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6年,羅馬教廷主教朱塞佩 馬丁內斯在一封信中這樣説格列柯:他介紹了一種起勁無可比擬的風格,如果對此加以討論,則會在最健全的頭腦中引起混亂。同樣,在另一封教會的信中,主機主教法尼西歐也説道:他畫了一幅自畫像,引發了羅馬所有藝術家的讚嘆。這些主教反覆提到的這個“他”就是——埃爾•格列柯。
有一天,在藝術之都——佛羅倫薩市政廳的《大衛》雕塑前,一個年輕人揮手呼喚著過往的人群,聲稱:“如果這幅畫翻倒在地,我可以畫出另一幅更好、更加體面的,不亞於米開朗基羅的畫。所有人對此都嗤之以鼻:“這是個‘瘋子’”!大家説,因為米開朗基羅在義大利心中是神一般的人物,享受神一般的尊崇:這個狂妄的希臘人(“格列柯”名字的意義)竟敢如此蔑視義大利人“神”?!很快,格列柯不僅人人對他不屑一顧,居然客店都對他緊閉大門,因為願意把房子租給“瘋子”。
1.關於這個瘋子
我筆者一直很嚮往西班牙,不僅因為那裏旖旎的風光,更重要的是那裏從文藝復興開始就是一片孕育大師的神奇的土地:那裏有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藝術家畢加索,有魔幻現實主義的達利,還有今天我們要介紹的被譽為西班牙“畫聖”的現代主義之父——埃爾 •格列柯(El Greco,1541-1614),時人眼中的瘋人,世人心中的“神王”。
2007年,同名電影在法國上映,引發觀影熱潮的同時也引起了藝術界對這位桀驁不馴,勤懇藝術的大師的再次關注。這位生於希臘哲學發源地——克裏特島的藝術家原名為D.特奧托科•波洛斯(Domenikos Theotokopoul),由於生於希臘,後被稱為格列柯(El Greco),意即希臘人。他的生平分為兩個階段:
頭25年幾乎找不到任何資料(這也是大家對其研究很有阻礙的地方,因為並不知道其陰暗,寂寞和符號性極強的藝術風格源出何處)。
1560年到威尼斯,進入提香的畫室,先後師從丁托列托和委羅內塞。相應的,米開朗基羅,拉斐爾以及當時已經成型的矯飾主義風格都會對他有重要影響。
所以,他的藝術風格經歷了從中世紀美術到文藝復興再到矯飾主義和自我風格的完成過程。
2.“瘋子”的歷程
有人説,藝術史是瘋子創造的。這話不假。
威尼斯的學習:“水城”威尼斯的水,光,天,色和大師們給他的不僅是成熟的繪畫技巧更奠定了他個人風格的基礎。此時他的藝術還有濃厚的拜佔庭風格。人物並沒有一味的拉長,而是注重基本技巧和光,色彩的協調。
羅馬的癲狂:四年後,已經不滿足於基礎技巧的格列柯來到羅馬。經細密畫藝術家科羅威歐的介紹認識主教併為之服務,在長達六年的時間裏,他開始對此前的藝術風格進行“反芻”,並逐漸找到自己的風格。他對米開朗基羅的雕塑感做更深的雕琢,改寫提香的色彩,修改委羅內塞以穩定著稱的構圖。逐漸,我們在他此時的作品中看到了更多的色彩對比,人物扭動,人物比例的拉長和越來越充滿畫面的人物和元素。
西班牙的成熟:1577年,盛名的格列柯因菲利普二世的邀請,他來到了西班牙馬德里。但看到作品的國王並不滿意,這給自尊心極強的格列柯巨大打擊。他情緒開始受到很大影響(這是宗教,王室的認可不僅是收入來源,也是藝術家看重的名聲),他的糟糕情緒開始體現在作品中。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轉捩點,因為:
1) 文藝復興的義大利自信,虔誠的格列柯走向西班牙動蕩,鬱鬱寡歡的格列柯。色彩開始變暗,人物開始分層,表情等也開始更加虛化,抽象、
2) 神秘性,誇張性開始出現。
3“瘋子”的高峰
西班牙畫家、美術教育家帕切科在《論繪畫》中寫道:我們不能把格列柯從大畫家的名單上勾掉。對於他的藝術表現手法我們姑且不論,但就其作品的生動性和説服力來説,他可以和世界上最傑出的大畫家們的作品相媲美。他能有這樣的讚譽,最重要的在於他的第二個轉折和高峰期。
不得志的格列柯來到了西班牙舊都托萊多,在這裡他不僅有了自己的工作室,還真正有了自己的風格。 他的作品融入和希臘的古典傳統,義大利的精緻完美,東方的神秘主義和矯飾主義的誇張,變形;
和裝飾性宗教作品比,他的作品更有戲劇性和感染力。因為:其一,當人物更加變形。試想,當一個人頭和身子的比例是1:12時,你感覺到不是美,而是一種神奇和虛幻。
其二,是動態不安的畫面效果。充滿動態的畫面中,天地交織,人神同存,畫面的感染力要比古典,恬靜,典雅的畫面給人心靈的觸動多太多。
4.巨星的隕落
1614年4月7日,格列柯死在自己的畫室中。他的墓誌銘這樣寫道:他用筆給木頭以靈魂,給畫布以生命。