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好萊塢)大片”這個概念來形容藝術展,是一個敏感的話題。藝術史學家Albert Elsen將這種“大片式”的展覽定義為大型的展覽,即使不常去的博物館的人都會為了參觀而排幾個小時的隊。
倫敦國家美術館“達芬奇大展”外排隊等待參觀的觀眾
夏季為這些誘人並搶手的展覽在旅遊高峰期提供了明顯的優勢,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因為今年的許多例子而認為這種展覽模式正面臨消亡的必然趨勢。目前經濟不景氣的現狀迫使博物館不得不在面對政府削減對藝術機構的財政支援時尋找更多的途徑和方法來增加收入。
在1980年的一次採訪中,藝術家Richard Serra曾嘲諷“大片式”的展覽:“當我走進惠特尼博物館時,總一種沒準會突然在大展廳看見施瓦辛格秀肌肉的感覺”。當談到博物館在社會中的作用,許多人同意Serra的觀點——作為一個用於學習的場所,博物館不應具有任何商業性,即使沒有眾多的參觀者,也應保持其學術性。
一方面,博物館策展人的學術性、專業性一般通過專業領域內的文憑、語言證書和博士論文的長度來考量。雖然這些技能都沒有異議,但是另一方面,近幾十年來,有斷言博物館的展覽模式正在轉變。在各方麵條件都不景氣時,評估策展人的標準由學術成就變成了門票的銷售量。那麼,展覽是應該向大眾展示藍籌股型藝術家的大型展覽和清一色的禮品商店,還是應該提供給參觀者一個與眾不同集智慧與審美為一體藝術體驗?這裡我們認為,著名藝術家的展覽即可以吸引大眾,也可以保持其原始氣質。一些今年夏天舉辦的大型展覽證明了這個觀點。
一個最典型的情況是博物館願意花費鉅額款項來借用其他藝術機構的大牌,例如今年夏天泰特現代美術館的展覽“愛德華﹒蒙克:現代眼睛(Edvard Much:The Modern Eye)”,大部分的作品都是從挪威運來。但情況並非總是如此,還有一些“大片式”的展覽給了博物館一個更加經濟合理的理由來展出部分極少展出的收藏。2012年4月到9月的紐約的Dürer and Beyond - Central European Drawings in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1400-1700展覽是這個模式的一個典型實例。誠然,大型的商業化展覽使藝術變得更為容易被大眾接受。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Dürer模式為博物館避免了不斷增長的藝術品借貸的困難。一些在費城看夠了印象派畫家作品的人,都去為費城博物館的藝術展覽(Gauguin, Cézanne, Matisse: Visions of Arcadia)捧場,
印象派和後印象派的象徵作品通常是這種大型展覽的重頭戲,但是一些藝術機構也在這同時不斷搜尋其他的有特色的藝術家,例如喬安﹒米羅(Joan Miró),來回避這個既定模式。我們也許很熟悉米羅的現代主義和超現實主義,但是卻極少探索這個經歷過兩次戰爭的加泰羅尼亞藝術家的政治立場。在關於這個著名的藝術家的新的視角出現後,引發了一片激烈的評論。接著,這位藝術家的作品“Peinture(Etoile Bleue)”以破紀錄3700萬美元的價格在週二晚上的倫敦蘇富比拍會上成交。可以預料,展覽將人山人海。芝加哥的“Roy Lichtenstein:A Restrospective”展覽同樣被媒體稱讚為摒棄了陳詞濫調。這是在這位被人們所喜愛的波普藝術家自1997年去世後所舉辦的第一次回顧展,而展覽中貫跨越半個多世紀的100多幅作品將在全新的背景下被詮釋,相信參觀者們不會失望。
在當代藝術領域中,格哈德·裏希特(Gerhard Richter)是目前在世的最為暢銷的藝術家之一。他的作品在剛剛結束的43屆巴塞爾藝博會上以最高價2500萬美元售出。目前,在巴黎蓬皮杜中心舉辦的Panorama——裏希德的回顧展,不禁讓人産生疑問,展覽總是提供當下最熱最新的藝術嗎?這位藝術家的作品曾在2011年的拍賣市場以2億美元的價格成交,如今他的作品是隨處可見,自去年倫敦首次亮相後,巡迴展覽一直在進行。相對於藝術市場這樣的現狀,也許真正的藝術愛好者們應該考慮改變路線,去布魯克林的博物館裏探索一下7月8日就會結束的Keith Haring的波普藝術和塗鴉藝術。布魯克林博物館在展現藝術作品的同時,嘗試展現包括日記、代碼編寫、圖標等藝術家的資料來理性的提供藝術家創作時的思維過程。
也許,在在這一系列討論之後,像Dürer,Miró, Haring這些藝術家的“大片式”展覽不應被冠上過於商業化的名頭。畢竟在絕望的經濟時期,博物館需要這樣的措施來拯救自己。即使博物館是一個用於教育學習的場所,也並不意味著就應該讓它空著。我們可以發現,在這個夏天,博物館在展出這些名聲斐然的藝術家的同時,也能夠提供一些新穎的藝術展覽給那些假內行和新手以開拓眼界。
(陳煜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