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江蘇來,在英國已經二十年了,以前是在南京藝術學院工作學習,今年很高興看到兩位老同事、老朋友,一位是方駿,一位是王孟奇,來看看他們得作品,也是來看看特別重要的中國當代水墨畫的展覽,我覺得這個展覽特別有意義,在英國恐怕還是比較少的,第一次在這樣一個機構,在英國的皇家藝術學院展示當代水墨藝術家的成就。英國的觀眾對中國的藝術特別是水墨藝術了解的比較少,他們有一些旅遊者或者是一些專業的人士去,他們基本是在院校或者在一些藝術市場裏面購買一些藝術品,對中國的藝術缺乏一個全盤的了解,特別對幾代人的藝術家他們不同的風格,以及不同風格在中國藝術這個大的版圖裏到底佔到什麼樣的位置了解都非常少,理解都是非常可憐的,這個展覽我給英國廣大的觀眾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讓他們了解到中國當代藝術家的成就。
我本人是學美術史出身,93年到這裡來了之後一直是潛心讀書,在學中國的美術史,同時對西方藝術史,對美術史的研究方法興趣都很大,和一些藝術界的泰斗、大師有不少的接觸,從他們那裏也學到了不少治學的方法。最近十年是在英國的維多利亞和阿伯特博物館工作,通過策展、研究藏品也積累了不少的經驗,覺得有一點特別重要,就是對中國的藝術要用全球的觀點來看。不管你是在研究中國的藝術,還是在推廣、介紹中國的藝術,以及和藝術家一起推進中國當代藝術,我覺得全球眼光是非常重要的。因為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兩三百年前東西方是隔絕的那個樣子,現在特別需要西方了解中國,中國了解西方。那麼在了解的過程中,你會發現很多令人驚訝的地方,比如説我最近策展的中國古代繪畫名品這個展覽,這可能是西方1935年以來最大的一次中國古代繪畫的展覽,這裡面有宋代的山水,11、12世紀的山水畫,當地的藝評家、西方的藝術家看了以後都有一個恍然大悟 的感覺,説西方藝術史、整個世界藝術史應該重寫,是因為這個展覽勾勒了中國藝術發展的歷程。在策展的時候我就特別注意這一點,就是在介紹中國文化的時候,你要勾勒這個歷程,你需要用一個普適性的框架去操作,比如説,我在策展的時候,沒有用朝代去界定,而是用西元去界定中國繪畫去界定中國繪畫發展的歷程,這樣讓西方的觀眾看了以後,他馬上就會有一個橫向的比較,有一個參照係,他一看西元10世紀、11世紀,中國在做什麼事情,他馬上會回想到,西方在那個時候在幹嘛,比如説,在西元10世紀到12世紀,他們還是在海盜時期,他們創作出來的作品是完全不一樣的,到了文藝復興,15、16世紀,才有山水畫,才有風景畫的出現,所以,我這麼多年在英國,比較深的一個感觸,在談一個文化,在把一個文化介紹到另一個文化的時候,一定要有一個共同的尺規,一個參照係,然後去講故事。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就是學術研究,這一點也很重要,我覺得不管是西方藝術史界,還是中國的藝術史界,還是中國的藝術家朋友,需要非常潛心的去挖掘中國的文化遺産,比如説,工筆畫大家都知道,中國傳統的工筆畫它是用三礬九染的方法,而且它有脫色的這個辦法,特別是絹本,它的背面,需要脫色,然後再在這面再去畫畫,這種技術的發展歷程其實我們是很不清楚的,當然很多的藝術家、理論家都有自己的理論,但是從這個展覽,我在做的中國古代繪畫名品這個展覽裏面,如果你看到敦煌這個畫帆,你會得到很多新的啟發,在這個展覽裏面還一些青筋石的顏料,也是非常重要的考古發現,在建國之後,我非常想讓國內的同行特別是繪畫家一起來關注、研究、深入挖掘中國傳統的繪畫遺産,在此再次祝賀水墨中國這個展覽開幕,希望有更多的觀眾來看這個展覽,和中國的同行進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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