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經過城鄉結合地帶可見,大片的土地被二手回收商販租來堆放因拆遷而廢棄的建築門窗。在近二十餘年快速城鎮化的發展過程中,拆遷導致的建築“垃圾圍城”作為一种經驗描述早已成為一個我們必須面對的生活現實。本作品來源於作者對這一今日現實景觀的經驗、追溯、再經驗和再生産,但決不是一次再現。
作者將回收來的二手門框在工作室所能擺放的空間中反覆堆疊,而正是因借在此過程中對之相應的反覆凝視,木框截面之間的連線在作者眼中“打開”了一種另類的“新”秩序,這種新秩序與其物料來源的使用無關、與功能無關、與材料本身受到的社會規制無關,它僅僅與視覺、尺度、新的認知體驗和形象的建構歧義有關。正像他在之前的“反物質”系列中將“現成物”的內部與外部、可見與不可見的屬性強行施以視覺反轉和切開後暴露給觀者,試圖在觀者遭遇它們的一瞬間,動搖其對於此物的一切已經成為陳詞濫調的習慣經驗和漠不關心,通過要求將其建構為一系列需要重新命名的“新”物向觀者“打開”一扇通往一個“反物質”世界的大門。本作品中,遵循這種“新”秩序的引領,作者“物質”地創造出了又一個相對於其物料來源的“反物質”造型“物”,該物結構清晰、製作精確,但卻不可使用、不可進入,它的每一個細節和側面都同時包含了美與不美、可見與不可見、精緻與粗糙、對稱與不對稱,最後是,對看上去既合理又不合理,抑或既不合理又合理的直接經驗。
通過一次再生産,作為一個現實世界的鏡像之“物”,作者“打開”了一個其物料本源生存過的世界的反面現實,但如果你堅持無視它的存在,這一主動“打開”的造物行為,恐怕仍舊僅僅是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