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特納獎大展的‘看頭’之一,便是參觀者留于公告欄上的觀後感。同以往激烈質疑的言辭相比,今年的觀眾通過這方寸之地,終於可表達出對藝術作品的喜愛而非揶揄,我也忍不住加入此列,即使我在評審團佔據一席之地。我匿名寫下了:理查德•賴特(Richard Wright)——天才”。衛報(Guardian)評論員喬納森•瓊斯(Jonathan Jones)在文章中這樣寫道。
所幸天才不致被埋沒,理查德•賴特(Richard Wright)借第55屆匹茲堡卡內基國際藝術展(55th Carnegie International in Pittsburgh)的參展作品和愛爾蘭恩格裏比畫廊(Ingleby Gallery)的個展獲得提名,在即將步入“天命之年”時抓住最後一次機會(入選者須在50歲以下),捧得特納。
理查德1995年畢業于蘇格蘭格拉斯哥藝術學院(Glasgow School of Art),最早從事布上肖像繪畫,隨後將創作載體移至墻面,風格也趨抽象。“轉型”的他銷毀了從前的一切作品,“那些畫都是垃圾”,他説:“我覺得那些作品與現在這個時代無關,‘放棄畫布’讓我覺得如釋重負,總算不需要到哪兒都背著它們了”。
然而在某種程度上,理查德的藝術依舊有些“脫離時代”。他的創作技法當代藝術家甚少使用:首先在紙上繪製草圖,然後按畫稿輪廓線密刺小孔,把白堊粉撲打入紙,使粉點透在壁上,最後依粉點以箔或顏料作畫,結合中古時期用來使稿紙變硬的弱性粘膠劑。壁畫的特性使其無法被運輸買賣、無法進入市場,同鬧鬨哄的YBAs比起來,理查德猶如當代藝術的隱者。
理查德依據不同的環境而創作,本次為特納獎大展繪製的作品以金箔為媒材,乍看如同一幅巨大的羅夏測驗的(Rorschach Test)墨跡,投射出的卻是觀者的心理映像。遠看如山中霓雲,氣象萬千,近看微妙中變化,回味無窮,其燦爛精細令人想起布萊克(William Blake),氣勢磅薄中又有透納的神髓。不過理查德在創作之初並未如此“胸懷大略”,靈感只是來自他的一次短途旅行——從蘇格蘭搭夜車到倫敦,在泰特(Tate Gallery)花上一整天觀看一件作品,再乘夜車返回。
他的作品似乎也在做著“短途旅行”,每當展覽結束後,展廳的墻面被重新上漆,作品也隨即消失。理查德仿佛用他的藝術,書寫著弗羅斯特(Robert Frost)的《黃金時分嘆短殤》。雖然“大地初綠披金裝,亮麗色彩難久長”讓人不免失落,但于理查德,更多的是釋懷,因他所強調的,便是那“存在的一刻”。
素以尖刻聞名的《每日電訊報》(The Daily Telegraph)評論家理查德•多曼(Richard Dorment),在看到理查德•賴特(Richard Wright)的作品後,寫下了有史以來對特納獎的唯一“美言”:“理查德的作品美得讓人心悸,在它面前簡直難以挪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