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亞戈·佐艾裏
1979 出生在義大利雷吉歐艾米利亞省
他主要使用攝影、錄影和3D 電腦圖像工具進行創作,習慣用人工合成的圖像去創造出無限結合的可能性,以此去探尋現實,並啟發觀眾去感知和審視其變化,將藝術史、攝影史和電影史融入這些超現實的如同夢境的作品之中。從2009 年起,他開始在義大利多家學校教授數字動畫技術。
訪談
深圳獨立動畫雙年展(以下簡稱“SZIAB”) & 蒂亞戈·佐艾裏
SZIAB:您是什麼時候從事獨立動畫創作的?以及您在獨立動畫的實驗過程中到什麼樣的一些困難?您是怎麼克服的呢?
Diego:我和藝術創作頗有淵源,和技術也是如此。我家裏從來不缺電腦,甚至可以説80 年代的家用電腦是我電腦圖像技術的啟蒙,儘管那時候電腦技術才剛剛起步,經歷變革,最終才造就了今天這樣神通廣大的工具。一開始是玩“畫圖遊戲”,當我感覺自己的藝術需求變得更加“成熟”後,我決定轉向一些其他的表達工具,例如CG 技術。電腦技術使我能夠緊緊跟上自己的思路,勝於使用手繪或其他傳統工具。對我而言,從使用手工表達工具到使用像電腦這樣的間接表達工具的轉變是很簡單的:他們都曾讓我能(現在也能)充分表達自己的思想,跳過現實的技術世界必須要面臨的困難與挫敗,比如在攝影和錄影時幾乎不能避免遭遇的種種意外事故。通過電腦繪圖和CG 技術,我能夠完全掌握最終的畫面。
SZIAB:您在獨立動畫的製作過程通常是團隊完成還是藝術家個人完成呢?您有多少助手?他們的具體分工是什麼?
Diego:除了極少數的情況,直到現在我都是獨自工作。我堅信,你使用的技術和想要以此創作的東西之間是互相依賴的。我覺得如果你總把自己想精心製作的東西交代給別人,恐怕會導致你的作品看起來像個“項目”而非“創作”,除了能較快完成之外,別無其他好處。我不是設計師、或是工程師,更非生産線上的專家。圍繞技術原因産生的妥協經常引出其他的解決方案,有時也會和最初的想法相比更為棘手、複雜、有些偏差,但結果通常會更自然。這個過程是雙向的:一開始我就像一顆公轉的衛星,環繞中心理念提出所有的想法,當我意識到我的想法太多、太過火甚至開始偏離主題的時候,我開始刪去一些沒用的東西。一層一層地刪除後,我將在一堆形式和附錄之下找到一個最接近原始概念的作品,但這時它已經經過了美化,而且最初促使它産生的那些原始衝動也不再那麼明顯。説白了,我想要一個合夥人的願望正在變得越來越強烈,但這可能是因為我的成長,同時也在不可避免地變老。我的創作進度從幾天到幾個月不等,取決於我的品質要求、不可避免的技術意外,以及截止期限(如果有的話)。
SZIAB:您認為從事獨立動畫最重要的元素是什麼?是技術、資金?觀念?還是想像力?
Diego:想像力和藝術理念起永遠是創作的主導。我經常在沒有資金的情況下就開始創作,有時工作到一半會有資金,有時卻沒有。但我的首要職責是完成我的創作。
SZIAB:您認為獨立動畫和新媒體藝術與實驗電影的關係是什麼?跨學科與跨媒介實驗對您有什麼啟示嗎?
Diego:儘管風格大相徑庭,但我一直將電影視為創作靈感的重要來源。我和電影世界的交集已經一去不復返,當我二十幾歲時,我和其他人一起製作過一些CG 短片,並且在國際電影節上取得了成功。但我沒有繼續這項事業,因為義大利的電影環境存在結構上的缺陷:電影人缺乏創作動力,靠老本吃飯,相關機構也沒有能力對電影起到提升和發展的作用。而當代藝術擁有一個更為流暢的商業模式,即使規模較小、成本低廉的項目也更容易操作。
SZIAB:您的動畫的經費來源是怎樣的?作品的銷售與展覽的渠道在哪?
Diego:我的銷售和展覽的資金主要依靠私人畫廊和一些收藏家。
SZIAB:您是如何理解“心靈世界”這個説法?您的動畫的圖像方法主要是從哪些方面來分析或者理解?
Diego:如果你考慮到我每次所要面對的堆積如山的技術問題的話,“持之以恒”就是我急需尋求和擴展的一種品質。對我而言,我總是要冒著將項目做到一半便擱淺的風險。正如我之前所説,你在工作的道路上迷失了主要動力,它曾如一縷清風,如飄渺的靈魂,如越漸悠遠的香味,如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一樣來到我的身邊。但動力在我的記憶中漸漸遺失了,雖然盡力嘗試,但直到幾個小時之前,你還是不會記得一個熟悉的名字或者姓氏。在如此持續不斷的侵蝕過程中,若你試圖把那些微弱的記憶拼湊起來,再次發現那個潛伏在我們之間無處不在的微弱的心靈世界,最初的想法已不可避免地發生改變。
SZIAB:您認為獨立動畫的藝術價值在哪或是什麼?
Diego:我發現至今還是只有少部分人能夠積極地面對我的這種表達方式,即使在今天也極少有藝術家如此頻繁使用3D 電腦圖像技術。然而我作品中的原創性不僅僅體現在我所使用的技術,而且還在於我所提出的遠景。當然,我很難在其他形式的表達中找到自己的定義和定位,我作品中的混合性使我不能輕易地堅持任何一種形式,甚至對影像藝術也是如此。我還沒有機會去深刻了解中國在這方面的背景。然而,在一些場合下,我已經注意到將新型技術應用於藝術不是那麼不可信。影像藝術家如今正在逐漸脫離電視等經典敘事和正規模式的影響,照此趨勢,這項藝術一定能夠有所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