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講到道茨“叫板列賓美院院長”,滿世界地跑,受邀去德國慕尼黑美術學院做報告,參加美國邁阿密巴塞爾藝博會......,我還沒有來得及寫他追隨馬列維奇近100年前的足跡,也跑到波蘭華沙去的故事。
今年三月,我在柏林,突然聽説道茨即將在波蘭首都華沙有個個展,道茨當然無需向我報告他的行蹤,但是當我聽説他在波蘭華沙展覽的地點就是1927年馬列維奇開過個展的波蘭華沙皇宮賓館,該賓館為了紀念馬列維奇,專門設有馬列維奇廳,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我要去看,道茨在電話裏説,當然歡迎你來,別的都沒有説,我也想不起問。
具體安排行程的時候,疑問就出來了,誰買單啊?
沒有時間來回商量了,我自己買了機票。為道茨組織波蘭這次展覽的是馬列維奇的孫女依維娜•馬列維奇女士, 依維娜出生在波蘭,現在生活在德國,我和她可以用德語交流。一生在國際上致力於推廣與紀念爺爺馬列維奇的依維娜非常欣賞道茨對馬列維奇的繼承與發展,2015年是馬列維奇的黑方塊誕辰100週年,也是爺爺馬列維奇去世80週年,依維娜全身心地投入做道茨的個展,把馬列維奇與道茨連接起來。
儘管由於展覽活動波蘭華沙皇宮賓館已經爆滿,依維娜女士給我發來消息,她依然為我爭取到了一間客房,讓我能下榻該賓館回溯歷史,夜間獨自與馬列維奇對話。
圖1 1927馬列維奇與家人和朋友
在華沙皇宮賓館裏,依維娜離我那麼近,她告訴我:馬列維奇的祖輩是波蘭人,他出生在烏克蘭的基輔,在莫斯科成名,在聖彼得堡去世......., 波蘭、烏克蘭、俄羅斯都搶馬列維奇。依維娜把我説愣了,我説中國只把馬列維奇當俄羅斯藝術家,原來這麼複雜......(圖1、圖2)
圖2 Iwona講故事
因為做道茨的展覽,我才會閱讀馬列維奇寫的宣言:
“只有期望在圖畫中看到自然一角、聖母和赤身裸體的維納斯的思維慣式被打破時,我們才能看到純粹的繪畫作品。
我讓形式歸零,將自己從學院派藝術的泥沼中打撈了出來。
我摧毀了見識的苑囿,走出物的包圍,走出囚禁畫家和實物形態的見識的封閉之環。
這個該死的圓環雖然不斷開拓新知,卻泯滅畫家的宗旨,將其推向覆滅。
只有意志怯懦、創意貧乏的畫家才受謊言驅使,將自然的造型運用在作品裏,生怕丟失原始人和學院派創作的根基。
再現眼中的物體和自然片段,這就像小偷因腳戴鐐銬欣喜不已。
只有愚鈍的、無力的藝術家才以真摯為藉口來掩飾自己的藝術。
藝術需要真理,而不是真摯。”(艾欣譯,譯得真好)
其實無需寫得更多,這是100年前的宣言,它足以宣告:馬列維奇屬於全世界、屬於永恒。
馬列維奇 紅色至上 1922
圖4 馬列維奇 至上主義作品 1915
而道茨呢?他精確地理解了馬列維奇,而且還想超越,他在不斷求索,果敢、“妄自”得令人欣喜。道茨敢於宣稱:
“意念抽象藝術仍然是“隨心所欲的”。這裡,共性法則才剛剛開始浮現。但它也許會是正確的且可能在未來創造一種新科學,用來純粹研究意識內在空間的新法則。也許“意念藝術”將會隨之而來一些“意念藝術科學”,這也可能成為“意念藝術”自身發展的一個新階段。”
道茨如此描述它的作品“抽象之恐懼”:意識的最奇異之物 - 抽象之恐懼…他纏繞和緊鎖住你,他帶來意識與潛意識的碰撞,他粉飾瘋癲、疾病與死亡。(圖5)
圖5 抽象的恐懼,布面油畫,油畫顏料,122×76cm,2014
當你與道茨的作品一起沉迷在這個奇妙的藝術裏,你會覺得有些東西是不需要計較的。就像我,當我到達華沙皇宮賓館的時候,道茨還在莫斯科沒有到達,依維娜忙得不可開交,還無法接待我,服務台説房間為我預訂了,誰來支付不清楚,我就先自己墊上了500多歐元。在華沙的第二個晚上,道茨來了,我們得以幾乎徹夜長談,淩晨5點我必須趕往機場,正是在那一刻,清晨的寧靜中,我看到了剛剛組合安裝完畢的道茨的裝置作品,不描述了,這件飽含維度與力量,有光的作品將來到中國的展覽現場,在華沙的那一刻,我對道茨的中國展覽更有信心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圖6)
圖6 暗抽象十字架 裝置 有機玻璃,金屬 320×240×160cm 2013
展覽資訊:http://art.china.cn/zixun/2015-05/23/content_7928512.htm
藝術家網站:http://www.psy-abst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