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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中立:辦展,著史,建當代館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8-20 17:27:13 | 文章來源: 東方早報

  院長的三板斧:辦展,著史,建當代館

劉小東參展作品《青藏鐵路》

許江參展作品《大北京·大城樓之一》

王廣義參展作品《人民戰爭方法論之一》

羅中立在北京的這兩天中,對媒體説的話比之前多年加起來都要多得多。CFP 圖

羅中立曾是中國當代藝術界最難採訪到的人。他不喜歡在公開場合侃侃而談,不喜歡被媒體引用、拼接,甚至不喜歡拋頭露面。他是四川美院的院長,自我設限開會不得超過一個小時,他在官方美術機構中擁有繁多的名頭卻厭倦與這些機構打交道,每天提著一瓶開水在畫室裏呆一天的生活他持續了很多年。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中國當代藝術院新任院長羅中立,對媒體採取了前所未有的開放姿態。在北京的這兩天中,他對媒體説的話比之前多年加起來都要多得多。甚至令人驚訝的是,羅中立也會念官樣文章的發言稿,通篇都是有關藝術的宏大敘事。對此,他説“形式即內容”。

這一切反常,其實如同他對“建構之維”這個展覽的定位一樣,具有象徵意義。這都因為羅中立要使出自己的三板斧,要做三件大事。

早報:您要做的三件事情,第一件已經完成了——當代藝術院掛牌和舉辦“建構之維”展覽。您説第一件事情,象徵意義大於內容,具體指什麼?

羅中立:當代藝術院的長期願景是要推動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之所以説掛牌和這個展覽的象徵意義遠遠大於內容本身,因為這可以理解成是中國繼續改革開放的信號。

1989年美術大展近乎中途夭折,那是民間自發的藝術集會。在那個時代,國家無法接納這種與其意識形態存在矛盾的藝術,藝術家本身也手足無措、沒有做好充分準備。而到了今天,藝術家經常在中西方往返,自己知道應該選什麼作品進入國家美術館,有種“行業自律”。而官方系統也更加自信和包容。雙方共同克制,都足夠成熟,為了整個行業,營造寬鬆的氛圍。

因此,當代藝術第二次集體走進中國美術館。而在國家平臺上,當代藝術是第一次集體亮相,以前被排斥的這個領域,現在被納入了國家的文化資源。

早報:您要做的第二件事情,是出一套文獻性的叢書,詳實地梳理中國當代藝術前後的歷史。這段歷史的話語權,其實大家都已經在爭奪了。您是要書寫權威的歷史?

羅中立:這套叢書會以國家課題的形式操作。現在各種機構、民間個人,都在書寫中國當代藝術的歷史,産生了很多成果。但正因為大家都在做這個事情,所以需要更權威、更客觀,需要超越局部、超越市場甚至是集團利益的歷史。我們還將邀請現在活躍的這些批評家、理論家來寫,可能要花三五年時間,但會有專門的委員會審核,有學術約束的機制。我們所寫的這個,不能説是正史,因為別人寫的也並不是野史。

早報:難度最大的應該是第三件事情,建立一座中國當代藝術館。目前這個事情進行得怎樣了?

羅中立:我爭取要在北京建立一座中國的當代美術館。中國當代藝術,目前為止只在民間、在機構、在市場、在海外,而不在美術館。中國的美術館系統是不完整的,我們需要建立自己的蓬皮杜、古根海姆。

有自己的戲臺,大家才能輪番上臺表演,才能做很多有關當代藝術的事情,當代藝術才能算是有了美術館根基。我跟當代藝術院特聘的藝術家們都談過,他們都很願意拿出自己的作品捐給未來的這個當代藝術館。藝術家作為個體,都是有些自由散漫的,但在這種時候,其實都很熱血。

我之所以感覺到,建立中國當代美術館的時機已經成熟,是因為我當了十三年的人大代表,今年第一次聽到總理報告中有相當大的篇幅提到文化作為一個國家最終競爭力的內容。接下來,我要去人大提案、爭取立項、遊説各個部門和人。

困難在於,國家意識形態和當代藝術之間還有一些無法相容的地方,另外拿到土地和資金也會困難重重。推動此事,也需要媒體一起宣傳造勢。

早報:您在開幕發言中説,體制和想做的事情之間總有矛盾,由此深感體制改革的必要。和體制合作讓你感到很痛苦?

羅中立:總會有一些內耗。當藝術類院校擴招、藝術專業報考很火暴的時候,每一個藝術院校的院長都成了房地産老闆,忙著和城建、規劃部門打交道,分散了很多精力。在這個特殊的時代裏,在體制內做一些事情有非常大的難度。我同意出任中國當代藝術院院長,跟當初以一個普通教師出任川美院長一樣,考慮了很長時間才接招。

因為我們這一代人的教育背景、思維方式的關係,總有一種使命感,想要為中國藝術做點事情。到了這個年齡,背上了這麼多的名分,以我的精力,做一個開局的人就可以了。那套書也好,建立中國當代美術館也好,三五年時間是我自己設置的一個時間期限。

這三件大事辦完、三板斧掄完之後我就隱退,自己搞創作去。不管怎樣,目前的行政工作下,畫可以少畫幾張,但創作的狀態不能丟掉。行政是暫時的,畫畫卻是從小到大安身立命的所在。

早報:很多人質疑,成立中國當代藝術院,是對當代藝術家群體的招安、收編。您怎麼看?對於特聘藝術家的名單也有質疑,認為這些人在市場和榮譽上贏家通吃,中國當代藝術已經是一個封閉的精英化的小圈子。您認為呢?

羅中立:招安,收編,這是不同角度的理解。藝術家身在機構裏還是在民間,不是藝術標準。真正的標準在於,作品是不是具有前衛性、實驗性。美協、作協都還有職稱呢,我們的當代藝術院只是個名分,是榮譽性的,不發工資不分房子,大家都還是很願意來。事實上,這可以説是一個當代藝術的國家隊,以後將代表國家層面進行各種文化對話、藝術交流。

我相信,全世界所有的體育明星、娛樂明星都是在贏家通吃的,而大家並不知道,今天這些成功的藝術家,在藝術不被關注的時候都曾經窮困得差點餓死。

目前的這21位藝術家,只是我們特聘的首批藝術家。以後我們還會分批去聘請一些別的藝術家。這不是一個封閉的圈子,我們要做的事情是為整個當代藝術領域贏得更大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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