有機的呢?

博伊斯:不是的。這是破碎的,是非有機的。多元化其實就是"自身的分散",是衰退。

明鏡:為什麼你如此肯定三重社會秩序這個理論,或者説三位一體的正確性呢?

博伊斯:這些概念在法國大革命的時候就已經出現,而且成為熱門詞彙。只是那時候還不叫社會的三權分立。你可以在蒲魯東(Proudhon)這樣的無政府主義者和孟德斯鳩的理論中找到出處。

明鏡:孟德斯鳩主張將政府的權力三分為立法權、行政權和司法權。史代納的三重社會秩序理論認為,不能把社會中的個體視為純粹理性的,人有三個面向,即思想、感情和意志。

博伊斯:三分理論早在原始時期就已經存在。在社會中開始形成一個可理解的、真實的、必要的社會結構,當人成為自由的載體,就會有這樣的需要,比如無政府主義,比如解放進程。從古代開始,二元對立的封建體系開始佔主導,而在此之前,藝術、科學、宗教就已經融合在社會有機體中,例如埃及、巴比倫和古波斯灣的文明。

明鏡:你的行為、環境學説、創作中用編碼的形式自然地重現了史代納的理論,例如在慕尼黑國家博物館的玄武岩石碑作品《20世紀的終結》( The end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那麼你是如何得出結論,史代納的三重社會秩序就是解決問題的終極答案呢?通過想法分析、證據研究嗎?通過沉浸(immersion),還是別的什麼方式?

博伊斯:不是通過沉浸。而是通過對現實的感知,在現實中感知地理解。歌德曾説過,事物本身即為教導(teaching),即觀看判斷的力量。

鏡:你也是這樣要求自己的嗎?博伊斯:當然。但這不是抽象的、過度的智力活動。

明鏡:但是顯然這種方式需要非凡的精神訓練。冥想、沉浸都是很玄奧的,是精英的思考方式。

博伊斯:沒錯。但是從某種程度上,小孩就有這樣的能力,只是被推崇唯物主義的教育體制扼殺了。

明鏡:你的某些作品確實費解。就算是受教育水準高的所謂精英,在你的作品面前也是絞盡腦汁,百思不得其解。可見他們有思維定勢。但是你還曾説過,希望“人人都是藝術家”。在你看來,每一個工作的人以某種方式、在某些方面都可以是一個藝術家和塑形者,也就是説人人都是自由的,都是有創造性的。這兩種情況的對立該怎麼看?

博伊斯:嗯,我的創作不僅僅是擺放在博物館或者是其他什麼地方的作品,很大程度上還包括語言的啟蒙。這些主要活動依賴一些機構和企業,比如我和別人共同建立的艾施伯格圈(Achberger Circle)、直接民主機構(Organization of Direct Democracy)、自由創造大學(the Free University for Creativity),我還參與了“綠黨”(Green Party)的成立和第七屆卡塞爾文獻展上的一些行動……

明鏡:“自治造林”而非“市政管理”。

博伊斯:沒錯。7000棵橡樹和7000座玄武岩石碑就是由在慕尼黑的作品引起的。

明鏡:不管在哪,人們大多對你作品的意義困惑不解,有時候會激烈抨擊你的作品,詆毀你對自然、工作和生産力這些概念不同的理解。

博伊斯:但他們同時也會感到震驚。對大多數人,這需要時間去接受。有的人稱讚我,有的詛咒我,但他們都會回到作品。

明鏡:可能人們只是對你作品中的神秘特質、薩滿元素十分畏懼。前衛的人智學家幾乎不了解這些煉金術和神話符號的實體化。

博伊斯:神秘的事情發生在中央火車站,而不是在歌德講堂。

明鏡:要領會這一點,就必須艱苦地學會理解你。

博伊斯:這其實也是我經常簡單表達的原因,我想成為普通人的反面,像個小玩意。別人對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我甘當傻瓜,一個頭戴氈帽的白癡。他們可以隨意把我推到那邊或這邊。我想讓他們明白其實他們和我是一樣的。

明鏡:就算你把自己當成一個沙包或者一個傻子,你想表達的其實是一種烏托邦,即自然和人類的重新團結,思想、感覺和行為之間的重新協調,但很多唯利是圖的人很難明白這一點。

博伊斯:就是要將不可能成為可能。其根本就是要喚醒人們,讓他們離開安樂窩。

明鏡:所以你才説人人都是藝術家,你從中看到了自由的理念。能舉個例子解釋一下嗎?

