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遙國際攝影展期間,除了大小主題展和多達12000余幅的參展作品之外,攝影出版媒體也是一股重要參展力量,出版媒體為攝影的傳播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而圖像、出版、研討會和學術講座的結合,讓人們看到的是一個更系統、更飽滿的攝影行業,這也是平遙攝影節的一個特點。展覽期間藝術中國記者專訪了中國攝影出版社副社長趙剛,他針對數位攝影和新媒體的出現,展望攝影在技術推動下所能出現的可能性。
藝術中國:數位攝影的成像基礎和傳播方式總體上有一種將圖像虛擬化的趨勢,從某種意義講是背離紙媒材的,而現在我們在平遙攝影節看到的影像基本仍然是紙媒材,即使是用數位相機甚至手機拍攝的圖像也要用印表機輸出出來,最終仍然呈現在紙媒上,這是權宜之計?還是説數位攝影根本無法擺脫紙媒?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趙剛:我個人是這麼看的,我的專業是紀實攝影,我也做過多年攝影記者,從我進入這個行業的時候攝影都是實體化的,有複雜的相機,有暗房,拍攝也是用膠片,最後輸出在相紙上。現在我覺得這個問題要分兩方面看,如果是大眾攝影不一定輸出成紙媒,比如用手機拍攝,用網路傳播,包括國外也是這樣像facebook這種平臺,它使大量的圖片共用。但是如果作為一個相對比較嚴肅的媒體,還是使用紙媒更多,比如報社、雜誌、藝術品市場,它肯定需要一個實體化作品,否則會很困難。列印是一種比較簡潔的方法,但我並不認為它是一種廉價方式,雖然比較快捷,但並不是非常便宜,另外還會局限于列印的幅面等因素,它並不是有無限多的可能,還是有很多困難。但是大家可能因為數字化的到來會覺得這是一個比較正常的思路。
藝術中國:但問題是這樣,膠片成像的基本單元是化學色點的無序排列,它通過感光將影像傳遞到相紙上,這是一種匹配的呈現方式,而數位相機的感測器是像素方陣排列,它通過編解碼呈現在同樣是方陣排列的螢幕上,這是另一種匹配。而如果把數位記錄的影像呈現在相紙上,是否會因為媒材的不匹配而影響照片的視覺效果?另外數位攝影和虛擬傳播在更深層面體現的是共用和互動,而傳統媒材顯然會不利於這個趨勢的發展,這個問題如何解決?專業攝影的呈現與傳播能否在數字時代有所變革?
趙剛:我覺得是這樣,咱們就講專業市場比方説攝影藝術,藝術市場,第一他有一個滯後,因為它的市場針對對像是收藏家,(現在的)收藏家是無法接受一個虛擬作品的。第二個來講現在如果進入一個高端市場,它對幅面是有要求的,螢幕很難做到非常大的幅面,也很難做到隨時欣賞,這是它的致命弱點,它的物理尺寸已經局限了自己。比如像我,我個人是做8*10膠片攝影,那我在國外做展覽的時候一般最小都要兩米,現在的螢幕很難達到,所以它很難真正替代紙媒。紙媒的傳播如果進入最後一道程式印刷,或者進入藝術品市場來講它是比較便宜的,規模大,比較容易。其實你剛才講的我很有同感,數位和咱們現在的設備是匹配的,因為是同一種原理的東西,原來的是模擬系統,但是它問題就是大眾可能更容易接受,專業市場就會很困難。比方説數位的存儲是個很大的問題,它的可靠性是一個很大問題,我原來在英國的時候和路透社的人就聊過這個問題,他的重要照片存儲在磁片陣列裏,這是所謂的最可靠方式,但是他還要分全球5個點備份。咱們舉個很簡單例子像911,國外很多銀行系統早就電子化了,一旦像911這樣大樓毀了,它就連物理基礎都沒有了,你根本找不回來,但是路透社還會在5個備份的地方做一套紙質照片歸檔,紙質照片有一個最大好處就是即使有一點無損或者破壞,它的其他部分是不受影響的,數字就很難。數字不是不可能解決,但是它的成本對大眾會很高,專業市場是無所謂的,如果你買了一張照片就給你一張光碟當然可以,但是如果進入普及市場還是很困難的。你看咱們覺得數位相機很便宜,買來只要充充電就行,儲存卡隨便用......但實際上它如果做出照片成本就會非常高,對螢幕和電腦的要求都很高,一旦到了高端領域就極其昂貴了,當然這可能是技術發展的一個階段,我相信若干年以後可能大部分照片是不需要做成紙質的,包括出版,可能大量數字化,我們也在做大量數字産品,雖然市場反應還沒有達到盈利,但我們一直在做。但是它有一個很大問題就是硬體必鬚髮展到一定程度,就像現在的手機,可能你看小圖片很方便,但你看書就不方便了,看大照片也不方便。電腦也是這個問題,高端的電腦螢幕非常好,但是它的精度和真正圖片能夠達到的還是有差距,我不可能買那麼高端的螢幕,家裏買個27英寸螢幕已經很誇張了,一般還達不到這個尺寸,但未來肯定是這個方向,技術變革給攝影帶來很多可能性,而且變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