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剛
最初認識艾敬還是源於她的歌聲,只聞其歌未見其人時,我覺得她一定是個十分單純的女孩。她有著一副乾淨、純粹的好聲音,有著一顆灼熱追求夢 想的心。《我的 1997》,是艾敬當時轟動樂壇的一首原創歌曲,至今人們談到艾敬,還是會記起它。我當時也被這首歌深深地打動,歌中講述了她成長的 生活經歷,同時也映射了她內心的真實寫照。一個東北女孩為了夢想也好,為了愛情也罷,一直想要去香港找尋她的愛人,實現她的夢,就是這樣一個單 純的聲音、簡單的故事讓我感受到小女孩對夢想的極度渴望與大膽追求,從此我記住了“艾敬”的名字。我一直對堅持原創的歌手情有獨鍾,艾敬正是這 樣一位略帶搖滾范兒的都市民謠歌手。那會兒,我徹頭徹尾算是她的忠實粉絲。原來在四川,我買了很多她的磁帶,經常在畫畫的時候聽她的歌,很有感覺。
1998 年北京的阿仙蒂酒吧,那裏正如印象派畫家雲集的“蓋爾波瓦咖啡館”一樣,是當時藝術家經常聚會的小場所。畫家、歌手、詩人、作家在這裡 把酒尋歡、暢所欲言、思想碰撞。在那裏,我和艾敬的真正相遇了。和艾敬接觸後,我慢慢發現這個女孩除了和她的聲音一樣純真、熱情以外,內心還十 分執著,事業心很強,對自己的夢想、對自己喜歡的事情一直堅持,從不輕言放棄。也許這份執著讓艾敬走得並不是那麼一帆風順,她不像普通流行歌手 那樣一味迎合大眾的口味,而始終堅持自己的藝術趣味。
我初識艾敬的那段日子,她正處於創作上的低谷,生活上也有些不如意,但她依然很樂觀。有一天,艾敬拿給我一冊塗鴉本子,都是她平時隨便畫著玩的, 我覺得她很有天賦,畫得很有感覺,充滿幻想,表現性強。她説想畫畫,要當藝術家。最初我只當這是個玩笑,覺得小女孩三分鐘熱度而已。沒想到艾敬“當 真”了,又一次讓我見證了她的認真與執著。
1999 年至 2000 年,艾敬經常來我工作室畫畫,顏料、畫布、工具都是現成的,只要她沒事,就會來畫著玩。我偶爾也會教她一些繪畫技巧,尤其是 色彩上的處理。最初她學習我那種“理性繪畫”,一層一層地畫,畫面帶有一絲甜蜜與浪漫,很小女人的感覺。雖然她沒説,但我知道她戀愛了,那種喜 悅的感覺是可以從畫中感受到的。艾敬確實在用“心”畫畫。她很有主見,也善於思考。艾敬在國外經常給我打電話,談對某件事的感受與看法,我也經 常鼓勵她將這些人生的體味與感悟轉化成藝術語言,將其融入創作。後來,她與藝術越來越密切,從租工作室,到真正開始創作,這份執著讓她的“藝術家夢”越來越近。她在美國的長期生活對創作影響很大,她的審 美趣味也偏西化。我記得當時艾敬最喜歡吉斯 · 哈林(美國最受歡迎的塗鴉藝術家),而且很長一段時間獨鍾情於此人,她也認真研究和學習了他的技法。 從音樂到當代藝術,艾敬的“華麗轉身”讓我驚喜。雖然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藝術形式,但兩者之間確有共通之處,艾敬希望用一種國際化的語言與方式 去做音樂,做藝術。她的音樂,雖然歌詞是中文,但從編曲、音樂風格,乃至整體包裝都很國際化;她的當代藝術,雖然骨子裏仍逃不出中國人的思維模式, 但作品語言風格愈趨國際化,觀念性強,偏愛宏大主題,也許這就是東方人理解與詮釋的國際化趣味與標準,這是一個值得深入探討的有趣現象。
艾敬小小的個子,體內卻蘊含著一顆強大的心,強大到無人能撼動。從單純、樂觀、少不更事的年輕女孩,到事業心強、頗有主見、懂得思考的成熟女人, 我見證了這段時期她的成長與藝術的蛻變歷程,但始終如一的是她內心的執著與堅持。希望艾敬帶著她這份執著,將藝術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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