博伊斯:我想説的是:人人都有與生俱來的自決力,是自我決定的人,主權是至高無上的。人人都是藝術家,不管他們是拾荒者,還是醫生、護士、工程師、農民,在他們展示自決力的領域,他們就是藝術家。我並不是説在繪畫這樣的藝術領域,這一信條比在機械工程領域更適用。無論是誰,只要他能正確地工作,謹慎地發現他所屬於的領域,就算他覺得自己是從屬者,他也會在支配他的事物之中體會到自由正在向前發展。

明鏡:聽上去就像是把興趣當作避難所,雖然受到整體的離心力作用,但還是有局部自由的空間。

博伊斯:我的“擴大的藝術概念”(expanded conception of art)説的就是藝術是戰勝現行環境的唯一可能性。

明鏡:聽上去革命性不是很強。

博伊斯:真正的目標是把金錢從流通中剔除出去。人的創造力才是真正的資本。反之,政黨、政治觀念都是胡扯。我們需要把社會轉變為一件藝術作品。現代藝術已死,後現代並不存在。人智學藝術的時代該到了。這是克服資本主義和共産主義的唯一途徑。

明鏡:要建立怎樣的社會秩序?什麼時候能開始?

博伊斯:現有的社會秩序已經開始解體了。這有些像森林再生,整個自然已經無法與貨幣資本主義的信用制度同步了。想要獲得利益,還得等上好幾百年。

明鏡:你説只需要很短的時間,但其實你指的是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博伊斯:我有很強的預感在本世紀就會發生。我很想見證,事實上我正在見證。人智學的出現本身就昭示著新時代的到來。

明鏡:你對金錢的態度也因此有所變化嗎?

博伊斯:是啊。我做了很多非盈利的事情,比如在卡塞爾種植7000棵橡樹。只有這些事才值得你花錢。我只向那些具有持久效應的項目投錢。

明鏡:你現在過的是斯巴達式的生活。這是你有意為之嗎?

博伊斯:我一直是這樣的生活方式,並樂在其中。對那些終身追求精神生活的人來説,質樸是真諦。當你對事物有全盤了解,你就會醉心於思考下一步該如何做。這就是生活品質。就算是個百萬富翁,如果他不能分享這種生活,都不會覺得幸福滿足。

明鏡:你在讓自己儘量遠離利己主義。

博伊斯:我們能否克服利己意識這是決定一切的基礎。

明鏡:從耶穌基督開始就有這樣的論調,直到如今。

博伊斯:有權有勢的人會不斷滿足自己的利己主義。而我們是唯一能夠有所付出的,我們為人們提供更高層次的滿足。

明鏡:你把史代納的觀點做了一定調整,你提出要廢除薪資和績效之間的掛鉤。換句話説,工作不是為了金錢,而金錢也不能支付工作。你是不是想表達我們要減少工作,享有更舒適的生活?

博伊斯:大部分工作還是會來。

明鏡:你的辦公室門上寫著“人民投票的民主”(Democracy by Plebiscite)。你覺得這樣酸溜溜的保證會贏得大多數人的追捧嗎?難道大多數人不就是想袖手旁觀嗎?

博伊斯:沒錯,尤其是這一點讓人們反胃,甚至致命。人們只想做有益於自己的事,到最後他們因在社會中無法獲得任何東西而變得懶散。

明鏡:你的“擴大的藝術概念”還包括對完美的追求。作品要具有“至高品質”(the very highest quality),這是每一個在藝術上自我實現的目標。如果沒有經濟方面的動機,這一點還會實現嗎?

博伊斯:一個人展示自己的成果,就是在向別人表明自己的身份,思想的交流也是如此。作為富有創造性的人,他們是全球語境的載體。這和收入無關。人們有權獲得收益,有物質上的需求,需要生存的最低限度的物質。不管他們生産的是什麼,他們都有資格來滿足需求。而坐擁百萬不是人的需求。

明鏡:史代納的擁護者都會評估成果的價值而非工作本身的價值。但這要如何去評估呢?現在越來越多的人生産的東西,都不能看作是他們工作的結果,更別説創造的含量了。

博伊斯:首先要假定,一個工作者和他的公司有新的關係,使他感到安全,在那裏能顯現他出眾的人格,創造合適的成果。他的成果必須能反映品質和生産的必要性。公司也必須為産品負責。我們當然希望未來會有這樣自由的公司。

明鏡:現在的企業在你看來不夠自由嗎?

博伊斯:現在的公司都只和私有制資本主義相關。在一個完全自由的公司中,唯一能讓人類的創造力生效的條件,是工作目的和人的意志以及人格保持一致。只有滿足這個條件,才能讓公司拿到經營許可證。這與真正的經濟發展息息相關,由民主的我又開始暢想未來了民主的中央銀行或是信貸銀行來為那些值得生産的産品頒許可證,人們則從信用證明中獲得收入。這就迫使企業要按照承諾生産品質過硬的産品。

明鏡:好像這和資本主義的基本形式區別不大。

博伊斯:恰恰相反,區別很大。人們現在從利潤中獲得收入,他們生産的目的、産品的用途都是由公司的所有者決定的。這些人完全不管産品是不是毫無用處,或者是不是會破壞自然。

明鏡:如果要發展你所倡議的這種産品,你覺得需要怎樣的政體?

博伊斯:當獲益處在新的生態的收入迴圈圈中,産品的品質自然而然達到上乘。因為每一項信用證明都會督促自我規範來控制産品的品質,産品的生産可以不依靠開發資源,而是利用自然的潛能。

明鏡:你會如何來改變現有的生産體系?廢除公司這種團體嗎?

博伊斯:如果及時頒布經濟法,我就不會反對跨國公司,這不是問題的本質。如果人的生産一直保持高的品質水準,那就不存在任何問題。這裡包括:我們只需要必需的産品。産品的價值必須夠高,我們就不需要那些價值為負的産品,我也會支援真正的合理化。

明鏡:你的意思是要把創造活動轉變為休閒時間?

博伊斯:不,不是這樣的。團體(company)需要存在,它要盡可能地滿足個人的需求。最重要的是要讓人發展為真正意義上的人。最重要的生産不是工業部門的物質生産,而是純腦力的生産。大中院校是社會生産中最重要的團體,在那裏形成了有形的資本。將這些團體轉為自由的企業制度秩序是最重要的一步。

明鏡:生産這些能力的資金從何而來?

博伊斯:教育系統生産的産品是免費分發的,由市場上的實體産品的價格來支付。當然,這些實體産品是由免費教育系統培養出來的能力産生出的。這能計算出能力産品的價值。這就在新的意義體系下形成了具備文化、藝術和物質生産的企業結構。對工作的不滿會隨之消失。藝術的概念可以在生産的語境中建立。所以就要想盡一切辦法讓社會回歸自然狀態,取消市政服務、特殊權利和領取津貼的資格,設立基於人權的協議,用更簡單的方式管理社會。

明鏡:那麼對那些職位已經合理化的人,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呢?

博伊斯:如果有人能發明一件設備,能夠減少200個工作崗位,那麼現在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勞資衝突。人們會離開工作崗位,從而進一步發掘自身的能力。社會給他們所具有的能力支付酬勞,就像他們靠生産掃帚柄掙錢一樣。但是我們不能把這一切定義為傳統意義上的人智學。因為那些人智學家尤其排斥這種步進式的秩序,他們覺得這是徹徹底底的共産主義。

明鏡:你如何看待呢?

博伊斯:對我而言,建立這樣的企業秩序依賴擴大的藝術概念,而這種概念是以對人智學的洞察為基礎的。要達到這樣的理想狀態需要勇敢地跨出去。有時候我們必須打破常規,即便冒著犯錯的風險,我們無法避免災難。

明鏡:那對那些不願意如此開始的人你會怎麼辦?

博伊斯:人類的未來發展必定是這個方向。消費者的行為方式會發生變化,物質佔有的需求會減少直至消亡。300年以後,只要有一杯水,人就能生活。

明鏡:你真覺得水中污染物的營養含量有這麼高嗎?

博伊斯:我堅信所有的生理過程都會變化。

明鏡:在這點上你參考過魯道夫·史代納的思想嗎?

博伊斯:參考過史代納、空想家伊曼紐 ·馮·史威登堡(Emanuel Von Swedenborg)、諾瓦利斯(Novalis)、神秘主義者雅克布·伯麥(Jokob Bohme),還有15世紀的瑞士隱士聖-尼古拉,他一輩子就靠水生活。從順勢(homeopathic)治療的要求來説,人的消費行為會被削弱,從而讓一切充滿生機。我們一定要以烏托邦的方式去理解。人類要學會脫離這個星球,因為總有一天我們要離開。

明鏡:你是不是預見到了未來會發生的神秘世界,就像史代納描繪的方式?你自己算是個神秘學家(occultist)嗎?

博伊斯:神秘學家這個詞有點宿命論的味道。很多人把這個詞和招魂術、宗派聯繫起來。

明鏡:難道你的藝術作品的理念不是從人智學的心靈教育中汲取的嗎?

博伊斯:事實上它就是全部的教育方法。

明鏡: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從超自然中獲得神秘論的知悉方式嗎?

博伊斯:我想我們得先從宗教道場意味濃厚的氛圍中脫離出來。我偏向使用精準的術語。我通過作品表達自身的想法,我的重心也在作品中。可能這就是我的冥想方式。處理存在的真實是最普通不過的行為,完全的真實和現實,少一分也不行。

明鏡:你相信輪迴(reincarnation)嗎?

博伊斯:對我來説這不是信仰的問題。我覺得一切有生命的,都不是憑空出現的,即使它們消亡,應該也是有延續性的。如果這世上的精神有功能,那麼它一定有之前和之後的階段。如果我沒有對生命有這種基本的認知,我就不會找到自己通達人智學的方法。現在有很多思想家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明鏡:遠古時期的歷史和進化史在你的觀念中佔一定比例。這是源於史代納的人類與宇宙同時發展的概念嗎?

博伊斯:還有史威登堡(Swedenborg),雅各布·伯麥的一些觀點。

明鏡:你經歷過幻覺成真嗎?

博伊斯:我有過很多類似的經歷。比如説,曾經有個人突然站在我面前,告訴我必須去做什麼。奇怪的是,我在四歲時被告知必須做的事情就是我現在正在做的。對於語言,只有能感知、能聽到才能知道這門語言是怎麼回事,這很自然。但不是説你必須從藝術的擴大概念來通向藝術。

明鏡:你提到這個童年時的人是誰?

博伊斯:事實上就是個陌生人,是個天使。

明鏡:你後來又見過他嗎?博伊斯:他時不時地會回來找我。

明鏡:是無形的嗎?

博伊斯:是的,不過有一次是可見的,就像你坐在我面前一樣。

明鏡:他告訴過你他是誰嗎?

博伊斯:沒有,只是可以認出來是他。有的時候很亮、透明到幾乎看不到。有一次從頭到尾都是黑的。溝通的內容幾乎都是一樣的。我幾乎每天都要和做這樣的溝通。

明鏡:和弗洛伊德描述的夢境類似嗎?

博伊斯:不是的。我很熟悉弗洛伊德式的夢境。但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不是做夢。就在大白天發生。做夢的話我和其他人一樣,都在晚上睡著後。

明鏡:你做的夢都是什麼樣的?還記得其中的一些夢嗎?

博伊斯:有些夢我會重復做。有個夢我至少已經做過500遍了:一個早晨我從床上起來,發現自己的腿還在床上。既恐怖又有趣。我去拿了一張報紙,把我的腿包起來,然後出門找醫生。醫生摸了摸我的腿,看了看,一切又恢復如初。剛開始做這個夢的時候,我覺得有種糟糕的病態;後來重復做這個夢以後,我就覺得不需要去害怕。你自己能治愈。

明鏡:縱觀當今的人智學家,他們依賴史代納知識路徑,卻沒有人能像史代納那樣洞若觀火,你不覺得奇怪嗎?

博伊斯:我相信還是有人能夠做到的。只是有能力的人不屑于炫耀。

明鏡:博伊斯,謝謝你接受採訪。

魯道夫。史代納(Rudolf Steiner,1861年2月27日-1925年3月30日),奧地利社會哲學家。史代納是人智學(anthroposophy)的創始人,這是一種充滿靈智的世界觀,用人的本性、心靈感覺和獨立於感官的純思維與理論解釋生活,亦是新神秘主義在上個世紀交替時的統一概念。人類的許多生活領域就是在這概念的基礎上得到來自史代納具有影響力的啟發並因此得以發展,像是教育學(華德福教育)、藝術(優律思美、人智學建築)、醫學(人智學醫學)和農業(生機互動農業)。此外,史代納潛心於科學,編輯了歌德的科學著作,並深受其影響。在“自由的哲學”(Die Philosophie der Freiheit,1894年)一書轉机而鑽研哲學;在他編輯的“文學期刊”中又探討文學。來源藝術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